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殷朵儿歇斯底里喊,“不用再打给我了!我知道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马上到!!!”
裴炯忍耐着,“我真有事……”话音未落,一阵尖利的刹车声,殷朵儿开着她的火红小跑,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裴炯同学,终于知道真相了,唉……
其实,我想过让他一直不知道的,可反复思量过后,觉得站在裴炯的角度看,不可能不对当年的事存疑,即便年轻时不去仔细想一想,过后这么久,既然他兜转一番还是这么在乎沈一一,若还不想办法挖一挖当年的事,未免不合理。所以,狗血也是难免的。毕竟,生活本身就是一大盆狗血……
☆、妳这个甜嘴的小丫头
听到刹车声的一霎那,沈一一浑身肌肉都崩紧了,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幕,仿佛具有形质般,穿过肉|身重重的遽厄与磨难,再次直直地碾压她,意识在这一刻完全是空白的,甚至连呼吸都窒住。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里,陆沛涵犹如一颗炮弹般冲出来。也是在这同一时间里,纪小鄢眼睁睁看着沈一一褪尽脸上所有的血色。
一把抱住沈一一,陆沛涵愤怒小母狮般咆哮道,“尼玛谁大晚上的开这么快?要死也滚远点死!”伸手摸了摸沈一一,她额头涔涔全是冷汗,陆沛涵软了声音忙安慰,“不怕一一不怕啊,是有人停车太急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吸一口气,吸一口气就好了!”
纪小鄢到底还算是镇定,见沈一一仍旧浑身僵硬地屏住呼吸就是不喘气,一手捏开她双颚,一手狠掐她人中,总算逼得她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完沈一一又连喘了几口气,直到呼吸平稳了,冷汗也没止得住。
将她从陆沛涵手里挖过来,纪小鄢森然看着殷朵儿道,“妳这是发的什么疯?”
殷朵儿还从来没见过鄢表哥如此疾言厉色地对自己,何况男朋友就站在一边,男朋友的前女友也在一边,一时委屈得不得了,“我停车时离她至少有五米远,根本不可能撞到她,至于吓成这样吗……”
陆沛涵闻言冷笑道,“这么说是怪我们咯?怪我们一一胆小咯?”
殷朵儿回嘴:“本来就是嘛!别人停个车都吓成这样,当自己是林妹妹啊!她要COS林妹妹也行,躲在家里别出来啊!跟这儿装什么柔柔弱弱白莲花!”
几句话彻底击怒了陆沛涵,转过头她怒视着裴炯,“一一为什么会这样,我它吗的想了五年也很是不明白!今天既然你也在这里,就由你来说说吧!五年前她好端端地出门去见你,为什么后来就被车撞到了?它吗的要不是被车撞得险险丢掉一条命,她会一直害怕刹车声吗?!裴炯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原因说出来!不敢说你就马上带着这个绿茶婊有多远滚多远!”踢哩突噜一番话陆沛涵说得又急又狠又激动,沈一一抖着手直拽她,也没能阻得住。
殷朵儿气疯了,妆容精致的脸几要燃起来,“妳说谁是绿茶婊?我看妳们才是心机婊!都分手五年了,还好意思搬以前的事来博同情。要不要陪妳们点钱啊?报个数我这就开支票……”
“够了!”两把男声同时响起。纪小鄢凛冽眉宇挂满严霜,“殷氏今年的订单比去年少了四成,资金链也出现了问题,妳父亲前天刚给我打过电话……我看,妳还是先回墨尔本吧。家族有难总要一家人共同面对才好。”微微眯起眼,纪小鄢略缓声气淡淡道,“想给人开支票,也要先看看自己能动用的金额还剩多少。”
如此戳脸,殷朵儿终于哭出来了,“鄢表哥……”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她顺风顺水活了二十几载,之前什么都好好的,可自从裴炯见了前女友,一切就都不对了。现在连素来对她和颜悦色的鄢表哥也冷了眉眼斥责她,甚至拿家族生意威胁她……她何曾受过这等气?又实在想不明白她究竟错在了哪!
惨白着一张脸裴炯过来用力握住殷朵儿的手,“妳闹够了没?要闹回家闹!”
