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两人落后慕济凯好几步,但他仍然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他没有反驳,只是回头凉飕飕地扫了梁蔚城一眼。
梁夕夕刚回日本,慕济凯就后悔了。他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就凭她那点小聪明,不把事情弄得很难看已经算是难得了。她闯祸以后每次都是要他摆平。他有预感,若一时心软,任由她去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他到时候不知道要花几倍精力才能收拾残局。
反正自己都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慕济凯干脆申请继续休假,随后前往日本。他从梁蔚城口中得知梁夕夕居然胆敢独自去了藤原家,而后变大发雷霆。他先是把梁蔚城落数了一番,随后就让梁蔚城马上将她叫回来。
梁蔚城比慕济凯还要年少三岁,虽然他们相当熟悉,到他却从来不敢招惹慕济凯。有时看着自家妹妹把他气得不行,他偶尔也有种吐气扬眉的感觉。他被喷得满脸是灰,摸了摸鼻子就给梁夕夕打电话。
出乎他的意料,梁夕夕居然没有接电话,他又重拨了一次,而结果仍然是无人接听。慕济凯看着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在为难什么,他强忍着怒气,沉声提醒他:“把电话拨到藤原家。”
当他把电话挂了以后,慕济凯就察觉他的脸色比刚才的还差,于是问他:“又怎么了?”
梁蔚城如实相告,听完以后慕济凯的脸色也变了。藤原家的管家说梁夕夕并无来访,而且他家的少爷也不在家。他也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但依旧无人接听。
察觉到他怒气冲天,梁蔚城赶紧派人找自家妹妹。等了大半个晚上,他们才得知梁夕夕被带到了藤原家的京都祖宅了。
对于慕济凯的夜访,梁家夫妇有点吃惊。看见慕济凯,他们一时间还不能接受眼前这个挺拨俊朗的男人就是自家的女婿。
进门以后,梁夕夕还跟在哥哥身后。慕济凯重新折回,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就将她揪到自己身边。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问好,而后便从容淡定地说:“我跟夕夕已经结婚了,没有事先得到你们的同意,我很抱歉。”
梁隽霆早就想发作了,他向儿子和女儿怄气怄不过他们,难得有人自动往刀尖上撞,实在符合他的心意。他一掌拍在案上,怒视着慕济凯说:“什么抱歉,这简直就是荒唐。夕夕不懂事就算了,你居然也陪着她一起疯。你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就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用手机更的,不知道排版会不会出现问题,如果有的话请大家将就一下,我摸着电脑后再修改。
这章虽然只有两千多字,但我已经用手机码了一天了,不要嫌弃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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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慕济凯早就料到他们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即使梁父声色俱厉,他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梁夕夕站在他身边,被盛怒的父亲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他身后躲。
黄瑞敏察觉气氛不对劲,于是说道:“有事就慢慢说,你发什么脾气,当心吓着孩子。”
梁夕夕深深地吸了口气,主动说道:“爸,这是我的意思,跟济凯没有关系。”
她刚想解释,慕济凯却抢先一步,说:“夕夕当时怀孕了,我必须要跟她结婚。”
客厅倏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方才暴跳如雷的梁隽霆也怔住了。
梁夕夕几乎把脸埋到了胸口,根本不敢看父母亲的表情。她还以为他会隐瞒这件事,不料他却毫无铺垫地把这重型炸弹投掷过来。
这事可要追溯到梁夕夕在英国生活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还住在梁蔚城的公寓里,而梁蔚城已经被派往当地闻名的企业交流学习,平日只剩她一人在家。慕济凯还一如往常,他每次超过了最高工作时数,便会在梁蔚城的公寓里休息几天。
梁夕夕看他整天躲在房间里睡觉,暗想他的日子过得枯燥,于是邀他陪自己出席朋友的生日派对。慕济凯起初并不答应,一来他喜静,二则对梁夕夕介绍的活动无感。只是梁夕夕很执着,她死磨烂泡终于逼得他勉强答应。
难得有新面孔加入,派对上的男女都很热情地与慕济凯碰杯。由于职业的缘故,慕济凯很少喝酒,而那晚也不例外。他大半个晚上都滴酒不沾,来劝酒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个个都扫兴而返。
梁夕夕知道他还在休班,于是也在旁劝他喝一点,别这样拘谨。他绷着脸拒绝,随后就不再理会她。她气鼓鼓地跺了他一脚,别过脸独自生闷气。
她的几位要好朋友还是不甘心,拿着酒杯又走了过来。她看不过眼,夺过她们手中的酒杯,说:“他不喝,我替他喝!”说完就一仰脖子就那杯酒喝完。
