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在稍偏监狱大门口一点儿的地方停下来,燕子丹刚想请白衣女子下马,白衣女子已经飘忽忽地站在白马的前面了。燕子丹竟连她下马都没有觉出,这又让燕子丹暗暗吃惊。
白衣女子向燕子丹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燕子丹心想她真是薄凉的人,竟连声谢谢都不说,也懒得跟她计较,在马上向她摆摆手,那意思说走吧走吧。白衣女子走向监狱的大门口时,燕子丹忽然想看看她来这监狱做什么,又怎样才能进去。一般来说,探监是有规定日子的,今天不是探监日,白衣女子铁定会被拒在监狱的大门口。
燕子丹没有走,在一边看着。只见白衣女子径直走向监狱的大门口,途中好像朝门岗亭里看了看,没有停。到了小铁栅栏门前时,她回头看了看燕子丹。燕子丹暗自摇头,心想白衣女子在自找麻烦,有事找门岗的守卫说话,在那大门口晃,会被守卫认为图谋不轨的。
燕子丹很想叫回来白衣女子,嘴张开却合不拢了。燕子丹看到白衣女子,从铁棍间挤进监狱的大门里去了!那可是仅能容下一只拳头的距离!燕子丹眼睁睁地,竟然没有看清白衣女子是怎么挤去的。
☆、平府城监狱
平府城监狱的大院里,前面是行政办公的区域,后面是男监的监舍,东南角有处独立的小院,用来关押女犯。西边有厂房,是犯人日常劳动改造的场所,分门别类地设有织布、毛巾、制鞋、缝纫、木工、铸字等工作间。
男监舍有近百间,都是平房,成扇形分布,按仁、义、礼、智、信分成小区。监舍的门窗上,都用粗壮的木棍加固着。重刑犯戴着丁字铁镣,丁字铁镣是手镣脚镣连系在一起,像个丁字。一般犯人只戴脚镣,罪行轻的,什么也不用戴。
孙三段作为罪大恶极的土匪,被戴上丁字镣关押在一个单人监舍里。依水润壤的原意,对于孙三段这样的人,什么秋审不秋审的,直接绞杀完事。典狱长说张大帅是孙三段的姐夫,咱们直接把人杀了,张大帅为这事报复起来,就得不偿失了,不如暂且收押着。
典狱长是地方监狱最高的行政管理人员,初称典狱官,后改称典狱长。平府城的典狱长蓝宗泽,是水天然的舅舅蓝氏的亲兄弟,黑矮胖的一个中年人,外形实在不敢恭维,做人却十分狡猾 。监狱罪犯劳动创作出的经济收益,蓝宗泽除了象征性地上缴点给国民政府,大多中饱了他的私囊,蓝宗泽一向巴结姐夫水润壤,所以也没少孝敬了水润壤。
水润壤虽然痛恨孙三段,总归有些顾忌张大帅的势力,犹豫着同意先将孙三段收押在平府城的监狱里,心里却打算着等过了老爷子水保田的葬礼,再整治孙三段,反正不能让孙三段活着。
再说白衣女子挤进监狱的大门后,绕过守卫线内的那架从西洋购买的绞刑机,贴着一溜平房的墙壁向里走。在通往男监的路口,站着一个持枪的守卫,在那儿警戒。因为平房的墙壁,全是用白石灰刷过的,白衣女子又贴着墙壁走,墙色衣色极其接近,不仔细看,白衣女子就像溶在墙壁中似的,很难分辨出有人在贴着墙壁走。
有一次,守卫将目光扫向了那溜平房的墙壁,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可能下意识地觉得那儿不对劲儿,过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疑惑地看回来,这时白衣女子早已飘过了那溜平房的墙壁,走向后面去了。守卫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先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确定一无所见后,才放下心来。
白衣女子绕过几个守卫后,就到了西北角的厂房,因为是白天,除了罪大恶极等待引颈受死的死囚,一般犯人都在厂房里劳动。在一间宽大的织布间里,几个穿着黑色囚衣的犯人,戴着脚链在看守着几台织布机。一个满脸菜色的干瘦犯人,在哐当哐当嘈杂的机器声中,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娇小的白衣女子。监狱中突然出现一个跟这种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女子,又不是犯人,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像监狱要无条件释放所有犯人一样。
白衣女子向满脸菜色的犯人招招手,满脸菜色的犯人迟迟疑疑地走到门边去:“你,叫我?”
白衣女子肯定地说:“对,就叫你。”
满脸菜色的犯人:“叫我什么事?”
白衣女子:“认识孙三段吗?”
