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邢的小脸一鼓，偏头看向公皙：“妈妈……”
“自己决定。”公皙说。
公邢这才把另一只小手伸向了六旬。
六旬握住两只小手，整个人都化了，一把把公邢接过来，笑的合不拢嘴。
“宝贝儿，再叫声爷爷好不好？”
公皙奶奶的声音：“爷爷。”
“哎……”六旬瞬间热泪盈眶。
莫愁和芒云朵朵在一旁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芒云，今天为师考验一下你的手艺，过关了你就可以出师了。”公皙对芒云朵朵说。
芒云朵朵应了一声。
莫愁小声对芒云朵朵说：“对于我姐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你还真买账。”
芒云朵朵肩膀一跨：“你没听过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吗？拜师时候我可是磕过头的。”
莫愁啧两声：“你真可怜。”
“你也别闲着，跟我过来。”公皙说完这话就拎起了莫愁的袖子，走向了一楼客房。
莫愁的肩膀也跨下来了，自言自语道：“我也是可怜。”?
☆、嗯，一家三口
? 客房里。
莫愁揪着手指，等待公皙发言。
公皙在房间里来回徘徊了两圈，才说：“在直布罗陀，潜艇上浮过程中，芒云跟你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莫愁没想到公皙会问这个事情，那时候潜艇里人那么多，说话的那么多，他哪儿能记住谁说了什么。
公皙见莫愁一脸茫然的状态，又说：“她是不是说：靠码头不要在南岸。”
莫愁顺着公皙这话闷头回忆起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这句话有什么吗？”
是自己听错了吗？公皙问自己。
“姐？”
莫愁一声唤把公皙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莫愁又问了一遍。
公皙笑了下：“没有了，走吧，出去等着吃饭。”说完这话公皙转身出了客房。
莫愁一阵莫名其妙。
从客房出来，公皙就看到六旬跟公彩虹相谈甚欢。
星星跟易荀在秋千处一起画画。
“老九！这边！”六旬对公皙招手。
公皙走过去对着六旬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别在我家叫我老九！”
六旬撅起嘴，一脸委屈。
公彩虹倒是对公皙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只是对‘老九’这个称呼有点好奇：“老九？”
公皙无视了公彩虹，问六旬：“你有事儿？”
六旬点点头，瞥了眼公彩虹后就把公皙拉到了一边：“星星真的是你跟老七生的？怎么我当时不知道？”
“这都是你课程之后的事儿了，那时候我们都独立任务了。”
“十一也知道？”
“当时组织人都知道。”公皙说完这话易荀走了过来，参与进了两人的谈话。
六旬看向易荀：“你什么时候知道星星是你儿子的？”
“有一段时间了，但知道他是我与公皙所生却是那天在海底。”易荀说。
六旬脑子不好使了：“你知道星星是你儿子的时候没有好奇过他妈是谁吗？”
“好奇过。”
“然后呢？”
“只是好奇过。”
六旬的嘴角抽搐起来了。
公皙拍了拍六旬的肩膀，说：“我们只是被抹掉了过去的记忆，并不是被抹掉了我们的能力，直觉和潜意识这个东西对我们这个行当的人来说很重要。易荀的潜意识告诉他在意星星妈妈是谁是件毫无意义的事那他自然就不会顺着这条毫无意义的线路继续下去。”
“是这样的。”易荀说。
“你也是靠直觉吗？那你为什么恢复记忆之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星星是你的亲生儿子？”六旬看着公皙。
公皙笑了笑：“找一个‘宿主’自然要对她进行深入细致的了解，公皙家附近有一处原创艺术区，占了整整一条街，平时人很少，她每周二、四都会过去散散步，得到这个前提后我便命人带着星星在她的必经之处蹲点。如此，拥有她记忆的我只要去到那处原创艺术区，捡到星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坚信自己看到星星便会马上认养他，便会视如己出，这种坚信就是我的直觉。”
六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打算一直对你家人隐瞒你真实身份吗？”问完扫了眼公彩虹、莫愁。
公皙跟易荀相视一眼之后，说：“顺其自然就好了，刻意去澄清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当然，如果他们问，我会说的。”公皙说完这话也扫了眼公彩虹和莫愁，她很清楚，公彩虹和莫愁已经对她的身份有了疑虑，但即使是在这种有了疑虑的情况下也不会找她验证的。他们在意的不是这个公皙到底是谁，而是，只要她是公皙就好了。
同样，对于老九而言，也觉得，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做公皙也挺好的。
六旬比一般人都多事，公皙愿意跟他解释也是出于这会儿正好闲来无事。