慕济凯看着她十分豪迈地替自己挡了几杯,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起来。直到她喝得脸色发红,他终于按住了她的手,说:“别喝了。”
“我不喝,你喝。”她已经有些许醉态,看着他的双眼笼上了一层盈盈水雾。他刹那失神,竟接过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眼见慕济凯终于肯破戒,方才被拒酒的人纷纷过来看热闹。他们似乎故意报复,递给他的酒全是酒精含量极高的洋酒。梁夕夕乐呵呵地被人恶整,偶尔跟好友调侃两几句。
到了派对尾声时也没有多少人清醒了,慕济凯勉强还能把她带走,但酒气上头,他返回公寓时意识已经不再清明。
梁夕夕比他醉得厉害,慕济凯进门以后就把她扔到沙发上,但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任他怎么劝说也不肯下来。她的脑袋发胀,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男声让她分外烦躁,她努力地辨认着眼前的人,但醉眼迷离,好半晌才认出他是谁。她极不安分地在他怀里乱扭,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们四目相对,黑暗中,两人的眼里只映着对方模糊的面容。体温在互相磨蹭中渐渐上升,流转间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不知道是谁先吻了上去,带着几分犹豫,又带着几分试探,如同轻缓的慢舞,不激烈,不狂野,但使人心痒难耐。温软的唇瓣还带着醇厚的酒香,他们吻得过分忘形,衣衫在拉扯中变得凌乱。
对于那个晚上,梁夕夕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象。她实在醉得厉害,醒来的时候脑子痛得一片空白,差点连躺在身边的人也认不出来。
当时慕济凯还在沉睡,梁夕夕想悄悄下床,不料却把他吵醒了。他的状态并不比她好多少,目光好半晌才聚焦起来,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
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他们都显得十分镇定。梁夕夕对他扯了扯嘴角,然后弯腰捡起地毯的睡袍披在身上,不言不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慕济凯同样沉默,他眯着眼回忆昨晚发生的意外,掀开被子时却发现了床单上一小块干涸了的血迹。
自从躲回了房间,梁夕夕就没有出来过。晚饭时分,慕济凯忍不住去敲她的门,她还会应话,但却不肯见他。
活了这么多年,慕济凯还是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逃避念头。这实在让人感到无措,他很难接受与自己视作妹妹的女人发生了如此关系。既然她不愿见他,他也正好有喘息的机会,能好好地考虑如何应对。
周五慕济凯就离开了英国,他值勤时容不得半点分心,时间一长,那晚的混乱渐渐地从他的记忆中消退。正是因此乱了心神,慕济凯一时忘记了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而梁夕夕比他更加慌乱,事后也没有做任何补救措施。直到梁蔚城给他留了几个紧急口信,他才知道梁夕夕出事了。
梁夕夕在排球比赛的时候,不小心被队友撞倒在地。当时她眼前一片漆黑,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她的队友连忙扶她到一边休息,为了不影响比赛,她敷衍着队友说没事。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肚子却越来越难受,她终于察觉不对劲,于是连忙给梁蔚城打电话。
梁蔚城赶到的时候,梁夕夕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去往医院的路上,他几度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只是捂着肚子不说话。直到医生说她是先兆流产,他的担心旋即转变成愤怒。
那小胚胎始终都没有保住。梁夕夕没有经验,丝毫不察觉自己怀有身孕。尽管如此,她仍然很明显地感受到与自己血肉的小生命正一点一点地流逝。她痛得夜不成眠,加上情绪低落,不到半月竟消瘦了一圈。
梁蔚城相当照顾她的感受,直到她出院那天才询问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梁夕夕不肯说,他扬言要告诉父母让他们来审她。她迫不得已,挣扎了许久才决定说实话,告诉他这孩子是慕济凯的。
其实梁蔚城也有想过这是慕济凯的种,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这实在与慕济凯的行事作风极不相符。他起初还以为梁夕夕随便拿个人来搪塞自己,但在慕济凯出现的那瞬间起,他就知道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是真的。
慕济凯一句也不跟梁蔚城交代,他见着了梁蔚城马上就问梁夕夕在哪里。若非他的脸色太过骇人,梁蔚城真想重重地挥他一拳,将他打趴在地。当然这只是臆想中的事,梁蔚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梁夕夕叫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