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嘴里的布被他拿走后,我才深吸一口气,流着眼泪问,“他什么意思,我们苏家,会被灭掉?”
看到他点头,我浑身脱力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
他轻轻一笑,阴鹜的脸上顿时眉眼生辉,“苏燃,整个峡市,只有我能保你。”
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陪我一夜。”
清理完那十四个裸男的保镖也尽数离开,整个仓库只剩躺在木板上的我,以及俯视我的金慕渊。
偌大的空间里,我听到自己有些固执的声音,“我有男朋友。”
我没有答应他。
但我还是和肖全分手了。
我爸出事后,近亲远戚对我们家避如蛇蝎,生怕和我们家扯上关系。
我前后奔波,没有哪个熟人愿意帮忙。
我甚至拉下脸去找肖全看能不能帮忙,那时候肖全是在我爸的举荐下进了税务局,不过是凭本事混的职位。
可肖母没给我机会,她告诉我这个时候来找肖全就是陷他于不义,会害了他。
我孤立无援,只得再去酒吧找刘副局。
可没想到,我中招了。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胆大妄为的一个人去酒吧。
刘副局以为金慕渊喜欢我,在我敬酒的时候给我下了药送进了金慕渊的床上,而金慕渊则直接把我当成了床伴。
就这样,我和金慕渊滚了床单。
有关那一段的记忆里只有痛苦,谁说下了药后的做爱只剩欢愉,不,只有被撕裂的痛楚。
再然后,我带着满身的伤痛和满脸的泪从酒吧离开,在门口遇到了出来找我急得满头大汗的肖全。
我看到他的那一刹突然止住眼泪,多种情绪涌上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小心地抱着我送我回家,那种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珍视让我止不住的颤抖,我已经没脸再见他,已经浑身都脏了呀!
给自己打了好几次腹稿,路上我跟他说了分手。
他低着头看我,下巴抵在我额上轻轻蹭了蹭,“苏燃,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知道是谁,没有问我,他就知道是谁,我虽然不清楚他是不是认错人,但我不会傻到告诉他是谁。
我怕肖全做错事,那这一生的污点就洗不掉了。
只好抓住他的衣袖,看着他受伤的眼睛,一遍遍解释,“肖全,我喜欢他。”
谁知道,一语成谶。
从此,金慕渊三个字,成了我一辈子烙在心底洗不掉的痕迹。
——
秦家大婚,酒席设在峡市金沙滩,三月下旬,天气突然热了起来,热气蒸腾地每个到访来宾脸上都带着一片湿汗。
到了沙滩边的一座海洋酒店里时,门口一排排干冰降了不少温度。
我穿着白色及膝裙,挽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的金慕渊走了进去。
外人眼里的金慕渊是个雷厉风行的商场风云人物,他一举一动都吸引众多视线。
除去天生的一副好皮囊,他的能力也像上帝赋予的一样,被八卦杂志以及其他交手过的生意人惊为天人。
记者被控制在酒店门口,只能拍到大婚的受邀者,再来就是隐婚的金慕渊和我。
我知道,不论是金慕渊想利用我来刺激肖全还是秦安雅或者做其他什么,我都要抓住这次露脸的机会,向峡市所有人宣示:
我苏燃,苏正义的女儿,回来了!
两年前,赶走我们一家逼得我们无路可走的那些人,你们等着,我会慢慢把家里的人全部接过来,在峡市光明正大的生活下去!
第十八章 老婆
面对镜头时,我装作随意的靠在金慕渊怀里,小鸟依人的模样乖巧可人。
耳边听到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只是心底笑笑。
他是气场极强的狼,我只不过是给这头狼打掩护的羊罢了。
从早上见面,我和金慕渊一共说了不到三句话。
他看到我第一句是,“戒指给你。”
我说,“哦。”
然后自己戴了上去,嗯,看了一眼没记住什么款式。
下车时,他说,“到了。”
我就自然而然地挽着他一起进来。
越来越得心应手。
像是前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我们互相取暖,我们互相慰藉。
只不过我们之间没有爱。
用性来维持的感情让我觉得卑贱耻辱,可我无法拒绝他的碰触,只因我还爱他,他就可以对我做任何我无法反抗的事。
多么讽刺。
我们谁都不再提起,像是种无声的安慰,那天之后加上那场噩梦,我发了高烧,嘴里说了什么胡话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在第二天清醒时,他把徐来又送到了我身边。
因为徐来伤的是后背,也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我给他留了号码让他去市医院找林欢。
从进场到现在,一路不停有某某商业大亨,某某集团经理,副总裁,某广告公司老总朝金慕渊敬酒的,有的会问金慕渊身边这位是?
