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就是要吻她,就是要用身体的覆盖牵缠驱逐裴炯留下的所有印记。由此他不仅吻她吻得霸气十足,揽在她腰间扣住她脖颈的手更不容她有丝毫推拒。
终于沈一一反应过来了,可反应过来又如何?他的钢筋铁臂她根本挣不脱,他渡给她的酒亦已条件反射地悉数咽落,酒液暖暖炙着喉管一路到胃,混着先前喝下的白葡萄酒漫延至四肢百骸,她觉得自己愈加没有力气,周身软软的,被他箍在怀。下一秒,纪小鄢揽在她腰间的手滑向下,顺着她臀部绕进她膝弯,尔后猛一打横抱起她。
这一抱不要紧,沈一一几乎被骇得晕倒,小身体瞬间紧缩成一团,心念电转间她想男人的话果是听不得,白天他还说绝不勉强她,不过到晚上,他就想要了吗?而她给不给?若她终究无法抵挡自身软弱与对失去自由的畏惧,就当是交易,可这交易的代价又是否能为她所承受且甘愿?
却没料到纪小鄢并未抱她进卧房,只是走到临池一侧沙发里坐下来。沈一一稍稍放下心,放下心后方觉得气闷。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激吻,刚刚又真是吓坏了,一口气滞在胸腔,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小爪子撑住纪小鄢肩膀,沈一一使劲儿一推,呃,当然推不开;遂向左偏下头,纪小鄢却随之偏过来;再向右偏头,纪小鄢又随之偏过来。
沈一一怒了,并由这愤怒生出许多委屈——是他口口声声要她信任他,要得了她信任却如此耍无赖!一把年纪的人言而无信说亲就亲,亲就亲呗还连喘口气儿的工夫都不给!就算他财雄势大又如何?她并无意愿与他结交或攀附!是他自己找上她的好不好?找上她后,却来欺负她……
愤怒并未令沈一一再行反抗,委屈尤使她放弃了挣扎,忽然之间,她就静了下来,撑住纪小鄢肩膀的手不再使劲儿,小舌头任他如何纠缠只一味僵硬。这招竟然有效,很快纪小鄢停下来,叫嚣的激情亦冷下来,绿色眼眸鹰隼般锐利,咄咄相距不盈寸许地逼视她。
沈一一睁开眼,毫不躲闪地回望他,乌沉沉瞳仁似夜色中的海,满满盛着消索与荒寂。她并不成心拒绝他,她只是用消极与他对峙,一如她曾用厌食抗衡突逢的变故,用存在意志的湮灭消弭生之幻灭——不激烈,但是惨烈。
“怎么,不愿意?”口里喷出的热气炙在沈一一脸上,纪小鄢的语气依然似他突兀兀吻住她前那般莫测。
深深吸口气,又吸口气,沈一一被憋红的脸蛋儿渐渐变得苍白。不愿意么?是的!她不愿意!她对他现下的好感尚不足以支撑他如此亲近。可有求于他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回绝他?如是过了半晌,她轻而艰涩地开口,“我……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想请你,不要太让我觉得我们是在交易。”
微微笑了笑,纪小鄢慢条斯理道,“是妳说,很怀念伏特加入口瞬间的辛辣味道。”
听他这样讲沈一一“呵”一声失笑:哦,原来他这是在成全她。那她要不要感谢他呢?大叔!
凝目望着她唇角流露的微讽笑意,纪小鄢抽出垫在她颈下的手,转而捏住她下巴,“生而为人,我从不否认我本性中的贪婪与好欲,尽管所有的理智都告诉我不应该勉强妳,可是小丫头,我忍不住。我既忍不住想吻妳的冲动,也忍不住想让妳也喜欢我的迫切与焦虑,还忍不住欲全盘抹煞妳记忆的妄念,更忍不住在看到妳跟裴炯喝酒时、不吃醋!”
说到后来,他几乎是自齿缝里挣出最后那句话。沈一一骇异极了。于她而言,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算是很老了,虽然比不上她外公老,但也该遇人遇事宠辱不惊吧?怎么可以还像裴炯当年那般,随便哪个男生多看她两眼,都会大光其火大呷飞醋?黑眼睛由此盯住纪小鄢,太骇异以致她淡了怒意与委屈,只研究什么珍稀物种一样地盯牢他看,嘴里还险险没曝出“啧啧”声。
见了她这多少有点脱线的反应,纪小鄢却没有一点说笑逗趣儿的意思,捏她下巴的指尖略用力,似在提醒她正经一点,“小丫头,在妳看来,这果真是个交易么?”不待沈一一答,他又秉承一贯强势、自问自答,“若这果真是个交易,现在妳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躺在我床上。即便那会令我永远得不到妳的心,于我也没什么。付出后的回报值,原本就很难料测。对此我一向有很好的心态去面对,不会不平衡。何况纯粹的交易又如何?那本是我一向擅长的。而且就算我不那样对妳,到最后也可能得不到妳的心。”
“既如此,我何不遵循我男性的本能与商人逐利计较的本性,要到一样是一样?既不管妳是否愿意接纳我,也不管妳是否有回应,待妳像待一桩已入手的项目,按我自己意愿拆解、改建、重塑,直到我认为我的所得,足够变相抵得我的付出。小丫头,妳不会明白刚刚我有多想抱妳上床,又有多想一遍又一遍地要妳。我甚至想在妳的反抗中压制妳并行进一定很快意,聆听妳的哭泣亦必令我很满足……而那对我并不是什么难事情,妳的力气根本不足以阻挡我!”
