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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沉记 (元疏)


  
  岑嘉钰不说话,洗了澡便坐在电话机旁,一直到现在,并没有接到。
  
  岑嘉琦的话简直叫奶妈妈胆战心惊。
  “什么?淫,贱?”
  “啊?狷介啊我是说,匡朴太狷介了。我说托姚太太在香港给他介绍个职位,他嫌是吃软饭,不肯接受。”
  
  “什么绿帽子?”
  “啊?我说呢帽子,现在天冷了,我进了时兴的呢帽子,配大衣好看的紧。奶妈妈你要不要一顶,省的风吹头痛。”
  
  “不用不用”奶妈妈摇着手捂着心口去了厨房,再听下去,她的心非蹦出来不可。
  
  岑嘉琦这才说些知心话:“三姐姐,我同你讲,你和沈大公子,可得吊紧。做人真得多条后路,你看匡朴,现在还是不肯下定决心去香港,这要是打起来,他哪里靠的住?”
  她咬咬牙,红了眼眶:“但是你可别傻,先给了身子。和匡朴吵起来,他话赶话竟说起我当初是自脱了衣裳,不自重,到现在还要带着他不自重。别说那时我不得已,你说他得了便宜还一直念在心里。”
  
  岑嘉钰自苦笑着想,话赶话,我现在还没和他说得上话呢。
  
  三天后,岑嘉钰还是等到了沈谦慎的电话,但沈谦慎急匆匆的:“嘉钰,我父亲遇上点事。”
  “什么事?”
  “我不方便说。”沈谦慎想问问岑嘉钰身子好不好,但是旁边人太多,只好压低声音:“你还好么?”
  岑嘉钰挂上了电话。
  
  三天,岑嘉钰由等待到迷茫再到心如死灰。
  现在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又是一走了之,又是找不到人。
  钱胜和沈谦慎有什么区别?哦,一个她只是失心,一个她是失心又失身。
  
  岑嘉钰也没有时间再去认真思考还有什么区别,因为几天后,美华织绸厂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巨大问题。
  
  曹仪行急起来就坐不住,他简直转的让人头晕,岑嘉钰道:“你坐下吧。”
  曹仪行坐下来,手又在桌上踱来踱去:“这要是几天前,还什么都好好说,大不了,节衣缩食过个冬。可现在,生产线增开了,人造丝已经开始研发,订单都接下了,我们卖光资产都不够用的。”
  
  岑嘉钰道:“那他们怎么就不肯放款了呢?”
  曹仪行搓着手:“我也不知道。他们嘴叫缝上了,只说不放款了。奇怪也奇怪在这里,但是也不说催着还。”
  
  岑嘉钰沉吟着,转头去问了黄夫人。
  黄夫人仗义:“是上面谁发了话,不让给你们放款;但到底是谁,我还没扫听出来。你等着。”
  
  岑嘉钰没等到黄夫人的打听结果,但等来了上面发话的人。
  沈夫人在银行的几个董事陪伴下参观了美华织绸厂,便笑吟吟地表示要和岑嘉钰单独谈谈。

77、七十七章 ...
  岑嘉钰沏了杯茶。
  沈夫人并不倨傲, 微笑接过茶来闻了闻,又看了下茶汤,便赞道:“这是好茶呀,闻起来清香,茶汤带点糙米色, 形状也雀舌般。龙井总是新茶好,这时候吃着这么不失味, 实在是深懂存放之道。现在也只有杭州那边,自家有茶园还累世做茶叶的茶商那里, 才收的这么好的茶了。”
  岑嘉钰点点头, 沈夫人这话意思是将她查了个彻底。
  
  沈夫人来的目的很明确,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枚珍珠发卡,轻轻放在桌上:“这是苏夫人的吧?”
  岑嘉钰面上失去血色, 那日早上被佣人拿住赤, 裸在床的屈辱感又浮上心头,她都不敢想沈夫人会说出如何冷嘲热讽的话来, 只把手绢子攥成了一个实心圆球。
  
  然而沈夫人并不恶语相向,倒是叹息着说起报纸上的新闻:“最近新闻上的袁姓女明星吞安眠药自杀你看过罢?那两个男人实在可恶, 一个么无赖, 一个么不忠, 还都要怪她不贞, 作践人家的名声,把她逼到绝境。现在记者倒是同情起她来,之前造谣生事的也是他们。谁又会听一个女子的辩解呢?谁又会体谅一个弱女子的不得已呢?骂起‘荡, 妇'来人人都恐自己落在后头,好像不去骂一句就对不起自己的高尚情操。唉,这社会,对女子的道德要求向来高于男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那袁姓女星前一个男人是母亲帮佣的主家少爷,两人背了人同居了一段时间,可后来她受不了少爷抽鸦片烟和赌博的陋习;考去了电影公司,认识了第二任男人,那个电影公司的老板,两人也不结婚就同居了。但前一个男人还像寄生虫一般的跟她要钱,她给了几回就不想再填这个无底洞,那个不要脸只要钱的少爷竟然就告到了法院;后面个男人在外面养舞女,还要和她划清经济界限。记者闻风而动,一时间从“情史大起底”到“堕落风尘历程”,从“电影明星的交际花内在”到“一个荡,妇的电影展”,舆论逼得她留下“人言可畏”就吞了安眠药自杀。
  
