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秦暖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已经下车,站在冷知信对面仰脸看他的阴阳阳,思量着拿出电话,“冷总,你说的员工宿舍是哪间,我刚才忘问了?”
秦暖听冷知信报出自己要入住的宿舍号,友好致谢,“谢谢,再见!”这样总归能打消那大小姐的顾虑吧,相安无事总好过相互敌对。
冷知信收起手机,冷冽睨着精心打扮的阴阳阳,“今天又听到什么风声,真巧她刚要走,你就到了!”
从那晚冷知信弃自己而去,阴阳阳的傲娇已经被冷知信忽略的分毫不剩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明媚动人,“知信,听说昨晚你胳膊受伤了,我特意来看看你。”
“又是听说!你都听谁说?我很好,现在要去工作,你若真的很闲,可以去陪吴阿姨打发时间,我把冷家都让给你们!”
冷知信闪身从阴阳阳身侧走过,阴阳阳的笑脸凝滞了,我是自作自受吗?
……
图海云天酒店的员工宿舍掩映在酒店主楼后一片法国泡桐中间,人走在青翠浴滴的绿树间,有种难得闹中取静的安然。
秦暖自己安顿好,顺着2楼的窗子往外看,幽静的小路,配上浓密的枝叶,让她心里莫名的烦乱。
此时,走廊里有交接班的同事回来,隐隐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们在议论暴雨连连,城市即将被淹的事情。
“听说有人还在咱酒店外的运河里看到了水怪!”
“真的,据说那水怪大得离谱,光是它的嘴就有一米多长,身上都长着像古代铠甲一样光闪闪的鳞片,那尾巴像恐龙尾巴又长又翘得老高!”
“我还听有人说,咱酒店有客人刚在河里淹死了!听说,死之前还在河边做那种事,就是鬼怪要亲眼看着她怀孩子,才把她吞下水……”
秦暖站在门里,听着那些幼稚、荒谬的言论,攥攥手心,“水怪!”
秦暖想起了,今天早晨在医院病房里看到的小红册子,按那上的说法,意外走失溺水的爷爷,刚好是70岁7月七日的生日,他是河魂水怪召唤走的执事法老!可信吗?
秦暖思量着又看向绿树成荫的窗外,门外传来敲门声。
秦暖皱皱眉,谁会在自己刚搬进来时到访呢?她拉开门,看到门口的冷知信,有那么一点点意外,他不是应当在家里和他的未婚妻亲亲我我吗?
“冷总,你怎么,过来?”
冷知信随意看向门里,“我来看看你这的情况,条件还满意吗?”
秦暖让出门口空间,“冷总请进吧!”
冷知信迈进门,随着秦暖轻关上房门,外面又传来服务员的议论声,“听说工棚那边的农民工今晚要去,运河里看水怪!”
秦暖避免和冷知信对视,“环境挺好的。”
冷知信环视一圈,“那就好,你刚出院,身体没恢复,不急着上班。”
秦暖安静的点头,对于冷知信例行公事般的领导关怀,她提不起精神来做太多回应。
“行,你休息吧!我去忙了。”
看着冷知信略显讪讪的往外走,秦暖忍不住叫他,“冷总!”
冷知信回过头,笔直矗立等着秦暖说话。
秦暖犹豫着向前一步,“冷总,你看到现在随处可见的小红本了吗?很多人都在议论那上的传言。”
“那些是假的,你大学毕业又是学医的,不该是有神论者。”
秦暖又上前一步,“我知道是假的,有人在故意散播流言。可不能否认,大水真的要淹进津河了,并且那个小红本子上提到了我爷爷!70岁7月7日生的老人,所以我想去看看。”
“去哪?去运河边,像那些无知的民工一样,去看鬼神?”
秦暖抿抿唇,“我去当然不是去看鬼神,而是去看谁在装神弄鬼。或许我爷爷的死,和他们有关!”
秦暖此话一出,冷知信立刻敏感地想到红本上提的另一信息--“恩爱男女”,是指吴溪和那个男人?
他清清嗓子,“你是想我陪你去河边?好,咱今天就跟去探探底!”
☆、第四十九章 装神弄鬼
秦暖又看向窗外那一带郁郁葱葱的绿树,天色越来越暗,那树影构建的斑驳绿茵路,更显阴晦,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正慢慢从她心里抽芽吐蕊。
冷知信低头看看腕上的表,“晚餐时间,我叫人送来点吃的,刚好我们也准备一下,总不能真的像那些工人一样,直带着两只眼睛去看什么河魂水怪。”
说完,冷知信拿着电话出去了,秦暖刚好自己在房间换掉酒店的工作服裙装,换上易行便利的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
晚上19:00刚过,冷知信就和秦暖走出了员工宿舍楼,泡桐树带的矮地灯散着昏黄幽暗的光,秦暖攥着手心,看着甬道边几只白色未点燃的孔明灯,“这怎么会有孔明灯!”
