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重樽蹙着眉忍着心伤,无奈地回道:“好,等你伤痊愈,你就走吧。”
说完,何重樽端着尹霄未吃完的饭菜走出了卧房。
尹霄疲倦地躺在了床上,侧起身背对着房门口,面对着墙壁,默默地流泪了。
傍晚时,何重樽出了趟门,天黑也未归来,老阿柒给尹霄送去了晚饭和药汤,可尹霄勉强喝完了药汤,一口饭也没吃。
直到夜深,尹霄还是无法入眠,她听见了卧房外走廊里的脚步声,她听出了那是何重樽的脚步声,明明盼着他来看她,可听见脚步声后,她又躺进了被窝里,佯装已熟睡。
“她没吃晚饭,只喝了药汤。”走廊里传来老阿柒的声音。
“她有情绪,她恨着呢我,加之头上的伤疼,估计是没胃口吃饭。肯吃药就不错了。”何重樽低沉的声音在尹霄卧房门外响起……
“你要不进去看看她吧?”老阿柒试探性地问道。
“夜深了,我怕会吓着她。”何重樽犹豫地回道。
“别骗我了,你不去看她一眼,你今晚睡得着吗?我累了一天,先去歇息了。”老阿柒乖戾地叹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尹霄闭着眼睛,听着门外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楚,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浑身倦乏了,却就是睡不着……
“咯吱~”尹霄卧房的门被何重樽推开了,尹霄遂闭紧了双眼,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何重樽缓步轻悄悄走到尹霄床边,他以为尹霄已经熟睡,便弯腰俯身到她额前,准备偷偷亲一口她……
何重樽呼出的热气沉沉地拍打在尹霄脸颊上,她感觉到了何重樽是想偷吻她,她不要给他这个机会,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吓得何重樽尴尬地站直了身子。
“你,你,你还没睡啊?”何重樽像是一个被逮个正着的贼,心虚又慌乱,看着尹霄低声问道。
尹霄从床上坐起,故作冷漠地轻声回道:“我刚醒。”
何重樽吞下方才泛滥的爱欲,强作镇静地低声问:“是被我吵醒吧?”
尹霄冷着脸,抬眼望着何重樽的双眼,轻声回道:“是被你吓醒的。”
“吓,吓醒的?你没睡着啊?”何重樽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尹霄是在装睡。
尹霄寡淡地坦白道:“是啊,伤口太疼,睡不着,听见你来了,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觉,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你,谁料到……”
何重樽不想示弱,既然都被尹霄看出来了,他也不打算装下去了,直接弯腰将她按进怀里,猛地就在她唇上强吻了一口,亲完了以后又赶紧松开她,连退了好几步,以防尹霄扇他耳光……
退到安全地带后,何重樽邪笑着看着对他横眉怒目的尹霄说:“这么凶干什么?亲一口又不会怀孕!”
第28章 寻自由
“无耻之徒!一千年以前,你就是靠这种强迫和偷盗的方式得到你的妻子的吗?”尹霄冷傲地瞪着何重樽骂道。
何重樽的心忽地一阵刺痛, 他冷静了下来, 严肃地望着尹霄说:“你可以恨我, 可以厌嫌我,但是不能亵渎我跟霄儿之间的爱情。你好好休养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何重樽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房门口时,顺手关上了房门……
尹霄看着房门发呆,这样的感情让她莫明地压抑, 她想要改变。
接下来半个月的日子里, 尹霄每日都按时喝药吃饭,只是不愿与何重樽说话。念昔来过几次,都被何重樽挡在了大堂里, 何重樽不让念昔去卧房看尹霄。阿柒熬的营养汤既美味又滋补,尹霄每日喝着阿柒熬的汤, 头上的伤恢复得很好。念昔听得尹霄康复的消息, 便心安地离开了,无意去纠缠她。
暮春时节, 清晨的医馆门外的栅栏上盘错着鸳鸯藤, 细长的白花迎着阳光静悄悄地绽放着,花瓣和花蕊上噙着通透的水珠。
这一日,尹霄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袍,扎着一根麻花辫, 手里提着老阿柒给她准备的行李箱,她望着一路从医馆里跟着她走到门口的何重樽,淡淡地说:“不用送我了,回去吧。”
何重樽不忍放尹霄离开,可她去意已决,他也无可奈何,他将手里的一袋钱币递向尹霄,黯然地低声说:“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要去何处?把这些钱收下吧,出门在外总会有开销的。”
尹霄并未接过那袋钱,之前老阿柒已经想法子将那些钱藏在她的行李箱里,被她发现后,给拿了出来。
尹霄轻声笑道:“你太小瞧我了。没有你的钱,身无分文的我一样能活得很好。时代不同了,女人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独当一面。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如果我安定下来了,会给你写信的。”
何重樽无奈,他看着尹霄的双眼,不舍地问:“能让我再送送你吗?”
