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欲减退,体重减轻,睡眠障碍,内心十分痛苦,悲观,绝望,甚至潜意识里有自杀的倾向。苏燃,你知道你占了几样吗?”
我拼着力气爬起来打开门,女助理看着我躺在地上吓了一跳,“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给我止痛药。”
浑身不停发抖,声音也带着颤音,我抱着肩膀,还是抖的厉害。
女助理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然后起身打电话联系司机。
果然是金慕渊的助理,和他一样,霸道主张。
我哆嗦着站起来,走到她那抢过手机,说了声,“不需要了。”
我只是太冷,太痛了。
不需要去医院。
我从行李箱里拿到安眠药,吃了两颗以后倒在了床上。
隐约想起,睡之前还威胁了女助理不要告诉金慕渊。
——
半梦半醒间,接到一个电话。
“喂——”
“苏燃,是我,到荷居小院。”
头痛欲裂,我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号码,不是金慕渊。
这声音,更像是,肖全。
到那的时候已是黄昏,一楼茶座只有一个客人。
白衬衫黑西裤,笔直的坐姿显得后背宽厚挺拔。
刚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他一个大力抱在怀里。
身后跟着的女助理咳嗽了一声。
“苏燃,我以为你不会再回峡市了,怎么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肖全的声音温润如玉,和峡市本地人不一样,他是江南那边的人,再加上他的普通话在学校里就得过奖。
每次听他说话,就像是和红尘俗世与世隔绝了一般。
好温暖。
我忍不住用力回抱。
他看我不说话,用下巴摩梭着我的肩颈。
没跟他分手前,每次我难过了,他总会这样趴在我肩颈,有时会唱歌逗我笑。
只有我知道他唱歌有多难听,可他甘之如饴的充分利用自己的缺点尽可能让我开心。
“我看到新闻了,和他领证的人是你对吧。”
他的话带着点叹息,听得我身体一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要说是金慕渊故意和我领证来刺激他和秦安雅么?
在大学公认的学霸眼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说话。
第十六章 后悔
他用手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我们面对面坐下喝茶时,女助理已经退到了门口,远远的看着我。
我看着肖全,两年时间,他蜕变了很多,以前温柔的眉眼现在只肖一个皱眉的动作就透着锋利的味道。
可他在我面前,依旧是两年前那个温暖的学长。
“怎么不说话?”
他给我倒了茶,天蓝色瓷茶杯里荡漾着粉色的茶水。
他知道我胃不好,不喜欢喝饮料红酒。
我抿了一口,低声问,“为什么和秦安雅结婚?”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自然,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隐约流动着细碎的光。
“我要说是家里的意思,你信不信?”
“我是问你。”
肖全愣住了,突然捂着眼睛笑了,“呵呵,我都快忘了,只有你会关心我想要什么。”
我抿着嘴,不再说话。
“苏燃,如果不是金慕渊,结婚的就是我们俩。”他看我脸色一变,有些讪讪地停下不再说。
停了一会,他看着我的目光有些不忍,“我今天叫你出来,还有一件事,你听了不要太激动。”
经历过中午那段痛苦,我现在对什么都很平静。
看到我点头,肖全伸出手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臂。
我还没来得及松开就听他说,“苏燃,你爸他可能被冤枉了,最近正在翻案。”
我脑子一轰。
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茶水,地上是碎裂的茶杯。
我神经质般疑神疑鬼地问,“肖全,我刚刚,有没有喊出来?”
肖全紧皱着眉看着我,“没有,你只是太惊讶了。你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一直懂我。
我觉得自己体内控制不住要发疯的病魔正在渐渐苏醒。
我带着面目表情的脸回去了。
爸爸白白做了两年的牢,妈妈和弟弟远在美国,我们一家四口就因为这样一件事被迫分开了整整两年。
心里再痛,我却已经没了眼泪。
那块黑洞已经完全吞噬了我。
——
我被巨大的响声吵醒,醒来时,看到地上的女助理,以及站在我床前的金慕渊。
我的脑子还很混沌,看到这一幕隐约能想起前后因果,由于刚睡醒,还是有点反应迟钝。
他的眸子喷着火,像是要杀人一样瞪着我。
“你是见了心上人之后,觉得心里有愧想自杀?!”
他把我从被子里拖出来,深邃的五官愈发犀利,眉骨都凸着暴戾的气息,声音冷冽,“你哪来的安眠药?!”
