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暖看到跑在河堤上的和龙时,猛地抓住冷知信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是和龙,那是和龙!他们是你工地上的工人!他们不是那些处心积虑制造谣言的人,他们肯定看到什么东西了!”
此时,河堤上的六个工人一字排开,正在拼命拉他们为逮到所谓的“水怪”投下的巨型大网,而几人却是使上大把的力气只有甚微收效。
忽然,那网里的水怪抬头左右甩开,河堤上几人只模糊看到黑乎乎一米多长的或头或嘴。
“啊!”其中一人脚下滑摔,直接朝河里跌倒,他手还死抓着被水怪不停摇晃的网。
“啊!快,快救人!别撒手!”陡变的情形,河堤上的几人手忙脚乱,去拉扯掉到一半,挂到大网上的人。
“啊!”车里有秦暖也惊呼出来,“他,他……”
“去救人!”冷知信拉开车门,转身往车外跑。
冷知信朝着河堤刚跑出十米远,就瞧见那个被挂到网上的人,被和龙几人拉住了,正拼命地往上拉他,而河里那个他看不太清楚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锯齿獠牙追咬着那人的腰腿。
☆、第五十章 拒绝被拒
“快松网”“不要网了!松网,它在网里!”几人七嘴八舌,观点倒是一致。他们配合默契,不约而同丢掉了手里的网,只拉着那个劫后余生的人。
水怪的血盆大口在离人腿十几公分的距离时,失重落回水里,那人的腿算是有惊无险保住了。
如此画面,直看的秦暖心惊肉跳呆愣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外面近河堤上,几个被吓得魂飞天外的建筑工人,抱头痛哭起来。
冷知信立在原地,听着几个大男人的哭声,心里极其不舒服,他努力平复自己刚刚也吓得魂不附体的心绪,缓缓走回车里。
冷知信借着暗淡的光线,看秦暖瞠圆亮如繁星的水眸,用力把她揽进怀里安慰,“没事了!人都没事,不用怕!”
秦暖安静靠在冷知信怀里,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心脏还是乱跳不止,冷知信只觉得自己怀里是搂着一只受伤、受惊的小鹿,即便把她揽在怀里,她的伤、她的怕,自己也难以抚平。
外面的人走了,之前的紧张、喧闹归于宁静,冷知信低头看怀里的秦暖,“走,回去吧!”
“真的有河魂化成水怪!我爷爷就是被它托入河里的,我看到了它要那个人的全过程。”
冷知信抿抿唇,放开秦暖,“刚才那个东西我没看清楚!秦爷爷或许没遇到它。”冷知信不知此刻该对秦暖的猜测做何科学解释,“先回去在说。”
轰隆隆,远天传来一阵闷雷声,冷知信拍拍秦暖的背,移回驾驶位,“又要下雨了,得马上回去。”
直至冷知信再把旧面包车开回原来的小侧路上,安静的秦暖才再次发问,“津河真的要发大水了!那些不是空穴来风的传言,至少目前我们看到的都是事实。”
冷知信动动唇,她说的事实自己也看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却还真是无从猜测解释,“秦暖别胡思乱想,就算真的全城被大水淹了,我也会护你周全。”
冷知信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拉开后车门等秦暖下车,“这条小路鲜少有人走,我送你。”
二人走进酒店后院,远天又是电闪雷鸣,秦暖紧张的得缩缩身,冷知信缓缓伸手拉上秦暖的凉手,秦暖很难得回握住冷知信,沉默跟着冷知信向前迈步。
走到员工宿舍门口,楼里灯光通明,冷知信看着秦暖苍白如纸的脸色,他知道她不仅仅是被今晚紧张、惊恐的氛围吓到,更重要的是她在想她意外死亡的爷爷。
冷知信低头看看秦暖依旧紧握自己的手,“送你回房间。”
秦暖还是沉默的跟着,她完全没把抓在自己手里的冷知信当成是老板、是人、是自己要深挖的工作对象,而是在茫茫然的恐惧中唯一能触摸得到的光明希望。
冷知信推开秦暖宿舍门,把她送到房间里,秦暖还是没松开冷知信的手;冷知信看着失神的秦暖,“要不我陪你聊聊天。”
秦暖枉然抬头去看冷知信,才回过神松开自己握在手里的希望,“我还没出生时,我爸爸骑摩托车带我妈妈来市里医院产检,结果他们被车撞到,我爸爸当场就没命了,我妈妈被送到医院剖腹产取出我后,术后大出血也走了。”
冷知信立在秦暖对面,剑眉微皱、深眸凝视着秦暖,心中泛滥着自己言之不明的情绪,他只是专注地听秦暖说,没任何语言回应。
“奶奶把胎儿34周的我养到我两岁,就抑郁积劳成疾走了,之后我就和我爷爷相依为命长到现在。村里人都说是我命硬,一个个克死身边的亲人。我以前唯一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的就是还有爷爷,爷爷不怕我克,可现在爷爷还是被我克死了!我注定要无依无靠孤单的活着。”
冷知信心头拥堵难当,他用力把秦暖拥进自己怀里,“秦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秦爷爷!你不是无依无靠,从今往后我借你肩膀靠,我来保护你,我来陪你。”
秦暖水眸里闪着琉璃般的光,她缓缓抬头去看面前愿意借自己肩膀的卓越男人,还没看清他的表情、他的五官,唇瓣就被男人封住了。
秦暖一瞬诧异迟疑,又轻轻闭上眼睛,任由男人温柔之极的探索、汲取。
冷知信的心随着唇齿间温润甘甜填充,顷刻被融化成一泓春水,他笃定地确认,自己真是爱上了秦暖。
冷知信环着秦暖的手臂更紧了,唇舌的渴求也炙热强烈起来,而当秦暖意识到冷知信的吻变得霸道长驱直入时,脑中忽地跳出了冷家地面上的小粉袋,她用力推开冷知信,“不!”
