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来人是卢家的下人,是来喊秦雨去吃早餐的,也亏得今儿个刚好碰上卢岳林的阳历生日,加之卢家明令规定用餐不得迟到,否则她一定会被逮个正着。
待几人的脚步声走远,马娉婷才心有余悸的从房里走出来。
今天,她可算玩了一会谍中谍,真是太刺激,听到的话更是让她吃惊。
等马娉婷到饭厅的时候,卢家的大大小小算是到了一个齐整。
悄悄瞄了一圈,桌上还有两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估摸着就是叶媛利的老公即卢家的大儿子和卢芬的老公了。
至于这谁是谁,马娉婷倒是分不太清楚,她只觉得这两个男人比起卢岳林来那气势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在一堆女人中也没显得多有男子气概。
正当她眼神逡巡的当儿,“婷婷,还不快过来坐。”
马娉婷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卢芳在座位上喊她。
朝桌上的人微微鞠了一躬,她甜甜叫了声“卢爷爷。”在卢岳林点头示意下她背着手,几步跑过去,坐在卢芳留给她的座位上。
坐定,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色,马娉婷两手都放在桌下,伸出一只手拉了下卢芳的衣角,故作不解,声音不高不低,“老师,那个,叶婶婶不是说卢家的早餐简陋又清淡,无法入口的么?可是现在我一看明明就丰盛得让人食指大动嘛。”
这话一出口,卢芳便朝她摇了摇头,“婷婷,别这么说,我想大嫂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马娉婷尾音上扬,大眼睛直望叶媛利看去。
这时全桌的人目光都向叶媛利望去,特别是卢岳林那带着几分质问的眼神。
众目睽睽之下。叶媛利头顶有些冒汗,心里直骂“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面上却是僵着一抹笑道:“我那不是和小姑娘开个玩笑么?谁知道她还就记住了,果然还是小孩子,心小着呢。”
这女人还真不省油,居然说自己心胸狭隘,牙尖嘴利,光会欺负卢老师,她才不让她如意,眼睛轱辘辘一转。鼻子抽了两抽,嗓子带着几分哭音,马娉婷又道:“我。我的心本来就是和我的人成比例的嘛,叶婶婶还要它长到多大?而且昨天明明是叶婶婶自己抱怨家里的伙食太差,说卢爷爷根本喂不饱自己的,怎么还怪我记性好。”
“你,你这个死丫头……你瞎说。不知道是卢芳从哪个旮旯窝里找来的。就长了一张利嘴巴壳子。”叶媛利见卢岳林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也不管不顾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话罢,她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卢岳林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
“老大媳妇儿,你给我住嘴。你说人家一小姑娘心思多,你看看你说的话,这才是没素养。再者。你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和人一个小孩子计较,真是……”丢他卢家的脸。在场人多,卢岳林虽然心里有气,却也想给叶媛利留下几分脸面。
“好了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爸你就别和媛利计较了。媛利也是,和你爷爷怎么说话的。”秦雨一看儿媳妇和公公一副快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这状况可不对劲,连忙出声打起了圆场。
“好日子,”不提起这还好,一提起这茬卢岳林那憋了一早上的气腾地就起来了,“我看没有我这老头子才是你们的好日子吧。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还要下人三催四请,一个个姗姗来迟,我一个老头子还巴巴的求着你们了是不是。”
“爷爷/爸爸!”卢岳林这话一出,可急坏了一桌子人。
“爷爷,您别急,身体重要啊。”卢芳见卢岳林一脸涨红,连忙跑带到他身边一手拍抚着他的背,一手搓着他的肩膀,为他顺气。
好一会儿,卢岳林才喘了过来,拍了拍肩上卢芳的手向着桌上的众人道:“芳儿她离家这么久了,记不得我这个老头子的生日我还不觉得有多气愤,毕竟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打拼,受得苦和累铁定不少,可你们呢?”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正指着叶媛利,“有卢家养着,有家业继承着,算是养尊处优了,连这么点小事都不上心啊你们,你们是想活生生气死我这个老头子,啊?”