我这才想起来,回到家之后,好像又吃了药才躺下。
“说话!”
他又逼近了一分,眼神阴冷,气势骇人。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他,放任自己跌在床上,一阵晕眩。
他从外面拿出一叠照片给我看。
看到照片那一刹我瞳孔忍不住一缩。
等看清照片上的是下午茶座里的肖全和我拥抱时,我听到自己讥笑地声音,“金慕渊,我现在后悔了。”
他似乎突然顿住了,不可置信地抬头瞪着我,“你说什么!?”
“我后悔了。”我有些迷离地看着他好看的轮廓,居然想伸出手去摸他那凸起的眉骨,那性感的唇。
“我后悔两年前去找你,我后悔,第一次居然献给了你。我还后悔……和你领了证。”
地上的女助理像是被吓傻了,捂着嘴跪爬着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空气凝固了。
“苏燃,你是想再体会一次被扔下海?”他走到我跟前,双眼充血,咬牙切齿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
当然知道。
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然后被抛下海,两年后,他来找我给他当靶子,我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义无反顾的去了。
可事情的走向超出了我的控制。
金慕渊没有掐着我的脖子教训我,也没有拖着我到海边把我扔下海。
他突然压着我摔向大床,狠狠撕咬着我的唇,啃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安眠药效还没过,我晕乎乎的推拒着,浑身绵软无力,脑袋里的每一根弦都崩的极紧,等他什么都没准备蛮横的进入时,我突然大哭起来。
身上的他停了动作。
然后细密地吻着我的眼睛,“别说那些话故意气我。”
我睁开泪眼,有些迷茫。
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会让我误会么。
就好像,他深爱的人一直是我。
我原以为已经没了眼泪,原来牵扯我泪腺的人,从来只有他一个。
“苏燃,别哭。”
金慕渊一直喊着我,温柔的亲吻我。
我心里空的厉害,只是拼命地回吻,像是生离死别前的吻别。
没有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第十七章 烙印
夜里噩梦不断,清晰的仿若就在昨天刚刚发生。
我一时在梦里,一时在现实,身上忽冷忽热,可梦境一直在进行。
两年前被绑架到仓库里,十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银笑着朝我走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羞辱?怨恨?不甘?
不,那一刻我只想死。
没试过自杀的我正准备第二次咬舌自尽。
耳边听到轰隆而至的摩托车响,我瞪直了眼去看由远及近的,那辆喷着尾气带着强大噪音的摩托车一直到我身前停下。
车上的男人一身黑色休闲装,偏长的头发下一张阴鹜的脸从头盔下露了出来。
他长腿一迈就走到我跟前,看到我身上没了外套遮住下少得可怜的布料,眼底隐着笑意看着我说,“我说过,你会求我。”
嘴巴里被塞着布,我呜呜呜的想说话却说不出,看到他眼底的笑越来越深,突然想起几个小时前他更是用手放到嘴里让我说不出话,我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其他十几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被突然出场的这个人物惊了几秒,转念后纷纷捂着下体,带头的认出来男人的身份,于是上前直接了当地说,“金少,这是我们上头吩咐的,您看……您是在旁边看着还是…一起?”
“呵呵,一起?”金慕渊笑得让人发毛,然后突然回过身一脚踹翻那个男人,又用脚踩在男人的下体,一阵碾压。
我看着他的举动,心里又惊又骇。
听到地上的男人痛哭流涕的求饶,其他十几个赤裸的男人立马找衣服穿上准备动手。
还有些只穿了内裤的就走了过来,“他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
地上躺着的男人立马大叫一声,“别动手!他是金家大少,我们惹不起的!”
命根被断,地上的男人开口说话异常困难,几乎每一句话都要大口喘息,“金少,我们也是听上面的意思,如果你认识这个女人,那我们就不碰。可我要说的是,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苏家,注定要被整个商界灭掉。”
最后这一句话像鸣竹般在耳洞里炸响,我躺在木板上,瞠目结舌的瞪着头顶的空气,久久不能平静。
苏家,要被灭掉。
“呵,我要说,我保她呢。”
金慕渊的语气一直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这一句却有浓浓地嘲讽意味,“一共十四个,呵,真下得去手啊。”
下一秒从仓库外面涌出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直接抓住地上被断了命根的男人就往外拖。
一时间,整个仓库都充斥着混乱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