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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 番外完结 (苏尔流年)



他一开口,姜湖便收了目光不再盯视他。

但姜湖有疑问:“老唐是阿语生?”

瞿蔺:“不是。”

这个否定的答案一出,姜湖再度发出质疑:“对一般人而言,从小学到大的英语对比阿语,哪个语言环境更难?”

瞿蔺解释:“打算去北欧和北美的那个老唐是学生;来这里的那个老唐,是个务工者。来之前,他不懂阿语。来这里待久了,时常耳濡目染,自然慢慢学会说。”

两种身份落差极大,中间一定有变故,姜湖猜得到。

果然,瞿蔺说:“他以前家境不错,后来出了事。”

瞿蔺微有留白,没说完整,没说是什么事。

而后他说:“事发后家里有人跳楼,命没丢但人瘫了。家里人的后续护理医疗费和债务都多,老唐那会儿逍遥惯了,肩被压得很沉。来这里是想淘金走走捷径,最初旅游业没被动乱波及那些年也做过地接,因为做地接久了,见到的国人多了,知道大家不适应这里的饮食对中餐有需求,他才生出开中餐馆的念头。”

老唐是身在勒革的同胞里话最多的一个。

其他人都是不提过去,或者吹嘘包装自己不说真实的过去。

老唐却喜欢与人分享他的旧历史,无聊了就说说想当年。分享他那些身为二世祖的日子,和他那些死也没想明白突然就急转直下了的命运。

姜湖安静听着,原来老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在这里,似乎人人不简单。

推及所有人,在瞿蔺话落的这一刹那,姜湖突然有些好奇那些他未曾讲过的属于他的人生。

姜湖有些好奇他嘴里的那段“技工”生涯。

稍后问,她这么决定。

***

跌下去的心情没被拯救,但还是要表态自己有认真听完这番话。

姜湖问:“现在呢,老唐的亲人在哪里?”

是来了勒革还是在国内?

瞿蔺很快回答她:“不在了,以后只有唐云。”

姜湖闻声沉默,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

表示同情?没必要,没人喜欢它也没有人需要它。

送祝福?这又不是新婚和新生,何况老唐不在。

送祈祷?有个屁用。

随着瞿蔺这句话,姜湖也突然很是想念她的亲人,想念姜行。

那个她从他嘴里听不到丁点儿好话的姜行,她在时损她嫌弃她,她不在时在别人面前却又把她夸出花儿来的姜行。

这么一琢磨,姜湖觉得本来被她忽视掉的脖子上的伤口又疼了。

她得找点儿事做。

姜湖微一咬牙,将她缠在手上的头巾松开,从手上扯下来。

瞿蔺见姜湖开始折那条纱巾,她几次抽/插,最终将折好后的纱巾置于瞿蔺眼前。

瞿蔺看了下,姜湖折出来的东西,是个不算对称的蝴蝶结。

尽管他身旁这个“手艺人”已经努力修复了一番,但仍旧不够对称。

蝴蝶结就在瞿蔺视野之内,瞿蔺避无可避,看向蝴蝶结。

姜湖对他微点头。

她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瞿蔺只得开了口:“纱巾给你,是裹头裹脸用。”

他提醒她。

姜湖:“不用重复,我记得。说说,看着顺眼吗?”

这问很突兀。

瞿蔺微蹙眉,她给出的转折再度过快。

瞿蔺不说话,姜湖当他默认,她接着说:“你需要讲个笑话。”

这毫无缘由。

瞿蔺:“怎么说?”

姜湖:“它顺眼,是取悦了你。作为回报,你给我讲个笑话。”

瞿蔺:“……”

还是莫名。

瞿蔺甚至略觉无语:“姜小姐想强买强卖?”

还是姜小姐?

姜湖平和地先回了他两个字:“瞿蔺。”

她没客套。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低回婉转。

她明艳的脸和悦耳的声音当前,瞿蔺听后耳后的肌肤一跳,和他的心跳重合。

是身体上不该有的默契,他的眉峰没松。

姜湖拆了她系的那个蝴蝶结。

身为雇主,她有一点坚持:“你这人认生?同行有段路了,不管是蒸、炸、煎、煮还是烤,一分熟总该有了。记好了,以后没有姜小姐,我是姜湖。”

第14章 守墓人

第十四章:守墓人

姜湖,江湖。

她的名字那样好记,瞿蔺自然记得好。

瞿蔺不知道姜湖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有听笑话这样的嗜好。

又或者她是个极为擅长调节心理状态的人,心情低落时会主动寻找安慰。

可他应该不像是擅长讲笑话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

看了姜湖和出自她手的那个被拆掉的蝴蝶结半饷,瞿蔺给出回应:“能问你一问题吗?”