  说是指桑骂槐么,也不像,因为沈夫人眉间对两个男人的唾弃和对女明星的惋惜不是作伪。反倒,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敲山震虎”。
  
  沈夫人喝了口茶:“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岑嘉钰摇摇头:“不知道。”
  
  沈夫人不给答案,而是笑着问:“谦慎可有和你提起我?”
  岑嘉钰点点头:“提过。”
  
  沈夫人慢慢道:“可是,他没和我提过你,从没。”这话,是真话不全说,沈夫人知道了自家儿子和岑嘉钰搅和在一块后,但凡沈谦慎有要提及的意思,她就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
  岑嘉钰头有些嗡声,他居然,提都没提过?
  
  沈夫人这才捡起上一个问题,道;“女人呢,小心翼翼,什么事情都是思虑了后果再行动;男人呢,懒,什么事情先做了享受到了再考虑后果。烦恼的事情,能拖则拖,拖到不能再拖再面对它。”
  她并不遮掩自己的态度:“谦慎也不是不想说你,应该是知道我不会同意,就拖一天是一天的。”
  岑嘉钰木然状态下竟然还能点头表示赞同。
  
  沈夫人接着道:“苏夫人可知道,苏泓宣为什么还没返回上海?”
  岑嘉钰一时脸色发白,她顿时想起阮云裳说起的那些黑社会的事情,难道?可不对呀,她接到过苏泓宣发的电报?也不对,她怎么就能确定那是苏泓宣的电报?不对不对,沈谦慎并不是拿人命不当回事的人。
  
  她强忍慌乱看着沈夫人寻求答案。
  沈夫人说起来自己也有点好笑:“叫谦慎难为在路上了。也不伤他,偷个钱包让他买不了票,淋个水叫感冒了要卧床休息,推摔一跤叫赶不了路,买通个女招待缠住让他脱不了身,简直······唉,恶作剧嘛这不是?”
  
  岑嘉钰当然笑不起来,为什么要把苏泓宣难为在路上呢?他不是答应了和自己离婚了吗?
  
  沈夫人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拉完家常,表扬起岑嘉钰来:“今天参观了美华织绸厂,机器干干净净,厂房井井有条,工人的精神头都挺足的,和我在欧美参观的厂子都有得一比。有人嘲笑说海市裁缝都是男人,女人只会穿衣服不会做衣服,可我看苏夫人开得裁缝店,又办的这么好的织绸厂,可以给这些人一个大耳刮子了。”
  
  岑嘉钰这时倒是笑起来,不过是苦笑,可这织绸厂开不开的下去还不是要看沈夫人会不会慈悲为怀。
  
  沈夫人站起身来,意味深长道:“女人啊,还是要自立,父母没给,自己好好经营出来的也叫人佩服。苏夫人就叫我佩服。”
  
  沈夫人深谙谈判之道,她一开口就表示自己知道了对方的底牌,讲起条件来样样切中要害,件件有理有据,且言语和缓像是站在对方立场为对方考虑,最后还用赞赏对方的方式展示了自己的砝码。
  
  岑嘉钰定定神,她也站起来,在沈夫人扭门之际道:“沈夫人,对沈谦慎,我还是要亲自问他两句话。”
  沈夫人点点头。
  
  岑嘉钰又道:“美华织绸厂,不仅是我,还是曹仪行,以及工人们的心血,还请您高抬贵手。”
  沈夫人回身笑道:“这么经营有道,运转有序的工厂,银行怎么舍得让关?苏夫人,我是认真说,从商之道上,我佩服你。”
  
  政府已经下了任命,把沈行长任命为银行的总裁兼副经理,这是明升实降,削了实权。
  
  沈行长也是从政数年的,通过人脉把任命令压了压,腾出时间来疏理相关事务。他不是个贪官,可也不是个绝对的清官,和银行业务交叉处有自己许多的产业。这些产业要妥善安置,不能让人浑水摸鱼吞了去,也不能让人捏造了证据栽赃陷害,没得降了职位还要毁了名声,丢了头衔还丢了身家,总要为自己的另一个出仕方向打好基础。
  
  这些隐秘事务,须得让沈谦慎去办他才放心。才有了沈谦慎的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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