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有钱人的嚣张气焰——“我想要英国女王皇冠上的钻石。”
苏昊然肯定不怎么上网聊天,不会用“……”来表示无语。等了一会儿才回过来——“好吧,我连夜坐飞机去偷。”
哈哈哈,真啊,多没营养的对话。轻雅一边唾弃,一边笑得合不拢嘴,见牙不见眼。——“在你去偷之前,还是先请我吃晚餐吧。事先声明,我可不要再去那个什么SwanLack。”
这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轻雅以为苏昊然很爽快就会答应。谁知道苏昊然却让她等了更长的时间,比先前要漫长得多。
或许这就是发短信最大的坏处,等待的过程中太多的未知数。心,介于木头与石头之间,在水里忽上忽下。而苏昊然姗姗来迟的回答便是彻底打沉了她的最后一棍子。
——“晚餐改成夜宵行吗?我今晚,约了人了。”
这一棍子挨得好,有助于得意忘形的她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现在的流行吗?二月十三才是真正的节,今天的苏昊然属于李婧珊。
男人总是自私的,他让轻雅等了那么久,自己却等不及这短短的一刻。“叮叮”,苏昊然追加的一条短信,两个字——“轻雅——”
无声的文字信息表达不出苏昊然的不安和软弱。没关系,文字表达不出,轻雅可以体会得出。古人说,言必行,行必果。老师从小学就教育我们,要做个有诚信的人,说到就要做到。轻雅告诉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苏昊然,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连这一点点小阵仗都禁受不住,还谈什么努力谈什么相信。
按手机,不停地坦然大度,不以为意,云淡风轻——“我知道了,那今晚就算了吧。你昨天也没休息好,今天就早点睡。不说了,我在公交车上,要下车了。先就这样吧,再见。”
用最快的速度打好,用最快的速度发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机关了,不让自己犹豫,不想知道苏昊然会有什么反应。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居然有体育课上跑完了八百米,那样一点点筋疲力尽的虚脱。极力平衡,想尽快缓过这阵子,轻雅拿起杯子喝水。仰起头,这水刚到嘴里,眼角不经意地一带,整个人立时僵住。一僵一吓,一口水差点就喷过去,喷到坐在她对面好像幽灵一般凭空现身的某人脸上。
调动全部的意志力,勉强把水咽进喉咙,轻雅呛得直咳嗽,抽了张面纸捂着嘴,一肚子的没好气。“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你想吓死我啊?”
她这一番兴师问罪,对方根本就没有买帐。怪人,债主,那个面色些微苍白、身形略显瘦削、约莫二十三四岁、至今姓名不详的大男生,他似乎有个不太好的习惯,看人总喜欢看着人的眼睛,不仅仅是看,而是比“看”更深一层的“研究”。就像X光扫瞄,就像一层层地剥洋葱,研究,直至看透。更邪乎的,是他的语气和眼神完全不搭调,想要看透你的眼神,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的语气。
“这你可怪不到我身上,我这么大个人走到你面前,你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你不是警觉性太差,就是刚刚发信息发得太出神。”
正文 (六十三)至清
有这样的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轻雅觉得这大概就是怪家伙最大的毛病。
如果他能够像年纪相仿的那些男孩子,哪怕莽撞一点,哪怕浮躁一点,哪怕他直接莽撞浮躁地一句问过来,你在跟谁发短信啊发得这么出神,或许这样还比较讨喜。可是他太冷静了,冷静的话里有话,像试探,也像暗示,叫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轻雅不想跟他计较,把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你要喝什么?今天让我来请客,就当我谢谢你上次帮我那么大一个忙。”
一般情况下,男女约会,女的说请客,男的总要争执一下。对女的越有意思,态度就会越坚决。那怪家伙却是毫无异议,“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
“无所谓、看着办”的分寸其实最难拿捏,点太多了,肉疼。点太少了,又显得寒酸。轻雅咬咬牙,打肿脸充胖子,茶、各式小吃、水果拼盘,林林总总要了一大堆,摆在桌上很是丰盛。
怪家伙除了围巾,脱了外套,中途还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后慢条斯理地喝一小口茶,继而拈起一颗开心果,在指间细细地剥着壳。那架势,不像是准备开口的样子。
既然他不愿开金口,就只能由轻雅来打破沉默。轻雅打算速战速决,抛弃寒暄,直奔主题。
