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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沉记 (元疏)


  
  这可不是以前的坐一坐,憩一憩,而是,睡一睡。
  
  沈谦慎打横抱了岑嘉钰放在床上,岑嘉钰醉了倒不闹,就是睡觉而已。
  沈谦慎凑近闻了闻,酒气熏人,呼吸却有股子香甜。他想了想,摘了岑嘉钰的鞋子,又拧了热毛巾帮她擦了脸,手和脚。
  
  沈谦慎站起来又转了转,觉得岑嘉钰穿着旗袍睡肯定是不舒服的,要不然怎么嘟着嘴呢,便想把她的旗袍脱掉。
  可岑嘉钰这件旗袍实在奇怪,竟然不见扣子。
  
  沈谦慎在岑嘉钰身上摸索了下,岑嘉钰不舒服地“嗯”了一声,鼻音浓重而带了几分娇气,更要命的是,随着这一声嘤咛,她扭动了身子,如同一个“S”延伸出无数波浪,沈谦慎只觉得手都在发抖,简直不知道是谁醉了,他扳住岑嘉钰“乖,乖,你别动,你别动,我让你舒服点。”
  
  终于叫他想起了,自家二姐沈谦言有件这样式的旗袍,是暗扣的。
  那么,扣子应当藏在衣领下前胸部。
  
  沈谦慎脱掉了了自己的外套,吁了一口气,这才集中精神对付扣子,好不容易十分艰难解了一颗,岑嘉钰一个不满意,翻过身来,把他的手整个压在了身下,准确的说,是胸、下。
  
  沈谦慎的手陷在一片绵软里,留下不合适,抽走舍不得;随便往后一瞟,就是岑嘉钰起伏的臀部。
  手实握了一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弹、嫩,沈谦慎觉得自己的下身,已经不好了,只得赶忙挣脱出来,冲去了浴室。
  
  待到出来,沈谦慎又冲去床边,因为岑嘉钰就要滚下来了。
  哎,沈谦慎甜蜜而无奈地叹口气,怎么不好好睡觉呢,要是待会还滚下来怎么办,只有在这儿睡着看着她了。
  旗袍,是万万不能去解了,那岂止是引火,那是自焚!
  
  但他睡得还是不踏实,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叫渴。
  沈谦慎忙坐起来,倒了水递给岑嘉钰。
  
  岑嘉钰这一下醒了。
  她看了看周围:“我怎么在这?”
  沈谦慎道:“你喝醉了,我便带你过来了。”
  
  岑嘉钰看看他:“你怎么不穿上衣?”
  “我热。”
  “哦”岑嘉钰点点头,又躺下。
  
  沈谦慎道:“我也渴了。”
  岑嘉钰道:“那你喝水。”
  沈谦慎撑起身来,拿起岑嘉钰那边的柜子上的杯子:“水都被你喝完了。”
  岑嘉钰懵懵然道“那怎么办呢?”
  沈谦慎俯下身子,准确地衔住那一汪口齿清泉处:“这里有。”
  
  沈谦慎抓住岑嘉钰的手张在头两侧,和她身贴着身,颈交着颈,舌绞着舌。
  岑嘉钰咬了他的舌尖,沈谦慎才略略冷静。
  然而岑嘉钰的下一句话,让他所有的冷静都都灭为灰烟。
  怯怯的,娇娇的:“谦慎,我热,我好热。”
  
  沈谦慎吻着她的脸颊,下身的勃发已经兴致盎然:“我也热,嘉钰,我也热。”
  岑嘉钰感受到了,她并不是未出阁的女子,但她同未出阁的女子也没太大差别,她嘤咛着:“我怕,我怕。”
  
  沈谦慎腾出手来继续解暗扣,急切而温柔道:“不怕,有我呢。”
  可那暗扣实在解不开,只听“嘶啦”一声,岑嘉钰觉得自己臀部以下挣脱了束缚,清凉起来;但还没等她体味完这清凉,又被桎梏起来,而且被烘缠地更火热。
  
  有轻语在耳边带着琢吻“我是谁?”
  有轻泣在唇边声声回应:“谦慎,沈谦慎。”
  
  有手在拨弄,在试探,在抚慰,在带领。
  有不自觉的扭动,红润,潮湿,在跟随。
  
  岑嘉钰无法控制自己,但又隐隐觉得这快乐可耻,便咬住了嘴唇,只留沉闷的鼻音轻泄出。
  殊不知这鼻音却是对快乐的最有力肯定,沈谦慎又覆上来,耐心地一遍遍舔着她的唇瓣,直到她松开防线。
  一声短促的“啊”,被两人的口齿吞没。
  
  当石子投进湖心那一刹,涟漪一圈圈恙动起来。
  这一圈圈的,也许叫做圆满吧。

76、七十六章 ...
  沈谦慎揉捻了几番是还不欲放手的, 到底见岑嘉钰受不得了,遂抱了合上眼。但还没入梦,就听见电话“叮铃”响起,怀中的人“哼哼”动了两下,不满意地地蹭了蹭脑袋。
  沈谦慎爬了起来, 拿起电话却也不接,只按下了那个座子又把电话扬起, 便又回了温柔乡。
  
