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插手,可不插手。”他回的模凌两可。
兰颐英俊的脸,皮笑肉不笑,“那就一起喝一杯,喝完,这辆车,我负责了。”抬腿进去。
封煜乘看着时欢,声音冷沉,“走。”
……
时欢直到后来都没有想通,仅仅是封煜乘一个走字,她为何真的听他的,进去……
然后落入了他们两的圈套里。
又到后来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兰颐不过是钓了她这个鱼,故意靠近,故意拿着那个玉佩勾她,故意拿玉佩试探。
而进了酒吧之后,从她喝下第一口酒开始,封煜乘的圈套又再次开始了……
一杯酒,把她和他彻底的连到了一起,更把她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她以为她是冷静的,她以为她离目标越来越近,她以为和兰时昱在一起,就可以接近兰朝阳,然后达到目的!可她不知道目标离她却越来越远……
封煜乘、兰时昱,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他们联手……一度让她,生不如死。
……
进包间。
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三三两两的人。
‘她有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人懂得欣赏……’有人在唱歌,声音妩媚悠扬,好听至极。三人一进来,歌声停止,兰颐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们继续,歌声继续飘扬。
落坐。
时欢一坐,旁边的位置就陷了一点下去……包间里这幽魅的空间,透着灯红酒绿的奢靡。他身上夺人的冷香窜过来,她下意识的要远离,可下一瞬腰间忽然伸过了一只手,把她往他的怀里一拖!
她的下巴瞬间撞向了他的肩膀,他如魅的声音落下:“我去去洗手间,稍后就回,别喝酒。”咬耳朵的声音,灼烫的让时欢的耳朵有些发痒。
她没回,他已经离开。走至包间外,他站定了一下,回头,从厚重的门扉间看向里面,那眸有精锐的光芒闪过,以及……高深莫测。
……
屋里。
兰颐坐姿大气,两腿交叠,随意一卧,把他那种阴沉的戾气发浑得恰好好处。他是阴,兰时昱是邪,封煜乘是霸道而寒芒,各有各的不同,可唯有一点,就是吸引人。
这世上好看的外表千姿百态,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有人给时欢倒了酒,这时对面的男人和她碰了一下,“介意一起喝一杯么?”
时欢没有回应,眸,轻抬,落在他的脸上,顿了两秒没有说话。
“不愿意?”他又道,不怒不笑。
“哪会。”时欢笑得落落大方,拿起酒杯……脑子里想起了方才那句‘别喝酒’三字,头一仰,一饮而尽。
对面的男人看她这般豪爽,亦饮完,放下酒杯,舌从唇上一舔而过,舔去了上面的酒泽,看着时欢,“封煜乘的*?”反问句,而他说这话时,依然是没有表情起伏的。
又是这个问题。
时欢微微侧头,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落入了灯光的余晖,在那柔媚的歌声里,回:“我若……是呢?”纵是想否认,她估计这个男人也不会相信。
当然他相不相信,她完全无所谓。
他拿起酒瓶,上身微倾,给时欢斟上了一杯,在涓涓水声里,他暗暗的声音道来:“你若是,那倒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毕竟我在他的身边,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活着像个没有欲念的和尚,人生多无趣。”
时欢未回,三十岁的男人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太不正常,莫非有病。
哦,对了……
不到一分钟就射了的男人,哪有一个女人会要他!
兰颐退回去给自己倒一杯……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正在唱这句,他黑眸一斜,似乎正在聆听,听完后便转回头,拿酒对着时欢举了一下,意思就是继续。
还没有等时欢给出反应,他仰头就已经把酒尽数饮尽。
酒,他已经喝完,时欢若是不喝……就显得不尊重人。拿起来,饮尽。
他看到时欢那举动,干练而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扭扭捏捏,尽显大气。不禁勾起了薄唇,“好酒量,去,给这位漂亮的小姐倒酒。”
他吩咐另外一名女人,那女人屁颠屁颠的走过来,那神态有一种得大少命令而兴奋的样子。走到时欢的面前,半蹲,这一回倒了……满满一杯。
时欢捻着手指,这杯酒她若是喝下去,那今晚……恐怕就不用出这个酒吧了!
