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进来送药,嘱咐她在晚上八点前要把这些药吃掉。
然后他也拿了自己的衣服,说:“我要走了,你好好吃药,再联系。”
她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啊?”了一声,然后神情有一点受伤,又很快的压制下去,咧开嘴角同他道别:“好,一路顺风。”
然后她忽然想到坐飞机是不能说一路顺风的,很快改口说:“一路平安。”
她情绪低落的样子全部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忍不住加了一句:“是公司有事,必须得回去,我先走了。”
她也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在医院足足待了一周,期间许念和米蓝都经常来陪她,可她从日出等到日落,却始终没有等到心里想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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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小姐一周没有回来,湖边费宅肯定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王妈在她第一个没有回来的夜晚就打电话给彰特助了,说清楚情况之后只得到彰特助很简单的一句回复:“先生的意思是没关系的,再等等好了。”
他的话当然已经温和很多了,费祁的原话是这样的——“不回来就别回来,死在外面更好。”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一周,闻初颜整整一周都没有回家,连带着费先生都不回家了,纵然王妈在这宅子呆了这么久,一向是个淡定的,也有点摸不透了。
闻小姐是个软弱的个性,这些年不见天日的也过过来了,整天窝在那个房间里,就像等着皇帝有一天能驾临行宫的妃子一样,这回也不知怎么了。
而且眼见着费先生这些日子也回这里越来越勤快,两人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了,忽然来了这么一出。
王妈还记得一周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先生都不顾她想要替他整理一下湿透的衣服外套就冲到了楼上,她本想年轻人真是火性旺,这么一时半刻也等不了,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又下来走掉了,再然后是闻小姐冲下楼梯,在雨里淋了一圈才回来,本来就是啊,先生都走了多久了,她才追下来。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她就面色难看,可还是不顾劝说出门去了。
这下好了,一去就没再回来。
而费先生这样的态度也令他们这群下人摸不清头脑,人不回来他也不着急,虽然从他一贯的样子来看他确实不太在乎闻小姐,可每次回来都明显两个人会睡一张床,加上上次还带她出门了。
所以当闻初颜病愈归来时,王妈就好像她没有离开过似的,依旧是倒茶上菜,不多言语,未令她显得局促。
费祁一直没再出现,甚至连他的消息她都很少听到。
……
费祁从助理这边听说了闻初颜生病住院的事,眉头也不曾动一动,“知道了。”
助理看了眼老板的脸色,又说:“是贺家公子的医院。”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目光从纸张上挪到了助理身上而已——
“嗯,你出去吧。”
“是的。”助理恭敬的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翘起一条长腿,伸手想摸烟却没有摸到,就开始把玩手中的打火机。
“叮!”,一簇幽兰的火焰冒起,他把手指凑近一点就感受到那种炙热。
玩火*,有个词是这样说的。
他重新把打火机的盖帽拍上。
他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觉,所以闻初颜在哪里打工,老板是谁,他也都一清二楚。
唯独就算漏了她会去看陆茜的事。
其实这不是她的错,但他还是怒不可遏了,因为她的存在就是往事的一道标记。
那个在墓地捣乱的家伙他已经查到并且处理掉了,他还以为是什么英雄人物,结果还不是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
那人是之前因为几个生意在他的手上栽过几个跟头,怀恨在心。不知怎么的查到了陆茜,就下了手。
现在他的尸体已经被剁碎撒到名湖里,在死之前他度过的三天也是难以想象的残暴和痛苦,他流下的冷汗滑过血肉模糊的身躯,盐分给伤口带来的感觉很疼,但是半根舌头被拔掉,想嚎又嚎不响,想哭,眼珠子却被挖出来了,只有比血淡一点的水珠从湿漉漉的眼里流出。
这些并不需要费祁亲自动手,可整整三天他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屋,他微笑着看他从嘴硬到求饶,从求饶到哭叫再到诅咒,最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慢慢死掉。
即使做完这些,也洗刷不了那人犯下的错的千分之一。
这都算便宜他了。
费祁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眼角瞥到了一个文件袋,上次把那线圈扯开到一半就放到旁边,他想了想,拆开了它。
☆、第二十二章
晚上应酬的时候大家都看出费祁的心情不太好,平时他的话虽然也少,但今天半解了领口,也不上桌来上两把,只兀自喝着酒。
这些天他没有联系钱傲,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不是简单的一次围网行动。钱傲为人虽豪迈不羁,但行事仔细小心的很,从未出过什么大岔子,顶多都是有惊无险。
这次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条子弄到了货,没这么简单。
他树敌虽然不多,可到底是从多少人的背上一路踩着过来的,要说没人耿耿于怀谁会信。刚处理掉的那个人只是因为当年在他手下的一个并购案中吃了亏栽了跟头,就想尽办法要做让他不舒服的事,其余更惨的呢?