他一口气说到这儿,沈一一已不是骇异而是一脑门儿冷汗+黑线。多难以置信,这么无耻的话这个男人说起来却一派端肃,而他说这些无耻的话的此刻,客厅柔暖灯光笼着他的脸,他凛冽眉宇在光影中愈分明,峭拔鼻梁因为薄而显出酷冷,眼窝很深,眸色亦深,黑长睫毛覆盖眼睑成一弯阴郁的暗影……这一刻的他,一如罗塞利诺刻刀下的古战神,征服了城邦的同时顺带也征服了女奴。
而你可曾听说过布里塞伊斯?那个古希腊神话中最终爱上阿喀琉斯的女奴——她为什么会爱上毁了她家园杀了她父亲的仇人?是因为他强悍么?还是他强悍中被冷硬遮覆起来的柔情?又抑或是,他先占有了她的身,并在占有她的身的同时,向她展露了那极硬朗极富震撼力且只专属于男性的、美?
望着这一刻这个样子的纪小鄢,沈一一忽然就有点儿理解了布里塞伊斯,亦无从否认她有瞬时动心。真是不可理喻啊!他对她说这么无耻的话,她竟然会对他动心!莫非她脑子吃太多左洛复吃到秀逗了?莫非她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前兆?如此想着沈一一简直不知该作何表情,而那瞬时动心亦令她嫣红了面颊。这丝毫没逃过纪小鄢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轻轻叹口气,他凛冽眉宇柔和许多,“小丫头,其实我多希望,这果真是个纯粹的交易。那样,我就不会这么辛苦地克制我自己——妳不会明白,那比制服妳还要难。”
鼻端缭绕着他身上澈冷清醒的味道,沈一一心里愈乱愈惊惶,视线向下她不看他脸却一眼看到了他突起的喉结。要命啊!此刻便连他突起喉结都无端变得性感亦令她脸红。向旁移开视线她彻底不看他,用极细小的声音嘀咕道,“照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是么?”
“的确是。”某大叔严肃给出肯定答案。
沈一一疯了。他他他、他能不能不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这么无耻的话?又难道,她真要对他说“谢谢”?
揣在卫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沈一一正欲就势挣脱纪小鄢束缚翻手机,纪小鄢却毫不放松手劲地对她道,“不许走。就在这里接。”啊咧,他还真是霸道啊,还真拿她当已入手的项目啦?心里腹诽着,沈一一翻出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她没储存,却只看一眼就知道,来电者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开始填坑,期待大家冒泡!
让我看到你还在,让我知道我并不孤单……
PS:强迫症,木办法,看到有口就忍不住要改……大家原谅我!
☆、这说法我喜欢
滨城宾馆偌大院门举目在望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整。比预约的时间晚了整整一小时,沈一一却一点也不急。岂止不急,她简直就是故意哒。她就是故意要那个人等,故意消磨那个人繁忙而宝贵的时间。这令她心里隐隐有快意。尽管快意之下,是荒凉。
拉开背袋,沈一一摸出她的化妆包,所有彩妆里她唯爱口红,多贵都舍得买,买再多也不嫌多,按陆沛涵的说法儿是口红控,因而化妆包里各色唇脂唇蜜润唇膏密密匝匝很是琳琅满目。在化妆包里翻拣一番,沈一一选了一管樱红色唇膏,配她白色收腰小棉服里头那件樱红V领针织衫。天气其实已经很暖了。一路行来大街上已见很多似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只穿单衫配风衣,她却任性不得,羽绒马甲或棉服,毛毛卫衣或披肩,至少要武装到三月末。轻轻叹口气,沈一一对着化妆包上的小镜子,仔细均匀地涂抹好唇膏,尔后又捻出一管同色系唇蜜,薄薄刷上了一层。
做这些时,她能感知到纪小鄢的目光,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瞥向她,却像毫无所觉般地,由他去看。直到道奇 Ram驶进滨城宾馆院门,她方收好化妆包淡淡道,“去三号楼。”
纪小鄢没说话,从昨晚沈一一接过那通电话后他一直没有问过她——电话那边的人是谁?跟妳是什么关系?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妳又为什么要进市区来见他?他不可能不好奇,沈一一想,醋劲儿这么大又这么霸道的男人、她未来有可能的丈夫呢,他怎么可能不好奇?可他就是不问她。她便也不告诉他。小心眼儿里有一个冷冷的打算: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生一个反应?他的好奇心,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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