然而何重樽忘了,尹霄已经轮回两世,在他的世界里,她是他的妻,而在她的世界里,他只是她末路上深爱过的薄情人。
明明很想见他,可看见之后,心中又泛起诸多的怨恨,尹霄难忘那一夜的痛苦和绝望,她红了眼眶,看着念昔轻声说:“师父,我头疼,我先回房歇息了。”
“去吧。”念昔低声应允道,他看见了尹霄眼底的泪光,心中更是难受得紧,明白她对何重樽的情意还在。
何重樽看了一眼念昔眼中对尹霄藏也藏不住的爱怜,遂踱步拉住尹霄的胳膊,看着她狂狷地笑道:“你要去哪儿啊?你跟我回家!”
第25章 似吻痕
“你放开我。”尹霄忍着泪,瞪着何重樽怨声回道。
何重樽仍旧不肯放手, 他着急了, 害怕尹霄再也不会爱他了, 他望着尹霄盈满泪的双眸,诚恳地说:“霄儿,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等你听完我的故事,你再决定是否要跟我。”
尹霄恨得深, 瞪着何重樽决绝地说:“任何理由都说服不了我原谅你,你就是一个骗子,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还脱光了我的衣裳, 你践踏了我最后的尊严,摧毁了我对爱情最后的希冀!你是刽子手!”
说完,尹霄眼中的泪一行行从她光滑姣好的脸庞上滑落, 泪一滴滴落至何重樽的手背上,他心痛至极, 拉着她心疼地说:“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当时并未走远, 我就在客栈门口,守了你一夜。”
尹霄哭着看着何重樽, 哽咽着问:“那你听见我哭了吗?”
何重樽难过地回道:“听见了。”
一旁的念昔已经难忍胸中的愤懑和妒火,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随时都有可能砸到何重樽的胸口,可他在忍耐,在拼尽所有的力气忍耐。
尹霄的记忆里全是那一夜的屈辱和痛苦, 泪水不住地从她眼眶里涌出,她望着何重樽低声说:“你好狠的心,竟就坐在院子里听我哭了一夜。你还说你爱我,你真的懂爱是什么吗?那你告诉我,你当时为何脱掉我的衣裳?为何要吻我?为何要招惹我?又为何忽然离我而去?现在为何又要来纠缠我?!”
听到这些,念昔恨得闭上了双眼,气得大步走到裁缝铺门口,狠狠地将裁缝铺大门关上了,他不想让过路的人听见了尹霄这般凄厉的哭诉。
何重樽见念昔关上了大门,他决定将自己的故事讲出来,他松开了尹霄的胳膊,走到了裁缝铺门口的茶几前坐下,自己倒了杯冷茶,喝完茶后,低声说:“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觉得你像我的亡妻霄儿,只是她死了一千年了,你可能是她的转世,我接触了几日后,愈发觉得你就是她,霄儿的转世有一个特征,就是胸口上有块血色莲印胎记,可那夜我发现你并没有胎记……”
尹霄听明白了,忽而不哭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坐在茶几旁的何重樽,冷声说:“原来如此。你爱的不是尹霄,而是你那死了一千年的亡妻。我不管我到底是不是她的转世,但我尹霄自幼孤傲,从不愿意做任何人的影子。”
何重樽站了起来,面对着和尹霄激动地解释道:“不!我爱的是你!我当时没有走远,就是因为我放不下你!哪怕你不是霄儿,我也决定天亮后去跟你坦白。我不曾想我伤你那般深,你竟做了傻事!后来我从你母亲那里求证,你生下来确实是带着血色莲印胎记。你就是我的霄儿!”
念昔听了他们的对话,忽而陷入迷雾里,他开始在问自己:“那我爱的是谁?是灼灼,还是灼灼的影子?我根本不认识尹霄,那一夜我只当她是灼灼。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
念昔忽然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不爱尹霄,他爱的人是灼灼,而何重樽才是真正爱尹霄的人。
可是爱与不爱,有时候需要时间给出答案。
尹霄听完何重樽的解释,她不仅未能原谅他,反倒比从前更恨他,她敛住泪,盯着何重樽多情的双眸,冷声说:“何先生,我想你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自幼身上就没有任何胎记。”
何重樽看着尹霄眼底的恨,轻声笑道:“你别骗我了,我在你先生的画册里看见了你的画,画上的你左胸口分明就有一块血色莲印胎记。”
尹霄继续冷声回道:“你真的搞错了,我先生他虽然喜欢画画,可他从来不画我。何先生,你真的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亡妻。”
说完,尹霄强吞下泪水,不愿再让何重樽看见她哭。
何重樽仍旧不相信尹霄说的话,可他内心忽而有些恐慌,他抓着她的胳膊说:“你别撒谎了!我亲自去你母亲那里求证过,是她告诉我的,你生下来就带着血色莲印胎记。”
尹霄闭了闭眼,她看出了何重樽还是很在意她到底是不是他亡妻的转世,她凄然浅笑了起来,对何重樽说:“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何先生你莫不是见到鬼魂了?”