如果有人存心跟警方联合起来搞他,那抓到钱傲就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在他一边喝酒一边想事的时候,屋内忽然飘来一阵香风,眼皮子都不用抬就知道是有姑娘们进来了。
会所的温度适宜的很,姑娘们都穿的很少,化着妖冶的妆容,他们在前面挑挑拣拣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引来几个女人嘻嘻哈哈的娇嗔。
几个相熟的其实也不太能确定费祁好哪口,毕竟他身边环肥燕瘦的总没个定数,就一个女明星他们算是见过好几次,可也有一阵子没碰到了,想必是被踹了。
看来看去这几个庸脂俗粉还是给自己享用比较好,至于费祁么……
其中一人叫来妈咪附耳说了几句话,妈咪得意的丢了个媚眼在他脸上——“放心,咱这什么没有啊~”
很快一个女孩子就被送到了房间,她穿的算是里面最正常的一个,香水味也没有,身上的味道倒更像是刚沐浴完的清新,淡妆之下一张小脸纯净而文雅,看上去跟个高中生似的。
“你,好好去伺候费先生,那儿。”那人给她示意了下。
她便走过去,刚坐下看清这位费先生的脸时他,心脏就加速跳动了两下,长相好看之余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种男人味,带着一丝危险,总是对女人充满了未知的吸引力。
于是她靠近他一点,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上酒,又把杯子凑到他胸前,不用说话,她的眼神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费祁嘴角勾起一丝笑,他今晚一个人已经喝了不少,看着这递上来的杯子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几十秒过去之后,这个小姐终于有点耐不住,手指收紧攥住了杯脚,讪讪的想要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时候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虽然他的眼睛是看着自己,她却觉得被看着的那个并不是自己,他从审视到迷离又恢复了清明,调笑道:“你让我喝酒却一个字也欠奉,难道这就是你们这的规矩?”
她脸红了红,却听他接着说道:“不过好在这位小姐长得漂亮,我喝了这一杯,你告诉我名字怎样?”
说罢他就着她的手倾斜了一下,酒红色的液体便很快消失在他的嘴边。
她任由他的手还握着自己没松开,轻启红唇道:“我叫小白。”
他似乎是发出“呵”的一下,也似乎是没有,小白没有听清楚,但他的脸离自己靠的更近了,香浓的酒气萦绕在彼此之间,他的领口下是诱人性感的喉结,小白没有喝酒,但她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
费祁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这张脸,这里就连灯光都是暗沉奢靡的,但尽管如此也能看到这个年轻的女子细腻的皮肤和光洁的毫无瑕疵的额头,她长得很纯良无害,略施粉黛令她的唇色和肤色都显出一种天然的光泽,她的五官不算十分惊艳漂亮,但自有她耐看和舒服的地方。
刚才那个给费祁找来这个小白的人在一旁与一个漂亮热情的妞刚打完一个啵儿,就看到小白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费祁掩盖住,只露出一截裙角,那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他想起了刚才对妈咪说的要求:找个年纪小点的,要漂亮,不要俗不要老气的,最好纯一点,功夫不能差,会来事儿。
妈咪便捂着嘴角佯装不高兴的说:“我们这儿除了我一把年纪,剩下的都是年轻的妹子,哪有老的~最近刚撬到一个新货色,是个妙人儿呢,今晚还没出,我这就叫她来。”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笑着眯上眼睛享受女人在自己颈间的舔舐,使劲拍了下她翘起来的屁、股。
而费祁这边他渐渐拉开了距离,自斟自饮起来。
小白怎么可能白白任这种大好的机会溜走,她虽然年纪小,混过的时间可不算短了,刚进来时粗粗望了一眼,好一群臭酒袋子,个个都不会把她们小姐当人看。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像,不是二世祖也不是老色鬼,他身上隐隐透露出一种气场,还有那种成熟男人的滋味……啧啧,她好想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