“那个,借条我已经写好了,你看一下,如果有问题,我可以重写,纸笔我都带在身边的。”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到皮包里,无巧无巧最先摸到的是手机,心迟疑了一下,终是放开,转而取出一张对折好的A4纸,递过去。
怪家伙抬起头望了望她,“至清无鱼”的眼神终现起伏,类似于叹息,藏得太深了,到底似是而非。他将剥好的开心果放回盘子里,接过轻雅手里的借条,打开,看得不算快,也不算慢,一行一行地浏览着。
轻雅心有旁鹜,把手又伸回包包,这一次却没有最先摸到,翻了好一阵子,才把手机翻出来,握在掌心,犹豫不决。
要开机吗?要不要,看看苏昊然回了些什么?也许他还会打电话给她。
……
林轻雅实在低估了自己的人气,会打电话找她的,又何止苏昊然一个。苏妍妍这手机都快打爆了,一遍、两遍到N遍,千篇一律全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就好比十五只吊桶打水,苏妍妍整个一七上八下。努力地平静自己,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打林轻雅出租屋的固定电话。耳边,换成了另外一种单调,单调的长久的“嘀嘀”声,生生会折磨神经至崩溃。
完了完了,死狐狸一定出事了。苏妍妍脑袋嗡地一下子,什么恐怖来什么,她本来就缺乏应变之能,这会儿更是慌得六神无主,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个圈,这才记起来搬救兵,猛地拿起手机——
便在苏妍妍拿起手机的当口,苏昊然正把手机往下放。
关机,又是关机。自从他告诉她晚上有约,自从她辞不达意回说自己在坐什么公车,她的号码就没有再打通过。
生气了吧。或者生气是好现象,表示她介意了,嫉妒了,她终于把他放在了心里。盼望已久的事,值得庆祝的事,可苏昊然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她到底是对他信心不足,也难怪,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相处的机会太少了。林轻雅,是我太性急了吗?但是我等不及,未来就在眼前,那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你必须完全地相信我,否则你会撑不下去,我也会顾此失彼。李婧珊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她绝不可能放过我们之间这个最可以利用的破绽。
突兀地,手机铃响,打断了苏昊然的焦虑。一霎的惊喜,看过来电显示后的些微失望。
“喂,妍妍,找我有事吗?”
苏妍妍拖着哭腔,“哥,怎么办呢?轻雅,轻雅大概被那帮放高利贷的给抓走了——”
苏昊然蓦地一颤,“什么?”
……
什么跟什么?林轻雅让她的债主给抓了?怎么可能呢?这边厢,他们早已协商融洽达成一致意见。
怪家伙看完了借条,非常爽快地,“行,就这样吧,你写得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他顺着之前的折痕叠起来,随随便便地塞进了放在一边的外套口袋里。轻雅怔了怔,提醒,“哎,那上面还没有填你的名字呢?”
“我知道,我看见了。”怪家伙只说知道看见,却没有进一步行动。这人似乎嗜好剥东西,又挑了一粒杏仁在剥。
轻雅不是傻子,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是谁?”
怪家伙剥完了杏仁,换成西瓜子,手里忙活里,眼皮抽空又抬起来,望向轻雅,眸中雾蒙蒙的浮起笑意。“怎么?你很想知道我是谁?”
“很想”还谈不上,是个人都会有好奇心。
“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我的。我没骗你,我们以前真的见过面。”
又来了,又要她来一次记忆大清仓吗?犄角旮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全让她抖落出来了,愣是找不到一星半点关于眼前这个怪家伙的痕迹。
怪家伙还是笑,雾蒙蒙的笑从眼底漫延开去,尽管温情未曾增加多少,但总算不像一开始那样孤僻了。他今天没戴那顶令轻雅第一眼深刻的灰色鸭舌帽,便越发显得和轻雅直觉里“灰帽子”的印象不太一样,甚至是气质迥异大相迳庭。
这么看来,怪家伙并不是以前跟踪她的人,那个引起误会的帽子十有八九只是个巧合吧。
轻雅东想西想地愣着神,怪家伙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似的问:“待会儿你要做什么?”
“啊?”轻雅作惊讶,打岔。
怪家伙以为轻雅没听清,“我在问你,待会儿你要做什么?”
这才是警觉性真正的用武之地,轻雅一本正经地,“我待会儿真还有点事,挺急的。”
“哦。”
怪家伙应了一声,还真就像漫不经心那么回事。轻雅求之不得,忙不迭地顺竿爬:“那什么,我就先走了,我去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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