冷知信随意扫过去,“明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酒店员工全国各地的人都有,也许是哪个地方的习俗,估计呆会儿会有人取走。”
冷知信没带秦暖像以往一样走正门,而是往泡桐树林深处走去,“冷总,我们这是去哪?”
冷总听出秦暖话中的迟疑,“我们是去悄悄看热闹的,总不能开着自己车,从正门招摇过市。”
二人从酒店院内走到院外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冷知信指着前面路边那辆破旧的银灰色面包车,“上车吧,车在那。”
秦暖侧面偷看冷知信平静、没任何情绪的侧脸,他此举着实令自己意外,我似乎是忽略了他自身的危险性。
面包车边,冷知信依然有绅士风度的帮秦暖拉开车门,“上车吧!”
秦暖坐进车里的瞬间,感到后悔了,不该就这样轻易坐上他的破面包车!现在手里没有随时和张叔保持联系的设备。
秦暖用力攥攥手心,转头去看后座两排空座椅,轻吐口气。
冷知信开着这辆旧面包车,突突突绕过侧路走上运河南路,在一处路灯不十分明亮的地方停下车,将车彻底熄火,就在这看戏吧。
随着车内完全变黑,秦暖的心忽悠、忽悠不断下沉。
黑暗中,她模糊地看到冷知信动了,他从驾驶位挪到了后面,并向自己伸出来手,“来,秦暖到我这来!”
秦暖在黑暗中看着冷知信,她手迟疑着没动,而冷知信却已经拉着她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冷总,干嘛?”
“前面不适合观察,而且有车经过时大灯照亮,能轻而易举会发现车里有人。”
秦暖被动地被冷知信拉到他臂弯里,又被他半扶半抱着安置到后面的长排座椅上,而后冷知信又递给她一个望远镜,“这是夜视望远镜,用它看。”
秦暖摸索着接过望远镜,“嗯,谢谢!”
冷知信若有意又若无意拍拍秦暖拿望远镜的手,“客气什么。”
秦暖的望远镜看向运河边,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河堤上,有几个细黑晃动的人影,“有人!”
冷知信也正拿着望远镜细看,“看到了!他们手里拿的什么?我只能看到他们手在一起动!”
秦暖紧张的吞吞喉,“似乎是什么黑东西!很大的东西。我们要不要下车走近看看。”
“不可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六个人,万一打草惊蛇,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今天我们是来看装神弄鬼的,不是来抓鬼的!”
秦暖拿着望远镜的手渗出冷汗来,“他们会不会是工地上的工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就算是他们,我们也没必要和他们照面。”
不远处的河堤上,忽然亮了起来,在黑树影里,那些火把光亮有些诡异,秦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下意识往冷知信身侧靠靠。
瞬间,无数个一米左右大小的孔明灯,齐刷刷升空,冷知信从望远镜里收回视线,借着密布如萤火虫群般的孔明灯灯光,去看秦暖紧张、紧绷的小脸,“没事,可能就是为祭奠的民众!”
秦暖眼瞧着那些孔明灯四散飘浮,“可是这也太多了点!”
她再细看那近些孔明灯,下面白底红字还带的尾巴,“那,那,还有字!这些不是普通的孔明灯!”说着,秦暖放下那望远镜的手,抓着冷知信胳膊晃晃,“看到没!有字”
冷知信盯着那白条红字细看,“字还不一样!”
秦暖晃晃头,再对着望远镜细看:“啊!是那四句话!河魂觉醒,大水漫城。天怒人怨,一周一命!他们,是他们在吓唬人!快报警抓他们!”
秦暖又放下望远镜,抓着冷知胳膊用力晃着。
冷知信拍拍秦暖胳膊,“别急!等等看。”
忽然,暗树影里的几人齐齐向近河堤跑去,“看!水--怪!水--怪啊!真的有,水怪!”
秦暖单手拿着的望远镜轻抖了抖,“他们好像在喊水怪,河里,我听到河水声了!”
冷知信腾出一手,揽上秦暖肩头,“别紧张!”
秦暖晃晃头,“我看不清河里,但就听他们这么大喊声,肯定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冷知信揽着秦暖的胳膊紧了紧,“也不排出他们在河里做了手脚,又有意故弄玄虚,制造紧张空气,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