  似乎才拢着软玉阖上眼,就听见门被拍响, 起初几声是犹豫的迟疑的, 后面急促起来, 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沈谦慎只好努力又爬起来,满腔的怒火积在胸口, 只待打开门就喷出去。
  可一打开门, 他就熄火了,竟然是父亲的幕僚仇泉。仇叔一直是沈行长的得力助手, 是靠真本事吃饭的,等闲应该不会找自己。
  
  沈谦慎带上门, 和仇泉说了几句话后, 脸色凝重起来。
  他思虑了下, 打开门进了房间。
  
  他摇了下岑嘉钰。
  岑嘉钰只觉得自己在梅雨季的尾巴, 要入夏的当口,热烘烘、湿哒哒、黏腻腻;但浑身却是春困过,身软骨饧, 头重眼迷,觉得有人摇晃自己,实在是生气的很,却没有力气反抗,咿唔了两声,又裹紧被子再往深里睡去。
  
  沈谦慎俯身在岑嘉钰耳边道:“嘉钰,我家有事情,处理好联系你。”亲亲岑嘉钰的侧脸,这才走掉。
  
  岑嘉钰不是自己醒的,而是有人“哗啦”拉开窗帘,叫日光刺醒的。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旁边的沈谦慎不见人影。
  迷迷糊糊中只见一个佣人盯着她:“你是谁?”
  她吓了一跳,继而清醒过来。
  
  一个人没穿衣服的时候是自尊心最强却又最为敏感懦弱的时候,一时岑嘉钰也自问起来,我是谁呢?
  不是沈谦慎的妻子。
  还没和苏泓宣离婚,也算不得沈谦慎的女朋友。
  就生出一种被“捉奸在床”羞耻。
  
  那佣人似乎是笑了一声,那笑里带着轻蔑,也不再追问她身份,只是熟练地打扫卫生:“您什么时候走?我好收拾床铺。”
  岑嘉钰有一种被当做妓、女的耻辱,她什么也不好辩驳,只得忍耻道:“劳你出去,我穿衣服。”
  
  佣人“啧”一声,倒也不多说什么,自出门了,门也不带上。
  岑嘉钰披上沈谦慎的浴袍,咬着牙关上门,自己的旗袍昨晚被撕烂了,她生不出一丝绮丽之念,只觉得难堪十分,便打开衣柜,想着找件男式外套套上罢。
  
  结果一打开衣柜,竟有半壁橱女装,她讶异了下,略过那艳色的旗袍,挑了件素色的西洋裙装套了穿上。
  她匆匆出门,那佣人就等在外头,扫了她一眼,道:“这衣服您穿了走,也不用还。要叫司机送您一程吗?”
  她摇摇头,低头往门口去。
  
  岑嘉钰忍着泪,也不说什么,由得佣人押送着她到大门口,还听到刻意的扬声:“不过是个玩意,我们呀,都看多了。”
  
  嗑瓜子和嗑唠是打发初冬的最好工具。
  
  岑嘉琦嗑着瓜子儿:“奶妈妈,这是南门口老陈家的瓜子吧。”
  “是呢。他家炒货好的很,亏得几个儿子力气大,使得铁锹跟吃饭使铁勺般容易,瓜子从不焦;铁砂桐油都是积年累下的,炒瓜子就格外香。”
  
  岑嘉琦推推岑嘉钰:“三姐姐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也不应我。”
  
  奶妈妈絮絮叨叨:“啊呀,是工厂里累的呀。你看这黑眼圈,这两天都呆在工厂里,没日没夜的!怎么行,以后要好好保重自己。”
  这却是给岑嘉钰打掩护。昨日奶妈妈正好在常德路公寓搞卫生,正打算走时在楼下门口见岑嘉钰失魂落魄回来。
  
  奶妈妈跟上去,岑嘉钰放水洗澡,奶妈妈接过嘉钰手里的衣服,又见岑嘉钰身上的痕迹,她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当下惊坐在地上,眼泪哗哗掉:“小姐,你,你这受苦了。”
  岑嘉钰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苦笑“算是两厢情愿。”
  
  奶妈妈试探问的:“那沈公子人呢?这样儿也不送你回来?”
  岑嘉钰洗了把脸:“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奶妈妈流着泪伺候完岑嘉钰洗澡,便收了泪坚决道:“嘉钰,你这样做是不行的。男的外头莺莺燕燕,顶多叫人说句风流;女的失了贞洁却是叫万人戳脊梁骨吐口水。奶妈妈也活了这么些年了,世道再怎么变,这点我看从无例外。你这件事,就止于此;姑爷面前你得瞒的死死的,云裳那边也不能说。这件事,就没发生过。”
  
  奶妈妈一直知道男子薄幸,尤其是纨绔子弟,所以她甚至不觉得要去责怪沈谦慎;她知道女子最容易沉迷,却没料到嘉钰居然没把得住,可她不忍责怪,只怪自己心软放嘉钰开心过头了,只想以自己的人生经验让岑嘉钰受最少的伤害。这事要是让苏泓宣知道,不,要是让任何人知道了,都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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