金慕渊揽着我,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老婆,苏燃。”
不知道金慕渊这一出是哪样,宣誓占有权?
百分百是戏。
总之我全力配合,我也朝对方露出大方得体的笑,轻轻抿着杯里的酒。
从自己的订婚宴以及柳小夏的订婚宴上吸取教训,我不再单纯的欣赏美酒女宾,而是装作随意的打量着预防着一切未知突发状况。
肖全正在和宾客寒暄,看到我时,浓厚的眉毛下,一双丹凤眼明亮如炬,眼里有惊讶,欣喜。
时隔两年,他的一言一行已经看不到我心中的学长的影子了,整张脸刻着荣辱不惊的神态,要不是刚刚看到我时,眼里火花一闪,我几乎看不出他有情绪波动。
“恭喜你,肖全。”
我拿了杯香槟,朝他碰了碰。
他却直接夺过我手里的杯子,皱眉问,“你吃过早饭没,别空腹喝酒,到时候胃痛有你好受的。”
就像我们从没分开过一样,他说着两年前我就习以为常的话。
那么暖心。
一旁的金慕渊看了我一眼,揽着我的胳膊用力捏着我的肩膀,“谢谢肖科长两年前对我老婆的照顾,目前,肖科长还是抽空多关心自己的老婆吧,我的老婆有我照顾。”
肖全点点头,脸上的笑像是狐狸的脸,“那就拜托了,特别感谢你能带她出来参加,我最想听到的就是她的祝福。”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我都差点分不清是为了秦安雅还是我。
想再跟肖全说话时,司仪把他喊走了。
“怎么,恋恋不舍?”
听到这话,我哼了一声,只不过看了眼肖全的背影而已,被扣这么大的帽子,回过头我朝金慕渊笑了笑,“要不要先去看看秦安雅?”
各自的初恋而已,我们彼此彼此。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不用。”
就像那次斯文男问他怎么不介绍我时,那样的风轻云淡。
——
会客厅旁边的休息室坐了一桌子人,要不是放了五张单人沙发,我差点以为他们是要搓麻将,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在别人的结婚典礼上。
真是.....有兴致。
金慕渊回头看了眼我,我瞄了眼他手上的牌,摇摇头。
他就把牌压在手心,“小。”
几个奔三的男人坐在一起抽牌猜大小,真真是幼稚。
对面的席南立马哀嚎一声,趴在长桌上,“老大一直欺负人,现在带着嫂子一起来欺负我!”
我心惊肉跳的看着他,没错,这个嫂子两个字叫的是我。
但我惊讶的不是这个,我捂着心脏看着那个长得非常帅气的男人,看起来年纪最小,皮肤很白皙,刚刚那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特别嗲,平白让人产生一种大白天见鬼的感觉。
但下一秒,我才发现受惊什么的都是浮云。
霍一邢直接搂着席南按到怀里,然后抱着他仰躺进舒适的单人沙发里,打散桌上的牌说,“我来陪老大玩。”
说这话的是个长相冷酷的男人,眉毛上剔出一个倒写的n字母,虽然看着有点生人勿近,但他笑起来特别孩子气。当然,他只对席南笑。
金慕渊掐掉指尖的烟,神情淡淡的,“别在这秀,愿赌服输,脱。”
席南瘪着嘴不情不愿的脱了上衣。
一只白里透红的白斩鸡闪瞎了我的眼。
霍一邢皱着眉把他再次按进怀里,那架势像是要把他塞进衬衫里。
虽然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金慕渊已经告诉了我他俩的关系,可真正看到还是免不了一阵心惊。
这里是结婚典礼,难道就不怕狗仔队拍到么?
最最...要紧的是,金慕渊光明正大的把我带给他几个兄弟看,是什么意思。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谭宗华朝我笑笑,“这里没人会进来,门口有人看着。”
这个男人虽然长相一般,脸上一直挂着谦逊温和的笑,但很会察言观色,而且待在一边的时候存在感极低,可每每说话,却总能一针见血,直击要点。
金慕渊介绍的时候,我记得他是做房产的,还是家族企业。
“老二呢?”
我回神时,霍一邢也脱了个干净,席南趴在他怀里瘪着嘴委屈的问,“只有靠老二跟老大抗衡帮我们找回场子....”
其实这个纸牌游戏很简单,就是抽牌比大小,但金慕渊每次都很准,刚刚可能也只是想回头看看我,让我误以为他让我猜牌。
但输了的人就要脱一件衣服,这个变态的惩罚不知道是谁设立的。
我私心里认为,这种惩罚除了金慕渊不作他想。
“在等我?”
萧启睿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旁边的女伴,惊呼了声,“柳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