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触动未来得及蔓延,我在转念间想起,堂姐的婚礼。
我看着她眉眼俱笑地迎来送往时,心里辗转反复的只是一个疑问:你爱这个人吗?有多爱呢?够两个人过完一辈子吗?
那场突如其来的结婚让我一下子惶恐了:以后我也要像这样,在年纪差不多的时候,在众人期盼的言辞和眼光中,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度过一生吗?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也是同样因为,欧恒,我是你眼中,是那个差不多的存在呢?
摊牌
袁更新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明显的表现,是他会为了她做一些与自己脾性不符的事儿。
我的爸爸就是一个典型。往年妈妈过生日时,平时散漫随意的爸爸总会提前订好餐厅,拉着她去享受烛光晚餐,如果碰巧我在家,也会跟着去充个灯泡。一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别有一番浪漫。
今年因为林栗的到来临时改了规矩。爸妈决定在家自制一顿西餐,既不用大冷天在路上受冻,又能图个新鲜,平添几分欢乐情趣。
妈妈用平底锅煎着早上买的牛排,我在一旁把开瓶器旋进木塞里开红酒。爸爸和林栗一起去了附近新开的面包店提生日蛋糕,还没回来。
新鲜滑嫩的牛排溜进去,油锅发出欢快的滋滋声响,激出一阵令人垂涎的香味。柴米油盐,怕是世间最平凡也最动听的声音了吧!
牛排出锅之后,红酒醒得也差不多了。我把擦拭干净的四个高脚杯放在客厅的餐桌上,逐一斟好。妈妈从厨房出来,把刚煮好的意面铺在每个人的碟子里。
她的脸因为适才一通烟熏火燎泛着健康的红润,眼角眉梢挂着对现世安稳的心满意足。可是我看在眼里,只觉得惶惶难安。
妈妈的声音透着欢愉:“你爸爸他们不用五分钟就该回来了,正好能开动。忙了一晚上,饿了没?”
我把杯子挨个摆在碟子旁,酝酿片刻后艰难开口:“妈……”
我干涩的嗓音让她吃了一惊:“儿子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轻轻摇头,眼睛里蓄积的液体将眼前糊成一片,碟子里鲜嫩多汁的牛排仿佛幻化成了一块通红的烙铁,无端灼伤人的视线。
泪水在桌案上砸出两个水泡,清脆作响,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她,她的表情由吃惊转为惊痛,眼圈迅速红了。
“你……都知道啦……”
“嗯……”嗓子哽咽地说不出话,我狠狠抽了口气,才能将对话继续下去:“爸爸不吃香菇的……还有厨房里的味道,是奶奶以前喝的中药,是不是?”
妈妈重重点头,泪水划过她的面颊落在金色的羽绒服上,晕出一小块水渍,像镶在胸前的晶莹琥珀。
“什么时候发现的?”
“十一月底,你打电话说你跟林栗复合不久前。你爸爸不肯告诉你,怕你工作分心。我们争执了很久,本来已经决定通知你,也让你抓紧找个女朋友,谁知道你们后来和好了。”
胸腔里郁积的难过和愧疚如火山喷发,汹涌而出,炙热的岩浆攻城略地,腐蚀着五脏六腑。我的手紧扣着桌角,骨节颤动,指尖阵阵发疼:“我今天如果没问,你们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吗?”
“不是的……”妈妈的眼泪急速滚落,“其实这次回来,我和你爸爸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件事的,但是不是今天……”
楼道里传来明显的响动,接着是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妈妈迅速转身去了卫生间,走之前低声嘱咐:“更新,今天先别提,林栗刚来,我们过两天再谈。”
我背过身走到窗边,用大衣袖口仓促拭掉脸上的泪痕。林栗蹦跳着进来,难掩兴奋:“更新你过来看,这个蛋糕多漂亮!”
我挤出个笑容,转身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装盒放到桌子上。她凑上来解绳结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微微别开脸。林栗很敏锐地嗅到了什么,有些忐忑地打量着我:“你怎么了?”
正在玄关换鞋的爸爸突然停了动作,客厅里一下子针落可闻。这样闷窒的安静让人愈发不安。我压抑住骤起的心跳,拿出当年表演课上学来的功夫,愤愤地瞪她一眼:“怎么了?你这么笨连饭都不会做,我才不得不留在家里给妈妈打下手,你看看,熏得直淌眼泪。”说着把一张脸端到她面前,唯恐看不真切。
林栗讪讪地自觉忽略我前半句话:“那说明你也是个笨蛋啊,打下手都打得这么狼狈。”
爸爸换上棉绒拖鞋乐呵呵地帮嘴:“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不知道吗?小林不会你才得会啊,男人照顾老婆是理所应当的。”
柔和的橘黄吊灯下,林栗的脸莫名有些发红。我正要反唇相讥,妈妈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神色自然,面上挂着温暖的笑意:“你们爷俩还抬起杠来了,这么晚了不饿吗?我来看看,买的什么蛋糕?”
