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野心,一直都有的。
严笑看着她,镜片的冷光下,掩却了一丝伤痛,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是那么卑鄙的人,提不了那么无耻的要求,但他又很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在她昏睡不醒的那段时间,他出去过,他由保险公司的人带路,一直找到了洪庆生的公司。
他从洪庆生手里取回了丁漠染的手袋,他检视过里边的东西,身份证,护照,学历证,学位证,甚至会计证……她都带在身上,她是一个完全没有安全感的人,似乎是随时准备逃离,逃离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她把能带的证件都带在身上,这样的话,就算是十级地震,也能有足够的资料证实她的身份。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两样东西——
汤臣开给她的药,以及精神科医生的名片。
严笑拿着她的身份证,证件上的彩色照分辨率不高,可是娃娃脸的样子依稀和五年前一样。她没有换身份证,所以他认出了她的旧容颜。
她瘦了很多,不管是肉身,还是灵魂,都瘦得皮包骨。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证上胖嘟嘟的她,如果不是因为手袋里的药和名片,他也许要就放手了。
怎么办?他一厢情愿地想找理由将她留下,想一直留她到康复……可是要怎么做?
管家模样的男人还是用那种死不正经的语调说话,他说起来很轻松,也很下作,可也是丁漠染不得已的退路,她是一个实诚的孩子,不太会耍狡。“担心被人玩烂?这很容易解决,从今天开始,你就给一个人玩,他玩你一次,你计价一万,三千次之后,你就自由了。很划算。”
三千次?丁漠染想象了一下这日日不尽的恩宠,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尔后怯生生地看向了严笑。
果然逃不脱禁脔的命运么?他带自己来别墅,美其名曰救命恩人,就是为了这个?果然是总裁范,狂霸心,长得再人模狗样都是下半身动物。
丁漠染舌根一滑,差点把胃酸都吐出来。
严笑却适时地发话了:“别胡说八道,我还不缺女人。”他说完,又转向丁漠染,思忖良久,才道,“我们可以结婚,一年婚约,这是基本条件。我有些个人原因,需要一个固定的伴侣,既然无从选择,就牵扯上你吧。放心,我是不会碰你的,我对你……没有感觉。”连换内裤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小悸动,那就是没有感觉吧。
严笑感觉自己说完这些,脸也红得跟关公一样了,可是丁漠染却看不见。
她处在一系列的震惊当中,像是傻掉了。
那管家模样的男人显然也被他吓住了,他静默半晌,突然吹了一声口哨:“笑笑,你这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花三千万雇一个这样的女人?三千万都可以包养一个小明星了。”
严笑低声道:“你积点口德,说这些没教养的话,侮辱了你的职业。”
那管家模样的男人摸了摸有些卷的刘海,耸耸肩膀,又吹了声口哨,将资料往地上一放,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玩不起的?是你自己小题大作。”
养猫是为什么?因为猫很萌。
养人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人很美?
但是丁漠染这种病气的美,这种婉若林妹妹的倔强与别扭,谁能受得了?
严总花了三千万的天价,养了一只金丝雀,还是一只不能摸的金丝雀。
这是有钱任性的游戏。
☆、012 金主的三宅一生
严总并没有很多钱。
当潇洒的管家撇下两人独自离去之后,气氛就陷入了冷凝的尴尬。
丁漠染小心翼翼地思考着将来一年的起居饮食,恍惚发现自己好像可以省下一年份的房租费,但她马上又想到另一件可怕的事情——结婚,登记,就算是假结婚,这些程序都是必进行的,如果将来还有一天能见到陈之,如果她还能与他前缘再续,她那本离婚证的来龙去脉要怎么解释?她说她嫁人了,是合约婚姻,没关系,只不过是即结即离?
显然,丁同学还没有把婚姻当儿戏的觉悟。
她不能说:“好吧,我就嫁给你,反正我也没嫁过人,反正同事啊爸妈也担心我嫁不出去,正好一举两得。”
她可以轻松面对这个坎,那陈之呢,她再怎么解释自己是守身如玉,也不会有人相信啊。
若是为钱结婚,严笑担得起。
若是为颜结婚,严笑长得也足够华丽。
可是丁漠染焦虑,焦虑到恨不得把自己一举劈成两半,她战战兢兢地问她未来的金主大人:“那假结婚,需要去民政局登记么?”
