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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大汉娇后 (水荷澹澹)


  剩下的话,陈娇没有说明,她相信,聪明人,自然会懂她的言下之意。而如果流年连这点聪明都没有的话,她想,她也没有重用她的必要了。
  “奴婢明白。”
  **********
  御医来了之后,细细为刘非看了伤口,告知只是皮肉伤后,留了一点药膏就告退了。
  “不过皮肉伤,你也太紧张了。”
  “它到处乱跑,我怕它爪子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虽然只是皮肉伤,若是感染,岂不是糟了?”坦白说,即使御医说了没什么大碍,陈娇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该做的,能做的,若真的有什么,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天色不早了,只怕宫门快关了,流年,你随我一起回府吧!”
  “喏。”
  见阿娇这就准备出宫,刘非提醒:“你不去看看太子?”
  “他不过是小孩子脾气罢了,我总不能凡事都惯着他吧!放心,他虽然脾气大,但也不是不明事理,我本就没做错什么,待彻儿自己想明白就行了。”
  “阿娇,”刘非拉住转身的她,“我……”
  “怎么了?”
  “……对你来说,太子是弟弟,那我呢?”
  “最重要的哥哥。不,”陈娇不敢直视刘非的眼睛,“对我来说,你是比亲哥哥还让我可以信任的人。”
  吕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因为被伤害过,所以谁都不信;也不要等到受了伤害,才知道不能谁都相信。她还记得,当时吕后用手指着她心脏的位置,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要用心看人。
  爱和信任相距多远?对陈娇来说,这不过一线之差,当她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哪怕全世界都在诋毁,她依然不会犹豫的时候,她离爱上这个人,就只差一步了。
  刘非花了四年的时间让她做到了永远无条件相信他,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让她爱上了他。
  只可惜,她要做的事情,只有成为皇后才能做成,所以,她这辈子,都和刘非,再无可能。
  复仇是这个世界上最芬芳的毒药。
  这句话,一点不假。
  既然她选择了复仇,那么便只顾远方,不管路上的风雨兼程,她都只能一路向前。
  **********
  这一年冬天的时候,缠绵病榻将近一年的陈午还是病逝了。
  陈午走的那天,天下大雪。他是在睡梦中离世的,看起来没有痛苦,脸上还带着微笑。就在他逝世的前一天,还和刘彻长谈了一个两个时辰。所有人都被支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按照规矩,陈娇要为父亲堂邑侯守灵,她身着素服,跪在灵堂中,神色悲戚,眼角眉梢还带着憔悴。
  大部分官员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因为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中元二年,临江王刘荣不慎犯法,被从江陵征诣京城。中尉郅都令人严加看管、审讯。但谁也没想到,刘荣感到极其愤懑、悲伤,在写完向父亲的谢罪辞后,自杀身亡。
  听到刘荣身亡消息的时候,陈娇正在抚琴。父亲陈午已经下葬,墓地就在长安城的郊外。三年的孝期生活于她,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进宫的次数更少了,和陈礼的书信往来却更加频繁。
  陈礼在他母亲去世之后成了刘非的门客,开始逐步走上仕途。算起来,陈娇也有四年多没见到他了。
  有些事情,她不方便让刘非帮他做,但陈礼可以。她让陈礼秘密地帮她训练了一队人,这队人只忠于陈家的人,不,更准确地说,这队人只忠于陈娇和陈礼。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是失去孩子。
  对一个已经上了年纪,成为天底下权力最高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能让她生不如死?
  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从一开始,陈娇的目的就是梁王刘武。
  梁王刘武,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是窦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要除掉他,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娇的第一步,是要培养一队自己的人。
  她既不能让刘非牵连到自己的复仇计划当中,还要保住馆陶公主和另外两个哥哥的荣华富贵,唯一能成为她助力的,只有陈礼。
  的确,从一开始,她帮陈礼,就把他放进了她复仇的算计中,那个时候,她只是想对付窦漪房一人,可当她知道当年所有的一切之后,让窦漪房一死了之这样的结局,又怎么足够?
