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下意识抬眸去看镜子里,果然在纪小鄢健硕臂膀环绕间,自己显得好小只。而她穿戴整齐他却几近赤∣裸……这画风怎么看怎么像调∣教play。偏纪小鄢的调笑还在深入着,“我得把妳养得胖一点,否则我真怕,到时会压坏妳……”
不行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她再不做点什么他会以为她是HELLO KITTY呢!握紧小爪子,沈一一向后一拳捶在他肩上,纪小鄢低低笑着任她捶,全当是享受。
捶着捶着气氛不对了,暧昧如有形质微滞而浓稠,缓慢流淌他和她之间。沈一一疑惑地停下挥舞的小拳头,自镜中望向纪小鄢,视线对接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他绿眸深处幽暗又闪亮的、欲∣望。
预警功能再次启动,沈一一慌里慌张自圆凳上蹦下,纪小鄢并未阻止她,只是在她堪堪逃至浴室门的一霎,犹如大野狼扑击小兔子,长臂一伸一圈间,即将沈一一禁锢在门框上。“别怕。”他轻声道,一把原本就低沉嗓音如今更带了沙哑诱惑,“我就想亲亲妳。亲一下就好——”灼热的唇随即落下,环缚她肩的手亦收紧,他的吻裹挟着隐忍的疯狂倾刻就将她淹没。她甚至能感到他的暗涌,躁动不安地逼近她。
她下意识地去推他,指尖慌乱中触及他胸膛,一下子仿似烈火烹油,令他缠得她愈紧。怀中小人儿太可口,仅是看着已忍不住想品尝想咀嚼想吞噬。何况温香软玉抱满怀?相识以来第一次,他在她跟前毫不掩饰他雄性的本能和力量,却在抓住她手、眼瞅着就要引领向他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深重,是男人克制到极度的喘息。魔鬼的翅膀在钢铁一样的束缚下收敛。废墟恣肆,硝烟升腾,从赤道到南极,体温被逼迫着一点点消减。
仓惶,是女孩翕动的鼻翼与睫毛。草食者被钉在草地上,春水荡,夏柳飘,秋花落满海。
呼吸被打了死结,僵硬无力解开。收拢了翅膀的魔鬼重又变成大天使。路西法在微笑。路西法用食指,轻擦女孩双唇解锁她窒住的呼吸。“别怕。”他用沙哑诱|惑嗓音再次强调,“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何况我又答应过……我只是想亲亲妳,现在没事了。”
沈一一完全不敢看他,视线偏无处落脚,几次挪移最后落在他喉结,看它上下滑动出言语上的关切。“去吧。我穿衣服。等下还要跟江湛钓鱼。妳不想去的话,就在房间里睡觉。妳想钓的话,我可以教妳。”
温柔地拢拢她的发,他细致如对易碎的瓷。沈一一胡乱嗯一声,转过身拉门欲走。客厅煌煌灯火全无暧昧,她心头却如暖水陷溺。“谢谢你,瓦洛佳。”她背对着他低声道。谢谢你在此仓惶无依前途未卜之际,继续给我时间。谢谢你没有挟恩自重,用肉体胁迫肉体……
……
夜半时分的海,深茫得令人恐惧,耳畔甚至听不到涛声,漆黑中唯有静寂。全身包裹在小张助理送来的大羽绒服里,沈一一紧紧挨着纪小鄢,身处陆生动物对水的本能畏缩下,她恨不能把救生衣也武装上。
江湛刚刚钓上来一尾大旗鱼,足有十公斤重。小张助理不待吩咐已麻利备好瓦斯炉大蒸锅各种调料玉米油。江大美人随即扔下钓竿,卷着袖子就在甲板上宰鱼放血刮鳞剖肚,那架式那动作,怎一个熟练了得!
沈一一不由纳罕:真是瞧不出,江大美人弄起吃食来竟如此似模似样,哪儿像纪小鄢,在沈宅完全饭来张口的甩手大爷!
纪小鄢也有点被江湛的刀工惊到了,“江老弟这一手功夫妙啊。”纪小鄢由衷赞叹。
江湛头都不抬,边给鱼身做按摩边道,“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为讨她欢心特意去练的。后来姑娘没追到,厨艺倒练成了。”
看他说得轻描淡写的样子,纪小鄢不禁失笑。沈一一的八卦心却整个儿地燃起了;也是跟江湛稍稍有点混熟了,她忍不住小心翼翼拭探,“江总还有追不到的姑娘吗?”这、不、科、学、啊!