严笑好像被她的问法雷到了,他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瞪着她:“我说的是结婚,不是假结婚,结婚登记是真的去民政局办手续也是必须的,你既然还不起钱,就得认命。”他的话生硬得犹如说教,他的语气宛若人生导师,他瞪着她,目光里全是控诉,“就你特么这熊样还嫌弃我?我有财有貌都能纡尊降贵,你委曲求全又算得了什么?非得让出钱嫖你么?你脑子里有坑啊?”
丁漠染听了他的话急得团团转,心里想的什么,全都没头没脑地冒出来,像是管不住嘴一样:“真结婚?你是说,还要办酒?见双方父母?这怎么行?我不行的,我做不到……严总,你还是帮我找一家夜总会吧,我现在就辞掉工作去坐|台……要是带着你去见爸妈,我会被打死的。”
丁家一门清贵,虽然后来落魄了,却也不至于看见女儿堕入畜|牲道。
嫌贫爱富是大孽。
丁漠染是个乖乖女儿,她不想成为别人嘴里“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臭不要脸。
丁漠染阶级意识根深蒂固,反倒让严笑难堪之极——难道去夜总会坐|台,就不会被打死了?她宁愿出卖尊严也不肯跟自己去登记?他有那么差劲?
他承认自己强词夺理留她下来的行为有些过份,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他好歹是个游戏公司的总裁,“985工程”大学的正牌毕业生,他好好创业,绝不投机倒把,怎么就被她瞧不起了?这是什么样的神逻辑啊?想当初大学毕业,有好几个富婆出天价要“包|养”他,却都被他高傲地拒绝了。
他的人品在历史学院同届毕业生中间都是杠杠的,怎么她看他眼神就不对了?
严笑对比着面前这个别扭二货,心想着,还是身份证上胖嘟嘟的她比较有趣,那时候她看人的眼神可没有这般防备。想到那张旧容颜,他神使鬼差地从兜里掏出了身份证。
谁在身份证上像天使?严笑想想五年前的那个下午,答案很明显。
可是丁漠染看见那张身份证却吓得大叫起来:“你,你……你连我的身份证都有,你早就打定主意要把我卖去青|楼了吧?”
严笑黑了脸:“……”
楼下汽车发动,一长串亮紫的魅影凭空划过,消失在平整的沥青马路的尽头。
丁漠染跳起来,差点摔下楼去:“啊,你的车……”
严笑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拖过来,恶声恶气地道:“那不是我的车,那是我家房客的。我哪有钱买这么烧包的东西,这么土这么难看,叫我怎么开出去?”
丁漠染一脸迷茫:“你家房客的车?那个不是你的管家?”
严笑没好气地把她拽出房间:“我连别墅的物管费都出不起了,哪还有钱请管家?你见过那么恶心的管家?”
说恶心,是真的有一点儿,特别是那张小脸顶着的一头卷毛,做得像释迦果一样的发型,完全说不上品位。
等等,严笑说他没有钱?也就是说,他没有办法再雇佣另一个女人做他的临时妻子?
看上她,是供需双方的权宜之计?
是他不得已的选择?
就这么想想,丁漠染又觉得自己好像好受一点了。
严笑留意到丁漠染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有些诧异,却没想通是其中的原因。
他依旧黑着脸,看着她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良久,才哑着嗓子说:“衣帽间就在隔壁,你自己进去挑一件喜欢的,我先去楼下收拾一下,这里没有外卖,要吃什么还得自己做。”他松开了她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掌心隐约透着一层薄汗。
他居然紧张了,在一个欠着巨额债务的傻瓜面前,他居然会紧张?
他飞快地转过头,掩饰住脸上的窘迫,恶声恶气地说道:“那辆奔驰不能开,你别想着逃走。”
丁漠染怔忡一下,坦然答道:“就算能开也没用,我没驾照。”说完笃定转身,关上了门。
严笑愣。
事情好像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是他忽略了什么吗?她不会傻到要吞衣架自杀吧!
严笑想到这里,脸色就变了,丁漠染关上门才没多久,他就折返冲了进去,粗暴地撞开了衣帽间的门,当他看清面前的一切,又想逃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
丁漠染正在脱那条红色小内内,被他这样撞破,立即就炸毛了。
他说他什么都看过了,可是……嘴上说说和实际行动根本两回事。
丁漠染反应过来,一把抓起红内内罩在了严笑的头上,她急红了眼睛:“你进来做什么?就知道你们有钱人说话不算数!我喜欢玩这一套虚的么?来,我豁出去了,你来啊!”她撕开了自己的上衣,却被严笑扑上去捂住了那一抹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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