  馆陶公主对皇帝有拥立之功,还有着姑母和岳母的两重身份,即使皇后东窗事发被废,馆陶公主和陈须、陈蟜也能平安。
  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陈娇知道复仇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她必须有耐心,窦漪房能熬,她自然比她更有耐心。
  后宫当上太后的女人,向来都很长命。吕雉如此,薄姬如此,窦漪房,看来也是如此。
  陈娇问过御医窦太后和刘启的身体状况,刘启的身体这几年透支得太厉害,纵使她在刘启的饮食上花了功夫让她食补,依旧阻止不了他身体正一点点被掏空的事实。如果御医估计的没错,刘启最多撑不过八年。
  而窦漪房——
  看来,她离由太后变成太皇太后的日子,也没有几年了。

☆、第10章 起疑
  公元前142年,刘启大病了一场,虽然已经大好,但这场大病,让已经人到中年的刘启底子大伤。病好后没多久,刘启又开始伤寒咳嗽,陈娇曾经偶然一次看到他的帕子,上面带着红色的血丝。陈娇心里明白,刘启的身子,恐怕是难好了。
  连着几天,她都进宫,刘启自小就是世子,这两年当皇帝反倒当出了脾气,嫌药苦,每次都不肯喝,可他又好面子,不肯让阿娇这个侄女笑话自己这个当舅舅的还怕药苦,所以每每阿娇在的时候,他喝药喝得格外快。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陈娇就每日进宫,服侍刘启喝药,有时也会抚琴一曲,给他解闷。
  刘启平日里政务繁忙,虽爱好音律,却没多少时间去乐馆。听馆陶公主屡次夸奖阿娇的琴技,刘启好奇听了一回,谁知听后喜欢得紧,陈娇便也投其所好,进宫之时只要刘启有时间,便抚琴一曲,既是讨好,也是有一半真心。毕竟,刘启这个舅舅,的确是对陈娇万分宠爱,凡是她要的,几乎没有不答应。
  这日,陈娇像往日一般进宫,却没料到,还没到宣室殿,就见几个宣室殿的宫人行色匆匆,手忙脚乱的模样,她心中预感不妙,拉了一个宫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翁主的话,陛下刚刚昏倒了。”
  昏倒?陈娇心里一惊:“有没有去通知太子和皇后?”
  “奴婢不知。”
  “行了,你去忙吧,”挥手让宫人退下,陈娇唤来素心,“素心,你先去通知皇后,再通知太子。”
  “喏。”
  “流年,我们去看看皇帝舅舅。”陈娇脚下生风,加大步子,向宣室殿走去。
  一到宣室殿,不出她所料,窦太后果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几乎是她到宣室殿的同一刻,窦太后也到了。
  “御医呢?”
  “在里面替陛下诊脉。”陈娇走到窦太后身边,和墨玉各站一侧,扶住眼盲的她,“皇祖母,我先扶您坐下吧,御医一出来,就让他来向您禀报。”
  将窦漪房扶到一边刚坐下,素心就神情紧张地回来:“翁主……”她一时心急,没注意到窦太后,此时忙跪下请安:“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弯腰,扼手,点头,双膝下跪,三拜。素心自知方才自己冲撞了太后娘娘,行礼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
  “出什么事了?素心,你怎么这般莽撞?”
  “……太子……”素心看了眼四周的宫人,没有说下去。
  陈娇知道她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只留下了墨玉,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说吧,太子怎么了?”
  “太子不见了。”
  “什么?”陈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皇太后,她的神情似乎也是刚刚知晓,“太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是去哪里贪玩了?”
  “是出宫了。我听太子宫里的人说,太子前日带着张汤、灌夫、李陵还有郭舍人往山东厌次去了。前几日,太子向太傅打听过厌次的什么‘兔子节’。”
  “兔子节?”陈娇见窦漪房神色阴晴不定,压根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御林军的人呢?他们都干什么去了?太子出宫这样大的事情,既不向太后禀报,也不向陛下禀报,他们是有几个脑袋?!”
  “行了,别急,”待陈娇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窦太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太子是谁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除了身边那四个人还带了别人没?骑的什么马?确定是往厌次去的吗?”
  “这……奴婢不知。”素心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窦太后的语气听着平静,但没人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那就找知道的人去问!问清楚了,再来回禀陛下。”
  “喏。”
  素心去找御林军的人询问太子出宫的具体情形,没过多久,御医也带着药童、提着药箱从内室走了出来:“拜见……”
  “行了起来吧,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可提醒你,想好了再说,若是你胡言乱语,别怪本宫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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