姜湖爽快:“说。”

这二十多个小时里,姜湖也一直在颠覆瞿蔺对她的认知。

起初,他以为她有着超出年龄的理智、漠然和深沉。

现在,他觉得她有低于年龄的少女心性。

车很快驶离弯道,瞿蔺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一望无际的待重修重建的大片土地,出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一个说过可能会随时丢掉你,说过这样话的人?”

他握着方向盘,等姜湖的答案。

这话理解起来应该是他是个不那么好相处的人,但她未曾退避三舍。

瞿蔺有些想听姜湖对此怎么看。

她的话通常不在他的联想范围之内。

姜湖漫不经心地回:“差不多真忘了。你刚认识我所以还不了解我,我对一般人说的胡话一般都不会用心去记。”

那话唬人,她照例归类为胡话。

瞿蔺:“……”

他唇微翘,觉得好笑。

姜湖:“你如果觉得为难,就不讲。”

她不勉强人,这是行事原则之一。

她对于趣事的反射弧有时过长,此前他塞给她那把匕首时,和建议她用另类安全带时,就挺可笑,也挺好笑。

当时的情形紧张不容她感受乐趣,此刻可以当作慰藉。

**

不只是觉得为难,瞿蔺有生之年从未讲过笑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最后能组织出话来的时候,已经时隔姜湖提出讲笑话太久,他已经无法顺其自然地开口。

车厢内有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静默。

瞿蔺颇觉捉襟见肘,他应付唐云都罕见这样的情况。

瞿蔺觉得自己要对冷场负责,于是在汽车驶入下一个解放区伽米的时候,主动提出:“我们行程不紧,有一个地方,经过这条路的人我会建议他去看一看。”

他问:“有兴趣吗?”

为什么不?

姜湖将视线从车窗外的一堆瓦砾中收回来,点头:“可以有。”

她来安提克,增加见闻是其中一个目的。

一刻钟后,瞿蔺将车停在一栋被炸毁后还未修复的四层楼旁。

楼顶被削掉了,三层的玻璃都掉了,二楼还少了一部分墙,一楼有人在战后迁回来暂住,姜湖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生活痕迹。

这房子,很像国内见诸报端的一些经年历久即将垮塌的危房。

瞿蔺走在前面,姜湖顶着这楼随时会塌的心理预设跟着他,边走眼皮边跳。

她忍着,因为是她说过可以有兴趣一看,她得对自己的话负责。

在某些方面,她是一个教条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发指的女人,太有原则。

楼门没关,瞿蔺带姜湖进一楼大门。

他没敲门呼唤主人,他也没有带着姜湖在室内停留。

瞿蔺很快带领姜湖又从楼的后门穿了出去。

楼后门也没有锁,像是主人毫无顾忌。

推开楼的后门,出现在姜湖视野之内的,是楼后的一大片平坦的土地。

在这片土地上,姜湖没见其余活人。

进入伽米之后,姜湖望向车窗外,就很难发现在室外活动的人口。这里的人数远远少于勒革。

瞿蔺望着眼前开阔的土地上的一片木碑,问姜湖:“我的朋友不在,这次恐怕没法介绍给你认识。眼前这些,你觉得是什么?”

能是什么?

空旷的土地上,暗沉的木制碑规矩地立着。

像姜湖此前翻译一本一/战时期的著作时,见过的那些资料里的一片墓地。那些被国/民/政/府派出远赴海外,随后客死异乡的华/工们的墓地,那是中国人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贡献和作出的牺牲。

眼前这片打理得不算精细的墓地,姜湖粗略一数,大致有二十几个碑。

姜湖已经有了答案,只问:“埋的是什么?”话题至此,她声音适时的低下去。

从墓地吹来的风大了一些,姜湖随后听到了瞿蔺在风中仍旧清晰的话语:“葬的是一些动物,还有个别人。”

有动物?这个答案倒是让姜湖略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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