陆沛涵可不会错过痛打落水狗,“对哦,要闹回家闹,回你们的小家去,随便怎么闹!”她尤其咬重一个“家”字,沈一一挣开纪小鄢,挨到她身边,“小涵,不要再说了。”转过头,沈一一看着裴炯,“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好累了。”
抿紧唇裴炯定定看着她,路灯下她脸白得不见一丝半点血色,额角还有细密的汗,回望他的目光有疏离有请求,好像他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前男友。呵,也是,如今的他,不是前男友又是什么呢?而且还是,几乎毁掉她整个人生的前男友。他甚至没有脸再多说一个字,只能转过身上车,也不理会殷朵儿,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殷朵儿还在哭,眼泪把一整张脸都弄花了,纪小鄢也懒得搭理她,胳膊环着沈一一细细弱弱小肩膀,柔声道,“进去吧。”
院门将关未关时,陆沛涵的声音凉凉响起,“殷小姐,好心提醒一下妳,这条路限速30,有六个摄像头——回去时不要超速哦~~”
……
原本很好的一天,谁也没想到会有如此闹剧般的收梢,仿佛一幅流水行云的字,写到后来出了败笔。夜已经有点深了,沈一一洗过澡呆呆坐在卧室的飘窗台上面,看院子里陆沛涵正在送告辞的傅贺捷,尔后关上院门一步三跳地跑回来。
很快卧室门被推开,陆沛涵边问怎么还没睡边蹿进来。沈一一回过头,“今天真是对不起傅总了。人家明明是客人,却又修水管又买菜,临了还要帮忙洗碗筷……”
陆沛涵摇摇手,“谁让他乐意啊!”说完噗嗤一笑,陆沛涵道,“这要让殷朵儿看见,怕是又要骂我们心机婊了——有本事折腾男人当牛做马,还有本事让男人笑着说‘我的荣幸’!”
沈一一叹口气,“其实今天,真的不能怪她……”
陆沛涵切一声,“我管到底要不要怪她!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想跟她撕,怎么样吧!何况那条路本来就限速30,她却能把刹车声踩得那么大,当时时速至少100,妳信不信!”
沈一一无奈一笑,对陆沛涵的脾气她向来没辙。房间门这时又被推开,是纪小鄢跟国外的助理打完电话,进来了。门推开之际,陆沛涵的话纪小鄢也听去了一半,“今天的确是朵儿鲁莽了,我很抱歉。”
沈一一扯了扯嘴角,其实这就是一个立场问题,喜欢她的人当然支持她,觉得她委屈,但从殷朵儿的角度讲,殷朵儿的确也是粉无辜。如果……这是一部以殷朵儿视角拍的影视剧,那她沈一一妥妥的白莲花女配跑不掉。所以殷朵儿的指责也没错。车祸后因心理障碍而导致的神经机能失调,完全是她自己的问题,哪怕她那会儿因强迫性窒息把自己憋死了,也不能怪到殷朵儿头上。不过,再替殷朵儿辩解显然挺没意思的,那就更像殷朵儿骂的白莲花心机婊了,明明占尽便宜还要流泪卖乖,呵,做人不能太矫情不是。
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这时候闪进一条短信息,陆沛涵蹿过去拿起手机递给沈一一。点开是她没有录入名字的一串电话号码,内容只有一句话:一一,妳还好吗?
看着这条短信息,沈一一觉得实在没法回,说我好或我不好都不太合适,只能看过就将手机搁置在一边。
陆沛涵是个心有玲珑七窍的,不用问也能猜出是谁来的短信息,掩嘴打了个哈欠,摞一句我困了我去睡了你们晚安就遁了。房间里只剩沈一一和纪小鄢,静了片刻沈一一问,“这么晚了你还走吗?”
纪小鄢抬腕看了看表,才九点多,但回落英镇的话,还是有点晚了。可论年纪他真的比她大太多,趁着人家家长不在就赖整晚不走……他不是年纪轻轻小伙子了,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合适,所以想了想纪小鄢道,“一会儿走。”
沈一一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再挽留。她的确是给纪小鄢备好了一张床,就在她外公以前的书房里,但纪小鄢有顾虑她何尝就没有?毕竟她一个年轻女孩子盛情邀请一个大男人留宿,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她有点儿说不出口。
放在一边的手机这时又闪进来一条短信息,沈一一只当作不见,纪小鄢却拿起递给了她。“是裴炯吧?”他语气淡淡的,“逃避不是办法,还是看看吧。”
沈一一无奈,只好再次点开短信息,果然还是裴炯,这次的内容是:一一,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没脸说抱歉,也不敢祈求妳原谅,我只想问一问,妳能不能再给我机会,让我好好补偿妳?
紧紧捏着手机,沈一一无法自控地反复看着这段话。曾经,她真的有想过,一旦有朝一日裴炯知道了真相她会有怎样的痛快和舒爽,然而真到了这一天、这一刻,她就像一个沉冤昭雪的苦刑犯,过去承受的冤屈与苦厄仿佛一下子壅塞在胸口,没有乍临解脱的轻松,唯觉气血翻涌。——过去的已过去,即便他知道了又如何?过去的已过去,留在她身体上的疤痕与记忆,却永远消不去……
见她久久不说话,纪小鄢轻轻揽住她肩膀,“怎么了,小丫头?”
沈一一也不隐瞒他,将手机举到他跟前,深深吸口气道,“裴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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