“吃饭了吃饭了！”芒云朵朵的声音从餐厅位置传来。
吃饭的时候到了，付在忻就出现了，这已经是从直布罗陀海峡死里逃生之后，她来公皙家蹭的第二顿饭了……重点是，她刚才从公皙家离开没多久！
“你也稍微要点脸。”公皙倪了付在忻一眼。
付在忻理所当然的说：“付时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我如今又没别的朋友。”
……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公邢在付在忻话毕之后就去了橱柜又拿来了一副碗筷，递给她：“小姑，给。”
付在忻揉了揉公邢的脑袋，笑说：“乖啊宝贝儿，以后跟我叫小姨，我跟你妈这边儿论。”
公邢眨巴了眨巴大眼，显然没听懂。
“你爸人品太次！以前还跟我一拨儿的呢，结果刚派到你妈身边就被策反了，比我预想的快太多了！”付在忻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公邢他爸此刻就在这餐桌上。
没等易荀翻脸，公邢就嘟起了小嘴，说：“我爸爸人品很好！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然后易荀就一扫阴霾了。
……
看着桌上一群人如此和谐的画面，公皙多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
但是，怎么可能呢！
芒云朵朵偏偏就在这时候多嘴的提到了Thea：“师父，真的就不打算找Thea了吗？”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公皙抬起头，看着芒云朵朵，说：“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吗？”
芒云朵朵垂下眼睑，小声说：“毕竟是我……”
“如果你过不去自己那一关，就去找她吧，反正我是不会去找了。”公皙说完这话现场气氛微妙了。
易荀的神情与提及这个话题前无异，看不出所想，一些旁的人也与Thea这个人不是很熟，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倒是芒云朵朵，在听到公皙这话后眉头紧蹙了一下。
这一下正好被公皙看在眼里。
——
晚上。
公彩虹去夜店蹦迪了，公皙家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
人呐，总是在面对某个人的时候，死性不改。
这话的公皙说的，她说给易荀听得。
“我对你这个死性不改还是不能理解深刻。”易荀说。
公皙解释：“我呐，总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死性不改。这样你懂了吗？”因为你就是我的死性不改……当然，公皙没有如此直白，虽然她常年不要脸但还是偶有矜持时候的。
易荀装蒜，又摇了摇头。
公邢看不下去了，戳破了两个一把年纪还玩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人：“妈妈是说，爸爸你是她的死性不改。”说完这句话，公邢从两人中间穿过去，拿来一本字典，翻找了好一会儿之后把页面现给两人，继续：“性格死什么，对什么什么什么存在什么见一意什么行，听不进别人的什么什么。”
公皙听到公邢翻译的‘死性不改’的意思，整张脸都不好看了。
倒是易荀，这时候表现出了一个父亲独有的温柔，揉了揉公邢的小脑袋，指着字典上的词义，一个字一个字的读：“性格死板，这个字读‘板’，拼音是这样的……”说着就从榻旁边的桌上拿下一张纸，把笔顺和拼音公正清晰的写在了纸上。
公邢听得很认真，眨巴着的大眼睛闪着光，仿佛装着银河系。
“可以组成：滑板、模板、板块、板栗……等等这些词。”
公邢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Skateboard、Stencil、Plate……Chinese chestnut！I know it！I often share the Chinese chestnut with my girlfriend！”
“What？Your girlfriend？Where did you girlfriend come from？”易荀眉梢一挑，然后就看向了公皙。
公皙摊了摊手，说：“这都是你的基因好啊，如今咱们儿子继承了你的优良品质，六岁就已经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女朋友了。”
易荀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重新面向公邢，耐心教导：“星星，你还小，别着急找女朋友。”
公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公皙：“为什么呢？”
公皙说：“因为你长大了以后会发现，世界可比汴阳大多了，世界的女人可比汴阳的女人多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