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牙给造的啊。”容止捂脸,转移话题“你都不知道我哥天天盯着,我喝那三大碗苦药汁,真是风雨无阻,软硬不吃啊。”
“活该!”还是容与大哥厉害。
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你最近忙什么呢?”
“我能忙啥,上班儿呗,天生劳碌命啊。”唐琪一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一手切换掉一首哼哼唧唧听不懂的歌,又说了一句“对了,还得忙结婚的事儿。”
“结婚?”自从去年苏伯逸求婚成功,那是三天两头的央着唐琪结婚,看这回是当真了啊。“这回是真的了?”
“真的赖都赖不掉了。证都领了。”唐琪白了容止一眼。
“苏大设计师又怎么设计你了?”容止偷笑,这两人整天的斗智斗勇,日子过的那叫一精彩。
“我怀孕了。”提到这个唐琪真是咬牙切齿。苏伯逸这个混蛋,竟然偷换了她的避孕药。这下孩子都有了,她也只能提前从了。
“啊!”容止不禁一笑,苏伯逸,你真是个人才。怪不得她看唐琪今天穿了双平底鞋。
“那这样结婚,你委屈吗?”容止知道唐琪因为家庭的原因,一直不太相信感情。苏伯逸这些年对她死缠烂打的,她才开始相信爱情,只是婚姻,她不敢踏。苏伯逸走了一招显棋,也开了一个好局。
“他对我怎样,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是害怕而已。”小时候那个女人登堂入室,在母亲面前作威作福,小三爬到正室头上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她怪母亲的懦弱,为什么那样的没出息,只知道哭。后来她才知道,面对那段婚姻,妈妈本来是是胜算满满,可是就因为那人的一个冷眼旁观,她输的无还手之力。
在婚姻里,她不是大名鼎鼎的商界女强人,她只是一个失败的女人而已。而那个女人,也不是天生的如此胆大,而是她身后有一个人在纵着她。
“那怎么答应了呢?”照她的性子,一发起狠来,那就是不管不顾。
“我爱伯逸,也爱我们的孩子。如果是他,我愿意选择冒险一回。”唐琪笑着看着前方,轻轻的说。
“唉,这一回就要送两份份子礼,真是肉疼。”容止真是为唐琪开心,就打趣说。
“小气样儿。”唐琪拿眼横她。想着自己二十八了,容止也快二十六了,自己一下子前进了两大步,结婚,生子。她却在原地,裹足不前。她知道她心里有人,甚至也能猜到那人是谁。只是,时间是不等人的啊。“你也抓点紧,这女人过了二十五,那就是促销品,不能摆在货架上等人来拿,你得自己去找。”
“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
“少拿这话来搪塞我,不处怎么知道不合适,我看上回那个新闻主编就挺好。”容止在报社工作,会接一些各界知名人士的采访,有一次采访一个年轻有为的同行主编,那人对她很是钟意,追了好一阵子。
“又提这个,好好开车吧你!”容止佯装生气的冲她。
“开什么车,到了,下车!”
两个人逛了大半条街,衣服也不怎么买。唐琪有个设计师男朋友,什么新品自然是先给她,而容止有哥哥还有个眼光极好的妈妈,不等换季,衣服就都在柜子里了。她们逛了逛都是买一些母婴用品。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小时,看着就到中午了,就开车去老街的酒楼吃饭。
酒楼是纯正的古风建筑,大大的古木牌匾上写着“归来兮”三个正楷大字。酒楼前廊种着郁郁葱葱的竹子,和一些萱草。里面更是假山,流水,阁间,壁画,古色古香。这家酒楼是容止大学放假回来一次逛街时碰见的。正好店面转让,她很喜欢这种风格,就在容与的资助下,买下了整个店面。后来又简单的调整,请了八大菜系的师傅,换了名字,几年下来,倒是有声有色。
去年她又在酒楼的不远斜对面,来了一个茶餐厅。环境一如既往的清雅,主要经营各大茶系,她又请了专业的茶艺师傅,制作各种花茶,美容茶,随便开拓一些茶艺点心,市场反响很好。唐琪就说她,天生命里不缺钱。
两个到酒楼的时候,一楼已经人声鼎沸,经理一看见她们,就引她们去了二楼常去的包厢。点了几个平淡的菜和两个滋补的汤,经理就带人下去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敲门,听到应声才推门进来,几个人有条不紊的上菜。
“你这天天进账也是可观啊。”人一走,唐琪就坐下喝了一口汤,暗暗点头。
“还行吧,前几年都是我哥帮忙看着,我就想着是跟报社续约,还是来这边儿。”
“你不想在报社了?”那可是国内有名的大报,多少人为了进去,那是挤破头啊。
“也不是不想,其实我也挺喜欢报社这块儿的。”新闻报纸这点儿,本来就是她的专业,工作起来多少省力些,而且三年下来,她的业绩水平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如果续约的话,肯定是要晋升的。“只是酒楼这边,总让我哥费心也不行啊。”
“我感觉吧,容与大哥人能力强,这都小菜一碟。再说你这个经理也不错啊,你也不用太担心。而且,秦姨不是说明年申请提前退休吗?她肯定闲不住啊,她给你帮衬着,你这心都放在肚子里吧。”
“说的也是,那我还是先续约那边儿的吧。”容止点点头,妈妈早就有想退休的念头了,她参加工作早,政绩又好,申请退休只是个说法,她占着位置也好几年了,在升也升不到哪里去了,不如提前退休,做个人情,好好歇歇。
“这才对嘛,酒楼茶楼那边对你来说是个闲差,人一闲下来就该胡思乱想了。”
容止一听这话,突然想起了前几天见到的那人了。她跟唐琪多年好友,她也从没跟唐琪提过他,总感觉找不到一个合适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如果唐琪知道她单相思十年,非唾弃死她不可。
“唐琪,他回来了。”
唐琪一听,手里的筷子一顿,怎么舍得说了?