“爷爷,你这们说也太偏袒芳姐了,她之所以在外面受苦都是她自找的,我们有没有一个人逼她离开家,你说是不是,大伯母?”就在这时,卢芬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矛头直指秦雨。
秦雨见卢芬这样说,朝她看了一眼,卢芬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直直映入她眼底。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修饰的美丽的指甲深掐入掌腹,秦雨缓缓的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个惨淡的笑道:“小芬,那件事情不能怪小芳,要怪的话就怪……”
“我谁都不怪,要怪只怪我自己。”秦雨拼命伪装出的一抹凄凉担忧像瞬间就让卢芳不忍,连忙开口接过错。
“小芳……”听见卢芳这么说,秦雨作势就要抹泪。
“大伯母和芳姐真可谓是母女情深呐!”见状,卢芬在一旁变着嗓子道,那声音里真是奇奇怪怪,让人难忍。
卢岳林本就生气,此时一听卢芬奇奇怪怪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逮到谁就开炮,“小芬,怎么说话的,雨儿再怎么说是你大嫂,这么阴阳怪气的。
奇怪的是卢芬倒是没有反驳卢岳林的话,只是又露出了个让众人不明所以的笑容看向了秦雨。
第十章 矛盾凸显(求订求粉求推)
“大伯母这么宽容大度,事事都为家里着想的人,又怎么会在意我偶尔的一点小性子呢?”卢芬直盯着秦雨,目不转睛道,“大伯母,你说是不是?”
“爸,小芬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脾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您也别说她了,人家不都说女孩子要娇养么。”忍下心中的脾气,秦雨仍是装出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样。
马娉婷见卢芬和秦雨两人你来我往,你进她退的状况实在是不感兴趣。要是她今天早上没听见这两个女人的对话,也许她还觉得卢芬过分了,可这时候,她只觉得卢芬和秦雨都是半斤加八两,演的这场戏也是假的可以。
为了不再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受折磨,也为了卢芳能在卢岳林心里博得一个好印象,马娉婷开口道:“卢爷爷,婷婷有礼物要送给您。”
娇憨清亮的嗓音在餐桌上响起,让一直看着媳妇和孙女不太和睦的相处十分闹心的卢岳林有些豁然开朗。
转头看向马娉婷,卢岳林笑道:“小姑娘要送礼物给我?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是什么了?”
闻言,餐桌上的其他人也睁大眼睛,向马娉婷望去。
把手从桌下抽了出来,马娉婷手中正握着一个卷轴。
跳下高凳,在离餐桌几步远的地方,马娉婷解开卷轴上的红绳子,缓缓地展开画卷。
只见画卷上是一丛山石、两只白鹤、三株仙草:一只白鹤站在山石之下仰目上望,一只白鹤站于山石之上亮翅抬足、嘴衔仙草。
画面右下脚还提了一首诗:鹤乘甘露游东海,松披祥云挺南山。亲朋共享天伦乐,寿星恩泽福生园。
见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了画卷之上,马娉婷笑笑道:“这副仙鹤贺寿图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我自己一笔一画认真做成,代表着我的一点心意。愿祝卢爷爷身体健康,福寿百年。”
“好好好,”卢岳林看画闻言一连三个好字脱口而出,目光转向马娉婷,“小姑娘有心了,老头子谢谢你。”
话罢,卢岳林的眼光在儿女面前扫视了一道,想着自己人没有一点表现的情况下,居然是一个被卢芳带回来的小姑娘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份惊喜,卢岳林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又想到媳妇、孙女个和孙媳之间那些若有若无的矛盾,他心里直叹气:这么些个大人,还不上人家稚龄的小女孩懂事。他都替他们汗颜。
“我说小芳,你带回来的学生未免也太过玲珑了点,迟到了这么久,我们整桌人等她一个那么久,也没听你管教一下她两句;这时候呢。拿出这样一幅画就让爷爷心花怒放,还真是不简单啊,我可是不甘拜下风都不行啊。”叶媛利尖细这一副嗓子,又是嫉妒又是厌恶道。
“大嫂,你……”卢芳刚想反驳,却被马娉婷打断了要说的话。见马娉婷丢给自己一抹放心的眼神,卢芳微微点了点头。
“大婶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哦。”马娉婷故意戳她年龄的痛处。“迟到的确是我不对,这我没有话说,愿意向大家道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可是,卢爷爷的礼物却不是刻意讨好。而是卢老师特意拜托我为卢爷爷他老人家画一幅贺寿图。”
说到这里,马娉婷的眼睛望向卢岳林。“卢爷爷,我想让您知道,卢老师真的很爱您,她是我见过的最棒的老师。
从最初的相见,卢老师一眼相中我,再到舞蹈训练中,卢老师人性化的教导,最后是我比赛后发挥失常时,她对我的包容安慰,这无一不显示着老师好的教养,对舞蹈的天赋和美好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