“不用了。”尹霄轻声拒绝道,说完便提着行李箱转身走远了。
看着尹霄的背影消失在江岸的柳荫里,何重樽心中的伤感开始肆意蔓延,胸中苦闷无处发泄,他决定去章佳裁缝铺找念昔和白绫女算总账。
何重樽来到了章佳裁缝铺,阴沉着脸,走进大门就往裁缝铺深处的那个货架奔去,还未等念昔追上他,他已经一把扯下了货架上的那匹白绫布,他拿出准备好的火种,准备一把火点了这匹作妖作怪的白绫布。
“你干什么?!”念昔慌忙冲到何重樽身前,狠力打落了何重樽手中的火种。
“拿来!”何重樽怒而伸手去夺念昔手里的火种,二人皆在气头上,竟在裁缝铺里厮打起来……
念昔占了下风,被何重樽打到在地上,何重樽坐在念昔身上,揪着他的衣襟,愤然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白绫女对霄儿做过什么?!念在你也是在被妖阵迷惑之下才犯下过错,暂时饶你一命,可这白绫女,必须死!”
念昔嘴角被何重樽打出了血,他忍着痛望着何重樽怒声回道:“白绫女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如果没有她帮忙,尹霄也不会重塑凡身。你不能烧了这白绫!”
“我已经找到了办法,根本不需要你们这样帮她,你以为你们帮了她吗?她若是知道实情,以她的脾性,恐怕她宁愿自己只是一只孤魂野鬼!”说完,何重樽夺过念昔手中的火种,将火种狠狠抛向地上的那匹白绫。
“娘!”念昔被何重樽压在地上,痛苦而恐慌地嘶吼道。
何重樽愕然,原来白绫女是念昔的娘亲。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何重樽吃惊,那白绫竟不怕火,火种是点燃了地上的那匹白绫,可白绫却寸毫未被火烧毁,眨眼的功夫,那火就自己灭了……
念昔见白绫无碍,心中的恐慌随即消散,他闭着眼睛,对何重樽低声说:“你杀了我吧。是我毁了霄儿的清白,你杀了我,放过白绫女。”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何重樽扬起拳头砸向了念昔的脑袋……
忽然,地上的那匹白绫迅速散开飞至半空中,嗖地一下狠狠缠住了何重樽的拳头,并将他从念昔身上拉开,将他甩飞出了裁缝铺的大门……
何重樽跌坐在裁缝铺大门口,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那白绫女,但也不想就此罢休,伤不了念昔的身,他就选择攻心,他站了起来,扶着门栏,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念昔,冷声说:“霄儿走了,她没来跟你道别吗?”
念昔抱起地上的那匹白绫布,将其送往货架上,转而走向自己的裁缝桌,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半晌也不回话。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何重樽鄙夷地看着念昔,厉声问道。
“她能离开你,也许是幸事。”念昔抬眼瞥了一下何重樽,冷声回道,转而继续埋头做衣裳。
听了这句话,何重樽更来气,他捏着拳头,望着念昔嘲讽道:“至少她临走前还与我道别了,还答应会给我写信。而你呢?若不是我来通知你,你都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吧?”
念昔忍着心中的醋火,看都懒得看一眼何重樽,只是埋着头剪裁着布料,低声说:“不知道你在骄傲什么,她宁愿孤身一人离开也不肯留在你身边,你不应该觉得很失落很痛苦吗?何必来找我来撒气?你就是杀了我,她也不会回来找你。”
攻心反被攻心,何重樽气得又想冲进裁缝铺动手打人,可他知道此时他越生气,念昔就越看不起他,他闭了闭眼,故作风流地笑道:“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今天早晨与我道别时,还让我吻了她,我能感觉到,她很爱我……”
听到此处,念昔无法淡定了,手里的剪刀不小心剪破自己的手指,他不愿让何重樽看出他的失落,他将手放到了裁缝桌下,抬头看着何重樽,忍着怒火和醋意,强作镇静,冷声叹道:“只怕是你强吻的她吧?”
何重樽仍不甘示弱,他邪笑道:“那我也是正大光明地抱她吻她,而你呢?你如今只怕是想碰她手指都难。你是她师父,你和她之间永远隔着道德人伦。”
念昔不愿与这疯子争论下去,怕早起的街坊听去了他们的对话,会胡乱议论,他低声回道:“能一辈子做她的师父,我就心满意足了。若是你有能耐让她回到你身边,我也只能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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