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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待昭阳/犹带昭阳日影来 [精校出版] (木浮生)


  “少爷他……他……有事出去了。”荷香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把实话告诉夏月。
  事情好像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可是连续好几天,子瑾都在刻意回避夏月。
  姐弟俩的别扭没坚持多久,就被另一件事情扰乱了。
  那一日,齐安在翠微楼上有感于对面的锦洛州吏为了讨爱妾欢心在畅园包场十日而做了一篇文章。当时他一气呵成,连杯中的茶还未凉便做成文章,且字字珠玑,句句精辟,将王奎多年的人品、官品批得体无完肤。
  王奎恼羞成怒,便命人捉了齐安,欲除之而后快。
  可是齐安此人本就是名满天下的贤士才子,州府好几次举荐他去太学教书,他都闭门不出。这王奎也只得将他暂为收押。
  其间,一批儒生一直与州衙周旋。
  齐安脾气也拧上了,死不低头。
  王奎面上下不了台,正好其中有两句连带批判了本朝吏治、无非是说“科举不复,国家可亡”之类的话。王奎捏着把柄,就要以妄议朝政的大不敬之罪处决齐安。
  哪知这文章不知为何竟传到了天子耳中,据说皇帝当时倏然一笑,说道:“倘若朕廷下官吏没有这等容人气量,也妄为人臣了。”既不追究齐安讥讽朝廷之罪,也未督促御史台彻查王奎,只是一句话便笑过了事。
  那王奎得知圣训,连夜就放了齐安,还遣了八抬大轿将他送回家。
  “结果王奎不但不能把齐先生怎么样,还得好生把他伺候着,要是在家有个磕磕绊绊的,朝廷过问起来,就倒霉了。”夏月咯咯地笑。
  “齐先生没事就好。”子瑾说。
  夏月想起那文章,情不自禁地夸道:“齐先生实有文人的铮铮傲骨。”
  原本还好好的,子瑾一闻夏月之言,眼睛蓦然就暗淡了。
  过了几日,夏月在路上碰见齐安,敛襟一礼。
  齐安看着夏月的神色,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讲,于是说:“在下刚刚从一位朋友那里得了些明前新茶,闵姑娘要不要到鄙舍尝尝?”
  夏月答应后,遣了荷香把父亲的药先送回去。
  草棚之下,秋风徐徐。
  夏月问道:“齐先生,近来你见子瑾时觉得他心中可有不快?”眼神关切又担忧。
  “还好。他向来都是最听话懂事的。”
  “哦。那就是我什么地方惹恼他了?”夏月蹙眉喃喃自语。
  忽然,齐安那个在一旁清理葡萄藤下杂草的书童插嘴说:“闵公子平日里最为宽容,无论何事都不会恼的。”
  “宽容?”齐安听到这个词有些感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何谓宽容,定是以前经历过什么大苦大悲罢了。”
  夏月闻言看了一眼齐安,随后又有些羡慕地道:“难怪子瑾最推崇先生,连我信口胡乱夸耀几句,都不被他应允。”
  “闵姑娘怎么说?”
  于是夏月便将那天因议论齐安文章,子瑾拂袖而走的事情娓娓道来。
  “也许并非因为姑娘所夸之人,而是那话是由姑娘口中所出的缘故吧?”他犹豫地说出这番话。
  夏月一愣:“我不也常夸他吗?怎么这么小气。”
  一个人回家,正遇上子瑾在一一按照楚秦、楚仲的指导练功吐纳。
  她一见子瑾便笑,后来索性在石凳上坐下来看他。
  子瑾本来一个人练得好好的,见夏月一直盯着自己,笑得他后背有些发毛,况且两个人也有多日不搭理对方,所以她的行为更是让他觉得蹊跷,于是动作越来越僵硬。
  “唉——就算街口乌老大家耍杂耍的猴子都比你比画得好看。”她趁他目光朝这边看来的时候,抓紧时机说了句话,免得他又装不知道。
  子瑾脸色微微一窘,兀自练下去。
  夏月走去打断他的动作:“以后不许不理我。”
  “月儿你……”子瑾微微怔忪,哪一次闹别扭不是他狠不下心不得不投降,才得以过关。这回她居然会主动找他说话打破僵局。
  “听了齐先生的话,我决定原谅你。”
  齐先生?
