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双的睫毛一扑朔,慢慢弯起嘴角:“是我不好,想太多。”简希沉默了片刻,点头道:“也是啊,恋爱中的女人爱多想,这也能理解,但是又说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变成白痴,可既然想的这么多,怎么会变成白痴呢!”
陆双双毫不犹豫地掐了她一下:“简小希你就混账吧,今天就让你去上帝那里报道。”
“唉唉唉,你别推我!——”简希挨了手臂上的一掐,腾起的右脚不着地,左脚想右边还未结冰的池塘挪了两步。
悲剧就这样被酿成了。
随着‘噗通’一声巨浪被掀起,陆双双和高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现,电掣雷鸣之间也没能作出任何反应,直到在原地傻了两秒,才纷纷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围在池塘边上七手八脚地开始拉人。
“简希,简希你没事吧!”
“小希,小希啊,你不会淹死了吧,对不起啊,我没想让你去见上帝,我说的上帝不是天上的那个,是教堂里的那个上帝!”
七嘴八舌之时,场面一片混乱,幸好保洁叔叔扛了一把铁锹来捞人,这才把湿漉漉的冰人拖了上来。
简希冻得发抖,颤悠悠地指着肇事者说:“恐怕我还没见到上帝,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呸呸呸,瞎说,是我不好,看你冷的,还是先进屋,上热炕子取取暖。”
学堂的住屋里有两张备用的热炕。简希换了一身衣服,在上面睡了一个小时才暖过身子。
这点时间,陆双双和高珩也批改完了卷子。简希叹一声自己友情微薄,用一身伤残换了两人共处的时光。
她理了理脏衣服,下楼找两人一起吃饭。中途便遇上了形影单吊的陆双双。
“怎么就你一个人,学长呢?”简希走到她面前询问,四顾了一下清冷的学校,试图捉到一个灰色的人影。
陆双双说:“有些人就爱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真正的‘皇帝’没了,便能践祚为帝,猴子称大王,一旦有什么不舒爽的事,就找低阶的人麻烦。”
简希笑了笑,她知道双双的是学校里思想最保守地中海老师墨凉生,常常将旧时代的私塾制搬到学堂里,已经有很多学生向上级反映他的陈陈相因。但念着墨老师是宣统年期间的一位老秀才,德高望重,也就把这些反映囫囵吞枣,只当学生发发牢骚就过了。
简希说:“算了,听说他还有一年就退休了,管不着我们。”陆双双点点头,表情有些不太高兴,又突然啊了一声说:“我有个东西落在教室里,你等等我。”
简希在她奔里的背影中追击了一句:“在校门口。”看到她用力点了头后,才拢了拢衣襟,走到约定地点站着。
高珩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拎着一袋衣服的简希:“怎么就你,陆双双呢,她刚才先出来了,说是来找你。”
简希看见他戴着一副黑色的温暖牌手套,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只回答说:“她啊,刚刚从一个高智商,变成一个小白痴。”
高珩笑了:“你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简希说:“听不懂就算了,让陆双双告诉你吧。”
高珩摇摇头,晓得小姑娘的心思很绕,便不去猜了,问道:“等下吃什么?要不要试试川菜,我家对面新开的,还没去吃过。不知道你们吃不吃的惯辣的,南方人普遍喜欢浓油赤酱,倒是不知道辣的能不能接受。”
简希说:“你都说是浓油赤酱了,可见我们南人嘴上是刁的了,口味是重的了,辣也算独树一帜的重味,应该有异曲同工的地方,怎么不能接受。”
高珩挠了挠头说:“也是。”看着简希的双眼,骤然闪出她不能理解的光辉。
她凝视着他的慢慢变严肃的脸庞,正心旌天外,听到他咬牙说:“简希,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他有些犹豫不决,玉色的脖颈漫上不古的红色。简希看了觉得诧异,顺着他的话锋跟了句:“什么事,严肃得要命,快说。”
在她抛下这句话之后,有半分钟的沉默游荡在两人之间,高珩似乎有效地利用了这片刻的时间酝酿好了措辞,刚刚整备起脸色,端正五官,启口说了一句话,却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搅黄。
简希皱着眉听着耳边一阵嗡嗡的车鸣,转身看见一辆黑色的斯蒂庞克停在不远处,透过黑黝黝的车窗,她心里莫名跳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那身挺拔简洁的军装从黑暗处闪入眼眶时,简希不注意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高珩的前胸。
高珩出手拢了拢她的肩头,眯眼看着走到跟前的男子,问道:“简希,他是谁?”