满脸菜色的犯人摇摇头:“不认识,这里面关着的人有七八百,平常不许随便走动私聊,要是一般犯人,会放出来劳动改造,那些被判死刑或者罪大恶极的,就给囚禁着。”
白衣女子:“死囚犯关押在哪儿?”
满脸菜色的犯人:“知道男监吧,男监智字号小区里,就有几间专用来关押死刑犯的。”
织布机哐当哐当的声音很大,满脸菜色的犯人每说一句话,都把声音提得很高,即使这样,他还是有种声音被机器声淹没的无力感。白衣女子的听力很敏锐,不仅能轻易听清对方的话,她说出的话,也能毫不费力地传进对方的耳里。
孙三段戴着丁字镣,被囚禁在潮湿阴暗的单人室里十来天了,他知道水润壤决不会对他网开一面,唯一的奢望就是张大帅来救他,可张大帅会为了他,跟水润壤大动干戈吗?希望实在渺茫,孙三段感到很绝望。
那天,孙三段坐在囚牢的床板上,正感伤自己活命无望时,被钉死的窗户那儿,出现了一个女子的清白面庞,眼光直直地打量着孙三段。孙三段奇怪男监区哪来的女子。
站在窗户外面的是白衣女子,她是逐一检查着那些男监舍过来的,见这间里囚禁着一个身条长大面相丑陋的汉子,还带着丁字镣,打量了一番后,突然向里面的汉子叫了一声:“孙三段。”
孙三段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听她突然叫自己,本能地回答:“叫我怎的?”
白衣女子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孙三段,你想不想出去?”
孙三段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女子:“你说什么?”
白衣女子就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想不想出去?”
孙三段一下从床板上跳起来,带得丁字镣一阵哗啦啦急响,他扑到窗口:“想啊,你能让我出去?”
白衣女子轻描淡写地说:“能啊,那要看你怎么表示了。”
孙三段抓着窗户,急切地说:“只要我孙三段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白衣女子咬字极清地说:“我要你秘藏的《蜀中水经注》。”
孙三段暗惊:“什么《蜀中水经注》?”
白衣女子:“你没有就算了。”说完作势要走。
孙三段哪肯放过这根救命稻草,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手也伸了出去,恨不能一把将白衣女子抓回来:“喂喂,别走啊,只要我能活着从这儿出去,《蜀中水经注》就是你的。”
白衣女子止住脚,笑笑地问孙三段:“说话算数?”
孙三段慌忙赌咒发誓:“说话不算数的,下那拔舌地狱。可你是谁?又怎样能救我出去?”
孙三段发完誓,又紧接着问出心中疑虑。白衣女子也太娇小了,能完成救一个大男人越狱的重任吗?
白衣女子冷冷地说:“你要想从这儿出去,就什么也别多问。”
孙三段不敢再问,他已经觉出了白衣女子的不同寻常,能出现在这监狱里的自由女子,不是有特殊背景,就是有了不得的本事。可具体到怎样出狱,孙三段真的没一点儿谱。
窗户被木棍从外面加固着,孙三段用手摇摇窗上的木棍,皱眉说:“我连这间囚室都出不去,又怎样越狱。”
白衣女子:“你退后几步,等我进去先给你去了手脚上的链子。”
孙三段当真离开窗户,只见白衣女子伸手弹进囚室内一个小球,那小球触地炸开,瞬时弥漫出一室烟雾。孙三段吓了一跳,不知这白衣女子要干什么。
“好了,把你的手伸出来。”烟雾稍散,白衣女子神奇地已经身在囚室里了。
孙三段惊骇地看看白衣女子,又看看完好无损的门窗:“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衣女子若无其事地说:“想进来就进来了,把你的手伸过来。”
对于这样神出鬼没的女子,孙三段只有乖乖地伸出手去。白衣女子从头上拔下一支精致的细长发钗,伸进手镣的锁孔内,挑拨旋转了几下,竟然把锁打开了。如法炮制,脚镣也被白衣女子轻而易举地去掉了。
孙三段活动活动自由了的手脚,不可思议地说:“太神奇了。”
白衣女子:“我们可以走了。”
孙三段一脸错愕:“怎么走?门窗都还紧闭着。”
白衣女子先前没有开囚室外面的门锁,是防备有人经过时见锁开着起疑心:“你背过身去,我出去给你开锁。”
孙三段依言背过脸去,暗自猜测白衣女子是从窗户出去的。很快就听囚室的门打开了,白衣女子在门外说:“出来吧。”
孙三段大喜过望,跟随着白衣女子出了囚室。因为是白天,一般犯人都在厂房里劳作,死刑犯又被囚禁着,男监的外面,没有守卫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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