因为我的卖力调动和妈妈的默契配合,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是爸爸把一半牛排分给了我,我又坦然接受,让林栗十分不解:“叔叔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就吃这么点啊?袁更新你还真要啊?”
饭后林栗抢着要去洗碗,妈妈执意不肯,林栗可怜兮兮地央求:“阿姨你就当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要不然更新又该笑话我了。”
我靠着沙发吃吃地笑,被爸爸悠悠地堵了一句:“笑什么笑,打下手的还不继续本职工作去?”
于是爸妈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和林栗站在水槽前,一个用洗洁精刷餐具,一个用清水把洗好的餐具冲滤几遍。我卸下强撑了一晚的表情,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林栗不知为何也沉默无语。
“这样真好。”她突然说。
我自然跟不上思路:“什么真好?”
“一家人在一起做饭吃饭、收拾洗碗哪。”
我不做声地看她一眼。可能是意识到说错话,自己还不属于“一家人”的范畴,林栗不知觉地又红了脸:“那个……你有没有吃饱啊?”
我无力地笑笑:“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吃撑吧?”
“那就是吃饱了。你这么喜欢吃牛排,下次我做给你吃吧。”
即便心事重重,我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你敢做我还不敢吃呢,别拿我当小白鼠,有诚意先去新东方报个名,什么时候出师了什么时候再来排号吧!”
林栗停了动作气哼哼地睨我,见我半晌不为所动,伸出满是泡沫的手拧我的耳朵。我好言告饶,挣了几下没能挣脱,热气冲头,蓦地就窜上来一股邪火:“放开!”
林栗怔了怔,手僵硬地松口,不再说话。妈妈在这时走进来,有些担心地问:“你们怎么了?”
我的胸口仍剧烈起伏着,低下头没吭声。林栗很快调整了情绪,笑呵呵地回应:“没什么,闹着玩呢。阿姨您和叔叔看电视去,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妈妈迟疑地掩上了门。隔着塑胶手套,冬天的自来水仍然是沁骨的冰凉,轻易就能浇灭灼烧的情绪。火气平息之后,我心里也后悔开了,自己心情不好,怎么把火撒到别人身上呢?不管怎么说,林栗是客人哪!
我把碟子摞起来,侧提在手里滤干净水,身侧的人仿若未觉地僵立着。我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柔声道:“林栗,帮我开一下上面的橱柜。”
林栗扁了扁嘴巴,闷声不响地打开橱柜。
我搁好碟子,脱掉手套,再帮她把手套拽下,然后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我心里有事儿,不应该吼你的。”
她仰起头,头顶磕在我的下巴上,声音低低细细,蛛网般缠绕着丝丝委屈:“你到底怎么啦?我刚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闷声问她:“我跟你说过我奶奶的事儿吗?”
怀里的人摇摇头:“没有,我只知道你奶奶不在了。”
我想了想,缓缓开口:“我奶奶是得肝癌去世的,大约三年前吧!”
“你想她了?”
“嗯。但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我顿了顿,“我今天刚知道,爸爸也得病了。”
林栗豁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半天讷讷道:“那怎么办?”
不想你等
西竹
我可以否认自己的懒惰,却否认不了自己的悲剧。
从去年七月初入职到年末,算上手机休克和闹钟罢工,我一共上班迟到三次。步入2012,因为天气太冷,每每被闹醒后贼心不死地继续眯眼,不小心眯过上时间点若干次。起先内心尚有挣扎情绪,之后在阿Q般的自我安抚下大彻大悟,道每日争分夺秒地保持漂亮考勤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于是半是随意半是故意地起床梳妆,不急不慌。
二月份第一天,打完卡之后照例打开outlook邮箱,赫然收到一封新年新搞起的考勤统计邮件。一月份除去春节的二十个工作日里,我陆续迟到五次,荣登部门榜眼。我问候了一圈无名人士的各路祖先,真心觉得,奶奶地背啊!
第二天,为示新年新气象的拳拳决心,我早上六点就爬起了床。洗漱完毕之后,拿起手机给主管发信息:“主管,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请半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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