冷知信舌尖轻抵余温甘甜尚在的唇角,看着眼前面色桃红、樱唇红艳艳、水眸错乱迷蒙的秦暖,不知在突变的形式里,自己错在哪,“秦暖,你怎么了?”
秦暖用力晃着自己发热不理智的头脑,“我被吓傻了,我累了,我不舒服想休息。”
冷知信伸手去扶身体摇晃的秦暖,却被她再次用力推开,“你走吧!”
冷傲的冷知信终是没再开口去深究深问,女人的拒绝,只能证明自己的失败。
冷知信缓缓关上门退出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员工宿舍楼,初来的雨水急切地拍打着他头顶、肩膀、周身,他浅勾起唇苦笑笑,一再拒绝阴阳阳,却也是两番被秦暖推开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冷知信踩着雨水,刚走进酒店大堂,电话就响了,“冷总,有收获!”
冷知信瞧着周围行走的人,沉沉应一声,“说!”
“我们在别墅区,20号别墅后,你是过来看一下,还是找个地方我们向你汇报?”
冷知信转身又折到门口,随手抽出把伞,“等我,现在过去。”
再走进雨幕,走进别墅区,冷知信脑中总是晃闪吴溪来那天,二人在此漫步的情景,吴溪指出别墅区的灯光有问题,这个别墅区的问题岂止灯光,安保服务人员、监控系统、电路等等都有问题。
而现在又是什么问题,只有亲眼见了才知道。
☆、第五十一章 下水管道
冷知信走到20号别墅后,见自己的几个新朋友在大雨里穿着雨衣在楼角挖土,心里有浓浓的感动。
他跨步上前,把手中伞举到穆律师头顶,“穆律师什么情况?”
穆律师收住铁锹,忙直身把冷知信的雨伞推回去,“冷总看看,这是别墅区的主下水管道,我们从这20号别墅试下水还是不畅通,挖开一看这位置有新添的土。”
冷知信看着雨水里已经化成泥浆的新土,“有人故意堵死下水管线?”
“没堵死,可以下水,只是速度慢。”
冷知信点点头,“你说去查那辆土方车,查的怎么样?”
穆律师指着楼前,“到前面说。文峰他们查完了,那辆车别墅区施工时一直在这工地作业,他们这次确实接到指令来这卸土,不过刚进别墅区,就又被要求改变目的地,就是把这车土送到运河西路另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
冷知信皱皱眉,“他们没说是谁指使的,有没有接到撞我的指令?”
穆律师摇头,“不想惊动警方,侦探社又没有警察那样的审讯权,我们只能是旁敲侧击、策略的去问。”
冷知信和穆律师走进20号别墅楼,“今天明着住进来,在这办公有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目前没有,他们在观察,毕竟我们是群居的四个男人,又有吴溪案子由头在,我估计酒店的黑手高层做过大胆猜测,他是把我们定位成警察了。没摸清底细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酒店损人利己的事做再多,却还没触犯到刑法,自然没必要来招惹警察。”
穆律师换掉脚上的泥鞋,“冷总去楼上看看!”
穆律师引着冷知信走到楼上主卧,“看卫生间!”
他直接打开浴屏,指着墙体与地面交接处,“水下去了,5公分水痕就是这样形成的,与吴溪客房的无异。据你所说,吴溪是业内倍受推崇试睡师,下水是否畅通,这类基本问题,我想她发现并不难。但不了解她身份的人,还不足以因为发现这点下水不畅问题,就致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