她抬头,看向那男人,“兰大少……”
话才刚刚说到这里,包间的门猛地被打开。
他回来了。
时欢未动。
旁边那女人被人提了起来,响起了玄寒之音:“去那边。”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是份量十足。
女人连忙过去。
他堂而皇之的坐到了时欢的身侧,看向了那酒……
情绪都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不显山水,眸一抬,看向对面的人,“兰颐。”仅仅两个字,声音往下压,足以听得出来他的不满。
“封总选的女人好酒量,很豪爽。”兰颐又道,“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封大少来了不知道倒酒么?”
刚刚给时欢倒过酒的那女人,一下子站起来身段很柔软,到了封煜乘的身边,到了一杯酒去,她倒是很‘怜香惜玉’,只倒了小半杯。
给时欢倒的是,满满一杯。
“封总,喝一杯?”他用的是问号,也不同于刚刚对时欢说话时,那种平淡的……陈述句。
封煜乘看着他,眼睛极黑,极其有神,点漆般得令人不容忽视,“抱歉,忽然身体不适,这杯酒我怕是喝不了了。”
兰颐细长的眸落在封煜乘的脸上,然后瞳孔一转,看向了时欢,声音慢起:“这可怎么办呢?这杯酒若是没有人喝,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时欢没有吭声,这一会儿她只觉得胃部灼灼的不怎么舒服。挨着她坐的男人,也没有接下这个话。从时欢的这个角度可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修长有力,那双手总觉透着一股侵蚀之力!
忽然,他指间一抬……迟迟没有落到腿上去。时欢顺着那手往上看,看向了门口……她这一眼瞟过去,他的手指又迅速放下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走么?
这时——
“我来。”还是先前那倒酒的女人,“这杯酒我代封总喝了。”
她走过去,半蹲。
可手还没有碰触到酒杯,兰颐那阴凉的语气便来:“你哪有这个资格代封大少喝酒,下去。”轻描淡写的,却极有份量。
那女人仓皇收回手指,脸色微变,她造次了,退到一边。
这么明显的指示,时欢若是看不出来,那她就是愚蠢,摆明了这杯酒若封煜乘不喝,那就要她代,她是一点都不愿意代的。
她拿起自己的酒杯,语音清晰:“兰大少,酒已倒自然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这杯酒我喝了。”仰头把自己面前这杯酒给喝得干干净净。
封煜乘淡淡的看着她喝下酒,看着她仰头时,下巴和脖颈扯出来的那个优美弧度……酒从喉咙里滑下去,那带起的起伏感,他深眸谙暗,转回头,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手腕,那个小小的动作好像有一种要对猎物进攻的感觉。
“至于封总的……我去去洗手间,回来后若是它还在,那我就代替封总喝了!”出这个门,她就不会再转来,而且她得去把喝下去的酒全都吐出来,否则,今晚是不能太平了!
“请。”兰颐张口,滑出这一个字来,灯光掠过,转到了他的嘴角,只在那一片投下了光,竟在那年轻男人的唇处,投下了一抹意味深长。
封煜乘不着痕迹的晃动了一下手腕,这包间里的灯光是最好的摭挡,把他眸光里的思绪全都隐了去!
……
时欢到洗手间,脸上已经有了燥热之感。
拧开水龙头,冰水淋到了手指,稍稍缓解了一下因为酒而起来的不适……
对着镜子她想着兰颐,想着今晚碰到他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怎么在这里就同时碰到了他们两个人……而且站在时欢的角度,兰颐同她一个女人喝酒,连着三杯,是否不太合常理。
思绪一晃,又想到了那枚玉佩,酒吧前光线稍暗,她并没有看清那中心的图案是什么,但是和她四年前摸走的那一声绝对不是一样的。
兰家宗室的孩子都有一块,兰颐有,那兰时昱呢?舒兰是不是也有?
大脑里猛然浑浊起来,没空响了,酒吐净再说。
洗净手指,她要吐酒了。可还没有动作,忽然冲进来一个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到了她的背,好像有人在追她一样。
时欢一凛,自然是退让,让她滚!
“姐姐,我害怕,我怕……”那女孩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撒手,手在时欢的锁骨处一通乱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手嗖地一下就伸到了衣服里面,一抓,再两抓……
时欢一惊,“滚!”狠戾一字,从唇里吐出,抓住她的手腕,往过一甩!可就是这一甩的空档,迎面飞来一个拳头,正中她的脑门……
佟。
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