何重樽心中忽地有些乱,他想起了雪沫儿,是雪沫儿蹲在客栈里的画册上惨叫,是雪沫儿指引他翻开了那画册,对,画册,那个画册被他带回了医馆。
何重樽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拽着尹霄朝大门口走,边走边激动地说:“你向来口是心非!我带你去看那副画,我看你到时候如何继续将你的谎言编下去!”
“你放开我!”尹霄愤然,她痛恨被人强迫。
念昔懵然,他在想,若尹霄不是灼灼的转世,那他以后该如何面对她。他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何重樽强拉着尹霄走到了裁缝铺大门口。
裁缝铺深处货架上的白绫布里的白绫女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暗自叹道:“傻儿,你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
见何重樽打开了大门,尹霄转头望着裁缝铺里的念昔无助地喊道:“师父!”
念昔默然,只是攥着拳头。一股阴风从裁缝铺里窜出了大门。
“别闹了,跟我回医馆!”何重樽将还在挣扎着的尹霄一把扛在了肩上,就那样将她扛回了他的医馆。
尹霄在何重樽肩上嘶吼尖叫,只觉得风不停地从自己耳边快速刮过,她的青丝在风中凌乱,她未料到何重樽跑起来的速度竟那般快。
很快,尹霄就被何重樽带回了医馆。何重樽扛着尹霄走进医馆时,老阿柒正在医馆里扫地。
看着阿爹扛着一个哭红了眼眶的陌生女人进了医馆,老阿柒瞪圆了他的那双老眼睛,瞅了瞅何重樽肩上的妙龄女子,又望着何重樽调侃道:“老牛吃嫩草!”
“关门!去睡觉!”何重樽瞪着老阿柒命令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扛着尹霄进了卧房。
老阿柒撅着老嘴耸了耸肩,放下手中的扫帚,走到医馆大门口,一边关着大门,一边低声嘟囔道:“看阿爹这阵势,我看这个女人今夜是‘凶多吉少’。还好我的卧房不住阿爹的隔壁,要不然,我今夜就甭想睡了……”
尹霄被何重樽扛进卧室,被他扔在了床上,她一身凌乱不堪,还有些头晕头疼,她挣扎着从何重樽的床上爬了起来,脑海里全是离开裁缝铺之时师父眼里的冷漠,她向师父求助,可师父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何重樽扛走……
何重樽翻出了那本他从陌上花开客栈里带出的画册,拿着画册走到床边,对着尹霄的脸,将画册翻开了……
可是,画册里找不到那副画了。
“不对……画呢?我记得明明就有那副画!”何重樽瞪大了眼睛,反复地一页页翻看着那个画册……
尹霄看着何重樽激动的神情,回想着师父之前的冷漠,忽而心中泛起阵阵悲凉,她忍着头晕,自己往床边挪着身子,准备下床离开,可她双脚刚踩在地板上,却被何重樽用双手捏住了肩膀。
“你要去哪里?”何重樽抓着尹霄的肩膀,弯腰盯着她噙着泪的双眼,恐慌地问道。
尹霄戚戚然浅笑,望着何重樽低声说:“去哪里都跟你没关系。”
“霄儿!不!你是我的霄儿!我不要你走!”何重樽颤抖着手,捧着尹霄发凉的脸颊,惊慌地说道。
何重樽在害怕,害怕尹霄真的不是他的霄儿,他在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尹霄,他害怕他背叛了自己守候了上千年的誓言。
尹霄望着何重樽眼底的苦痛和恐惧,冷声对他说:“别碰我。”
想起那夜何重樽将她吻倒在身下,褪去了她的衣裳,最后忽然起身离她而去,她就满心溢满屈辱,她绝不要再给他第二次侮辱她的机会。
何重樽想起裁缝铺师父看尹霄的眼神,心中又不觉泛起醋火,他捧着尹霄的脸问:“你是想回到你师父身边,对吗?是他帮你塑的凡身对不对?”
尹霄用力想推开何重樽,可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她望着何重樽眼底的妒火,无力地回道:“对,我是求过师父帮我。”
何重樽盯着尹霄的眸子难过地高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求他而不求我?!”
尹霄被何重樽吼得闭了闭眼,继续瞪着他冷声回道:“他是我师父。你呢?你是我什么人?”
何重樽蹙着眉心痛地瞪着尹霄,忽而眼睛的余光扫地了她的耳根后面,发现那里有一块浅色的瘀痕,像是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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