“谁?”唐琪看着她,认真的不能在认真的问。
“席莫言凉。”
往事
“唐琪,他回来了。”
唐琪一听,手里的筷子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一笑,怎么舍得说了?
“谁?”唐琪看着她,认真的不能在认真的问。
“席莫言凉。”
以前年龄小,她以为容止不谈恋爱是因为没有遇到心动的人,后来她们本硕连读,虽然同校不同院,她也是知道有很多优秀的人追她,她却都巧妙的避开了。有一回苏伯逸说了一句“容止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她这才想到,她从没往这边儿想过,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知道这件事是在她们大三的时候。那年开学没几天就是传统的情人节,七夕。这个节日年年都有,可一般都在假期里面,很少这样在学校里过七夕。学校里的学生怎么会不重视这个,于是学校几大社团就一起商量联谊。
大学时候的容止是的院花,气质好,又拉的一手绝佳的大提琴,人又和气的很,人缘不错,经常被人拉着去参加演出。哪天的节目,容止压轴,惊艳全场。
她一身白色古装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上半部分头发被挽了一个髻,插了两朵半开半合的栀子花,其他的都散了下来。脸上画了个淡妆,把五官衬的更是精致,这一出场就引来了全场欢呼。她低头,点拨几下,《梁祝》的声声低切让全场静了下来。哪天的容止前所未有的投入,投入到让人看了心惊。
联谊很成功,庆功宴上,学生会副主席不想辜负这良辰美景,向她举杯,准备说些什么。谁都知道,他喜欢容止。
容止却不等他说什么,突然地拿起了酒,敬了他一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无论是谁敬的酒,容止都喝了。她一向喝酒都很有分寸,有些微醉,谁劝都不喝了。可这次,她喝醉了。
其他人去唱歌的时候她送她回宿舍。宿舍在三楼,容止也很乖,该上楼梯的时候上楼梯,该转弯的时候转弯。
她把她放到床上,拿了条毛巾,去卫生间用温水,洗了洗,拧干。
擦了擦手和脸,容止开始嘴里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她听不清,以为是热想脱衣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还带着哭腔,她给她擦着眼泪,才听清那两个字。
“阿凉。”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高中时候,那个气质不凡,待人疏离的男生。,她是知道,容止跟他关系不错的,因为她有几次约容止出去玩儿的时候,容止说她有约了,她也不瞒着她,就说跟席莫言凉去爬山或者去看海。
听人说高考的第二天,他就出了国。可也是在高考聚会的哪天晚上,容止掉进了他们经常去的那片海,一个月都住在医院。
他出国后,班里再也没有他的音讯。
而容止昏迷醒来以后,知道他出了国,就再也没有问过一句。
原来真的是他,席莫言凉。
他想起那年寒假,她偶然翻起同学录,看见他写的留言。字迹有力而不死板,语言也是简练,后面的留言处,写的是一句古文。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生日那栏,清楚的写着:七月七日。
“然后呢?”
“就在我去拔牙的哪天,见他去医院,后来我出院哪天也见他了。他给了我他的手机号,琪琪,他这十年都没换过号。”
“你怎么不说他回国刚换回来的。”唐琪毫不留情的拆台,姑娘啊,你这天天苦药汁儿得喝,都治哪儿了?怎么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