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o!No!”江湛单手撑着船舷,上半身向后倾斜着对纪小鄢郑重摇了摇另一手手指,“我是一个正经人,那种逢场作戏的事做不来。朋友除外,这里,我要带,就会带一个我真心喜欢的姑娘来。”
纪小鄢简直好笑又好气。瞧江湛说得,好像他纪小鄢就不是正经人似的!可一看到江湛的严肃脸,他不觉又敛了笑意暗生感慨:人到某个阶层,的确会拥有很多权利与自由,比如任意挥洒财富,恣意玩弄感情。置身其中要保持清醒自省,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们为什么听不惯他人标榜自己是“正经人”?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堕落所以看不得他人清坚?还是“正经”一词所代表的,恰恰是我们遗失的美德?
稍稍默了默,纪小鄢伸出手,越过沈一一,重重拍了拍江湛肩,“会的——只要你到时还记得这里的经纬度!”
拍江湛的手缩回来,纪小鄢半道儿绕上沈一一后背,把她拍照时拉下的帽子戴回去,温声问,“很晚了,要不要回去睡?”
海面此刻只剩零星光亮,分明时间过去并不久,夜色却仿似又深浓许多。见沈一一定定望着海面没吱声,纪小鄢也不管江湛和小张还在场,大手一紧长臂一揽,已轻巧抱起他的小姑娘,沉沉男中音带着抵御一切颓唐的淡定,边往船舱走边安慰,“是不是没看够?不要紧。我在这边也有一艘钓鱼艇,我自己就会开。回头让江总把这儿的经纬度告诉我,改天我带妳过来看。到时我们备足淡水和食物,我还能随时钓鱼当补给;海雅达尔他们能带鹦鹉我们就带斑斑,白天睡觉晚上定点等候,什么时候妳看腻我们什么时候走。这样妳可高兴了?”
埋首在他怀里,沈一一忽然就笑了。自打认识了纪小鄢,一次次事情让她觉得在纪小鄢面前,自己看得比天大的愁和患好像都不是个事儿。或许是他骨子里那一半的老毛子血统,令他无端就有一股子彪悍。天寒地冻算什么?他一样可以在南极跟人赛游泳。人生地不熟算什么?他在落英镇照样扑腾得风生水起。让这种人理解所谓的“物哀”?别逗了!他只会带着你满世界追逐那令你迷恋的美景!
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沈一一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就跟着他去满世界追逐吧,只要他不嫌弃她……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在榜,有字数要求,这几天更得就比较频。
明天下榜后,就不会这么表命地更啦。
状态好的情况下,还是尽量维持一周三更,否则就一周两更。望大家恕罪则个!
——其实我也想写多写快点,但要么是木时间,要么是强迫症发作,一小段字都要磨很久……还常常写完了觉得不满意,于是全部删掉重新磨……
唉,强迫症真痛苦。本以为年纪大了会好点,没想到,竟有愈演愈烈之势!唉唉唉!T_T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从海上回来的第二日,沈一一就病了,先是喉咙痛,再是流鼻涕,继而是咳嗽,最后是发烧。不用去医院沈一一也知道,这是感冒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没跑!
按她惯常的做法,找家医院开点抗生素,挂几天吊瓶就是了。纪小鄢却明确表示不同意,“妳不能再这么胡乱输液了,原本体质没有这么差,也会被过量输液给毁了。先吃点消炎药看看。炎症是一点一点消的,不能急。”
沈一一这方面还是很听话的,何况谁没事儿愿意打针玩儿啊,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小疑惑,“上次我有病,你怎么没反对我输液?”
纪小鄢:“……上次我在镇医院找到妳的时候,妳已经开始挂上水了。而且那时候我说不许妳挂水,妳会听么?”
沈一一吸溜一下鼻涕,“会啊,只要我觉得有道理,我都会听的。”
纪小鄢微微挑了挑眉,心道真这样倒好了;抽出一张湿巾轻轻擦了擦她鼻涕,“怪我,海上夜里凉,那天晚上就该留妳在船舱里睡觉,不然妳也不会被冻着。”
沈一一摇摇头,“要不我也该感冒了。我就没有超过两个月不感冒的时候。”
纪小鄢不以为然,“这是什么歪理?等妳病好了,我要每天带着妳运动一下。抵抗力也是可以慢慢强化的,总这样可不行。”
沈一一想问运动是怎么个运动法,难不成要她也去练一身腱子肉?刚要开口却被一阵咳嗽打断,胸腔里烈烈一片灼痛,每咳一下都加剧那痛。吃下去的退烧药也不见效,抑或无非是将高烧降至低烧,持续37度5的体温似一把文火,熬得她口燥唇干,呵,口燥唇干……
总算平息下来,纪小鄢喂她喝了点水,“我先去干活,抱妳到院子里自己晒会太阳,好么?”院子里此刻正阳光普照,秋千架旁那树海棠亦争艳吐芳,半开的窗户时不时飘进一缕花香,的确比闷在屋子里要强许多。
沈一一点头,“今天要修哪里?”