  子瑾听见这三个字垂下眼帘,颇为怅然道:“我去换衣服。”退后几步继而离开。
  姐弟俩之间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第二章 金井梧桐秋叶黄
  
  闵老爷的身体是越来越不济,即使这样他还是带着子瑾还有楚家两兄弟出了趟远门。
  夏月送了他们回屋后,见子瑾那块高辛玉静静地躺在自己床上。不知何时被他悄悄放在那里的,随着父亲他们出远门愈加频繁,她替子瑾保管这个东西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最近子瑾对她的态度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
  夏月闲来无事,又去了齐安那里。
  “这样岂不是很好。还记得那日我说宽容之类的话吗,也许由于什么原因迫使他要在家里和私塾里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如今他突然有了脾气,说明他的心已经在你面前不再伪装了,而是原原本本地敞开。”齐安如是说。
  夏月眨了眨眼,她也这么想过,只是不如齐安讲得那般透彻。
  “齐先生年已而立,为何还不娶妻?”
  她陡转话题,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齐安猝不及防:“在下……”他沉吟,“在下只觉得,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我原以为齐先生是想隐于市的,只是没想到当众写出那样尖锐的文章来。”
  “不过看到家国也许会最终残败在这些人手中,忍不住发几句牢骚。说到那事,还要多谢闵老爷在州衙牢狱中为我费心打点。”
  “还不是一点用场都没派上,若不是皇……皇上他老人家一句话,说不定就回天乏术了。”
  齐安笑笑:“在下孑然一身,从无牵绊,死不足惜。”
  夏月摇头:“为了区区一个王奎,怎么不可惜。”
  夏月前一步刚走,一位少女就进了门。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单名一个岚字,家就住在齐安隔壁,自小就常来私塾里玩,齐安也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齐安看着夏月远去的背影,心想:“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如男子一般聪明且敢为。”
  “她就是闵公子的姐姐?”阿岚一直暗中喜欢着子瑾,这心思齐安也是知道的。
  “阿岚……”齐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姑娘,欲言又止,隐约中觉得这段爱慕会以失败而收尾。
  刚过一会儿,却见夏月去而复返。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把刚才买的棋谱忘在先生这儿了。”
  书童立刻去寻,走的时候齐安叫住她:“在下也要出门,顺路送姑娘一程吧。”
  他们这一走,正好让一位不速之客扑了个空。
  私塾外停下了一顶青色两抬小轿。
  轿里的人掀起帘子一角,对随轿的一个劲装大汉说:“你就说是从帝京对齐安慕名而来的。”那嗓音不高不低,偶尔有一两个字鼻音略显慵懒深厚,听起来像和煦的春风,转音处却又带着丝沉沉的气息,让人顿生探究之心。
  可惜里面光太暗,书童看不清楚,只瞧见那人修长有力的手上戴了一只羊脂白玉扳指。
  那身形魁梧的劲装大汉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就去询问。
  书童回之一揖:“抱歉得很,我家先生刚跟一位朋友出去了。”
  “何时能回?”大汉急问。
  书童戒备地看了一眼:“不知。”说完便闭门不出了。
  轿内的男子颇为遗憾:“洪武啊,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溜出来几天的。”
  那被唤作洪武的大汉有些焦急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去,改日再说成吗?”
  “不成。”男子干脆地扔出两个字,说到末尾音调在他嘴里拐了个弯,满是戏谑的语气。
  “那……”洪武没辙。
  “早就听说锦洛的酒好,姑娘美。先去听个小曲,喝点酒,然后再回来找他。”男子拟了个计划。
  “可是……”
  “日落骑马就走,肯定追得上他们,你放心。”
  洪武叹气,也只好如此了。
  到了街口,人来人往的,几个人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洪武好不容易找了个人问:“姑娘,冒昧打扰,请问锦洛最好的酒楼往哪儿走?
  被他拦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夏月。
  她想了想道:“‘最好’二字的意思有很多种,你是要找那种价钱最贵的,还是味道最好的?”
  洪武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
  却不想轿里的人一哂,开口问:“这最贵最好又怎么讲?”
  夏月答:“有的人银子多,喜欢找地段好、景致好的酒楼,显得吃饭喝酒都有排场。有的人不拘小节,觉得气派与否无所谓,只要可口便好。”
  “有意思。”轿中人不禁笑了,“那姑娘你看我应该找什么样的?”
  夏月闻言想要看看轿子里面那人的面目,没想到洪武抢先一步,防贼似的挡在轿窗前面。
  夏月不禁觉得这主仆两个人真是无礼,她一个姑娘家,光天化日的还能把一个男人给吃了?
  于是她没好气地说:“你们沿着街直走,往右拐个弯,看见翠微楼那招牌进去就是了,绝对适合你们几位,那店气派又华贵,店小二见谁都能笑成一朵花,楼上还有几间包房,总之样样都好,就是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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