江湛按摩完鱼身,撕一幅保鲜膜妥帖裹好,尔后拈起一块生姜,“当当当”切片复切丝儿。“人总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我也不例外。何况感情这件事,不是所谓的条件好、够努力,就能无往而不利。”
“那姑娘一定很漂亮吧?”沈一一继续八卦。
江湛微笑,神情分明内敛,语气却极尽温柔,“嗯,很漂亮,性子也好……”姜丝切好,他将之码在小碟子里,又拣起一根葱,专注切起葱丝。长长眼睫垂覆,在他高挺鼻梁投下弧影,细致五官皙白肤色他美得一如雷诺阿设色殊艳的人物画。
沈一一简直要唏嘘,啊啊啊她好想听美人说一说那过去的故事啊,但教养令她极力按捺下好奇,不再多嘴问下去。
纪小鄢这时转动渔轮开始收线,江湛切罢葱丝一抬头瞥见,孩子一样放下刀抬腿迈近,“上鱼了上鱼了!快看看是什么鱼!”漆黑海面随着纪小鄢转动渔轮的动作亮起一团微芒,“是提灯鮟鱇鱼!”江湛兴奋大嚷。
沈一一这会儿也忘了对水的恐惧,伸着脑袋探出船舷去看。渔线越拉越短,纪小鄢收竿回拽,适才那一团微芒离水面愈近愈亮,及至“扑拉”一声被纪小鄢整个拖出来,竟然小灯笼一样闪闪如烁。
沈一一也兴奋起来了,忙着凑近去看,一看之下险险被吓倒——这鱼虽会发光,可是长得好惊悚:头脸像蛤|蟆,却有上下两排尖利的齿,皮肤也像瘌|蛤|蟆,灰不溜秋疙疙瘩瘩。最可怕的是它有两张脸,上下叠加着展露青面獠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鱼?完全索命厉鬼即视感!那堪比面盆一样大的扁阔的嘴,沈一一怀疑它能一口吞下她的头。嘤嘤嘤她好想捂起眼睛有没有!
纪小鄢和江湛当然不害怕。将钓竿竖立起来,纪小鄢随意瞄了一下道,“下面只有一条雄鮟鱇。”
江湛很快接口,“雌鱼大概八公斤。两条至少十公斤。”
沈一一缓过最初的惶惧,凑近疑惑道,“这……是两条鱼?”而非上下两张脸?
纪小鄢点点头,“下面那条是雄鮟鱇,成年后消化功能退化,只能寄生在雌鮟鱇腹下。两条鱼的组织血管会逐渐相通,雌鮟鱇负责捕食和提供营养,雄鮟鱇负责提供精|子繁衍后代。所以这种鱼也叫夫妻鱼。——有的雌鮟鱇腹下可以同时寄生几条雄鮟鱇,不过那也叫夫妻,一妻多夫罢了。”
纪大叔难得幽默一次,沈一一不由噗一声乐出来。鱼线上的两条鮟鱇鱼此刻挣扎愈烈,雌鱼背鳍上的光芒消弱,两条鱼同时发出老头一样的咳嗽声。
江湛叹口气,“我一般不杀这种一夫一妻的鮟鱇鱼……”
纪小鄢侧眸瞟了他一眼:“那、放了?”
江湛重重嗯一声:“放了吧!”言罢递上路亚钳。
纪小鄢接过路亚钳,小心避过雌鮟鱇嘴里那两排尖利的牙,沈一一尚未看清他如何动作的,他已卸掉穿透鱼嘴的钓,两条鱼一边咳嗽着一边扑嗵一声落进海,迅速下沉,消失不见。
沈一一意犹未尽地看着,万没料到江大美人竟有一颗如此柔软善感的心。直到片刻后沈一一才想起来问,“这鱼好吃吗?”
纪小鄢:“好吃。”
江湛:“在欧洲,普通鮟鱇是重要的食用鱼。在日本,则‘西有河豚,东有鮟鱇’!”
纪小鄢:“要不我再给妳钓几条尝尝?”
沈一一:“算了,万一又钓上一夫一妻的,还是一个放。不如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畅游大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1)蛤|蟆为什么也要口呢?晋江的违禁词我越来越不懂惹⊙▽⊙
☆、今日相聚,皆当喜欢
航行仍在继续。纪小鄢又钓上两条海鲈。江湛一心忙着他的清蒸大旗鱼。小张专注打下手。沈一一褪去初时恐惧,蓦然发现海上星空的美,裹紧羽绒大衣偎在纪小鄢身畔,她仰起头长久痴望——
深蓝穹隆如缀满宝石,璀璨非城市中人能够想象。夜之大海似神秘主义者的清唱,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就这么没有期限地漂流下去。将故乡抛在远方,像飞鸟一样欢畅;将现实沉入渊薮,不再留恋万物生长的蓬勃……
肩膊环上一只手臂,纪小鄢不知何时已放下钓竿,“在想什么?”他问她。她脸上神情分明不似只看个星空那么简单。然而沈一一岂肯在此良辰美景用个人苦悲煞风景?“没想什么。”悠悠吐出胸中郁气沈一一浅浅笑言,“就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讲六个被寻常人视为疯子的小伙伴,带着一只鹦鹉坐着木筏,从秘鲁出发|漂|过太平洋……”
“呵——”纪小鄢轻笑,“我也看过那本书。作者叫海雅达尔,一个挪威人。”将羽绒大衣上的帽子给沈一一戴好,他略略侧身自上而下望着她,帽子边缘的毛毛簇拥下,她莹白小脸尚不及他一只巴掌大,尖尖下巴尤显稚嫩,她真仿佛花儿一样美丽,却亦如花儿一样脆弱。
“我猜,你看的是英文版?”沈一一问。
纪小鄢:“不错。中文小说我只看过《西游记》。我的理想是有生之年能看完《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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