纪小鄢一面抱她起来,一面答,“我要把阳台上的葡萄架重新绑一绑,再把阳台柱子上的油漆刷一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没有雨,油漆干得快;妳在院子里又刚好能看见我。”
将沈一一抱至外头,海棠树下原来早安置了一把躺椅,并两只靠垫一条毛毯,躺椅旁边一张小几,小几上放得有水杯和湿巾,小几下甚至还有一个小小垃圾桶。“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觉得闷了就跟我说话。想不想看看书?我去给妳取。”他如此体贴,除了不会做饭,简直像她外公一样无微不至。给她盖好毛毯并掖紧的动作甚至比她外公还轻柔,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抑或人在生病时都有几分娇气和矫情,不由自主的,沈一一搂住他脖颈,却又想不出要跟他说什么,故只仰起小脸蹭啊蹭的蹭着他胸膛,跟撒赖小猫咪似的。
纪小鄢被他蹭得心都软成一汪水,吻了吻她发际,又吻了吻她额角,“乖,我也舍不得放下妳,不过妳妈妈就快回来了,我得抓紧时间把剩下的活儿干完。这会儿阳光又这样好,妳多晒晒没坏处。等下我忙完了,再不干别的,就只抱着妳!”
沈一一给他说得有点难为情,一爪子推开他,“谁舍不得你了!你就臭美吧!”
纪小鄢擒住她小爪子,凑到唇边逐根手指啄个遍,“再嘴硬,还罚妳!”
沈一一吓得忙用另一只手掩住嘴,“我感冒了!”话音未落又出溜下一串清鼻涕,这下她更有恃无恐了,“看,还流鼻涕!”纪小鄢气笑不得,抽湿巾给她擤干净鼻涕,顺势又捏了捏她略微发红的小鼻头,转身进楼了。
很快二楼阳台闪出他高大身影,依然是工装裤、棉T恤,手上这回戴了线手套。他干活儿的架势又娴熟又利落,用钳子剪起8#线咔咔地,用8#线固定葡萄架唰唰地,浓密乌发垂覆住他半边额角,俄文歌自他嘴里轻快哼出,干得热了他会自下而上挽卷起T恤衣襟,极其粗犷豪放地露出他八块坚实腹肌。
躺椅位置选得非常好,无论纪小鄢在阳台哪个角落沈一一都看得见。静静看着他,沈一一觉得似乎胸口不那么疼发烧也不那么难受了,生活在这一刻呈现出它原本该有的详和安定——只要不细究,接下来会有的劫难。
葡萄架全部捆扎完,也不过用了堪堪一小时。纪小鄢放心不下沈一一,去卫生间洗了脸和手,赶紧回到院子里看她。出乎他意料,小丫头竟然没有睡,见他出来了,很轻很轻地笑了笑。
探手摸了摸她额头,纪小鄢问,“冷不冷?”
沈一一摇头,“不冷。”
“要不要睡一下?我可以等妳睡着再去刷油漆。”
沈一一仍旧摇摇头。
“那就等下吃了东西再睡也可以。我早上订了餐,定好十点钟送过来。”
沈一一未置可否,只问他,“你刚刚哼的是什么歌?”
将手伸进毛毯握住她小手,纪小鄢答,“《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听过么?”
沈一一有一瞬的茫然,“……我只记得茨娃娃有首诗是叫这名字,不知道原来还有歌也叫这名字。”
纪小鄢笑了笑,“就是那首诗改编的。作曲者是茨娃娃的姑表弟。”毛毯里她的小手热热的,毛毯外她的小脸红红的,他知道她仍在持续低烧,精神看上去倒还好。“想不想听我唱一遍?”他柔声低问道,高大身子搭边儿挤在她身旁,她怕他掉下去,忙侧了侧身,给他腾出一小条空隙。
“想听。”她老老实实答,手臂不觉绕上他腰腹,小脸儿也挨到他胸膛。于她这渐至习惯的亲昵纪小鄢很满意,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搂她搂得更适意,尔后低低唱起来。他的嗓音真的很好听,沉沉似有安抚人心的蛊惑与宁定。沈一一俄语固然听不懂,却记得住汉译的这首诗——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不知不觉她渐渐阖上眼,双唇微翕随着纪小鄢的旋律喃喃轻和——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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