简希白了一张脸,忿忿地盯着他,想到某人的厚脸皮,即便她恶言相向也不能将他逼退,便有些力不从心。
她一时沉默,端不出任何一个适合的身份名号来向高珩介绍这个人。
男子却微抬着下颌,站在比他整整矮了半个头的高珩面前,垂眸眄着这个的少年,浅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是谁?站在我老婆身边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沈大帅回来啦
8、情敌(中)(笔误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多次被提及身高问题,果然笔误,我其实是想表示少华大帅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哈哈,大家懂就可以,这身高被抱着多么舒服(害羞,捂脸)
第二,明天开始日更~时间是中午11点52分,但是jj的延迟……大家又懂了,所以在12点左右应该能看。我算好学生党11点半下课,12点开始休息,能看几分钟,上班族最晚差不多也12点开始吃饭了。晚上的话大家太累了,就不让大人上网看书了,看看电视就睡吧。
第三,十一快乐,多出去玩一玩~对了,希望跟云南的妹子交个朋友,有文章想写到云南,但是没什么空去旅游~忧桑呢
高珩的身高其实有一米七五左右,在学堂里已算鹤立鸡群,但当他站在这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面前,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迫使他低头、退缩。
眼风里扫见简希的脸色微白,他大约能猜晓两人的关系不合,这个男人多数是被简父强牵到简希身边的。
高珩短短思略了片刻,猜想到简希的心意后松了一口气,正视眼前标榜着少将军衔的人微微笑道:“我是高珩,简希的同学。”
觑了觑对方的一双白色手套,识趣地将双手压在身后,这种人即便和他客套的行虚礼,他大约也不会给自己面子。高珩的嘴角勾着一抹冷讽,何况他也不想和统军的人表示多余的友好。
“沈少华,小希的未婚人。”俊朗的五官弧线下意识地弯上趣味盎然的度数,他不过离开杭州半天,便有狡猾的狐狸出来觊觎他的食物了。
从顾乔梁搜刮到的资料来看,面前的清秀少年不过二十三岁,从小便在两级师范里钉着,无一差评记录,算是长辈眼里的乖乖牌。简希是三年前入的学堂,受他照顾不少,他瞒着父母师长,在背地里私自建设起来的青年堂,也有简希的一份。
沈少华知道要不牵连简希,而将这些青年学生击垮,暂时有些难度,却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毕竟太嫩,他从不放在眼里。
“小希入学的三年里,受到你很多照顾,我代替她的父亲对你表示谢意。”三分诚意,七分威气,言简意赅,简希和他是简父承认的璧人,世俗里的白衣卿相,万万不要痴心妄想高攀龙凤。
官场里的话有许多是需要反复推敲的,高珩在这方面涉世不深,皱着眉斟酌也不能摸出此话的深意,只保持着笑回了一句:“身为学长,照顾新生是义不容辞的。”
“当然,小希八岁的时候在我家就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我当时就觉得她该进社会里磨练,学校也算是社会的缩影。大树林里有千万种鸟,小树林里也不下百余种了,我相信她在学校里应该学到很多,对不对?”
沈少华看着简希,眼底抹上一层明暗不清的颜色,其中稍带了些宠溺的意味。
简希其实不记得八岁的事情,对沈少华的印象滞留在昨日的初见上面。
她皱眉思考是否如他所说,曾经在他家小住过一段时间的事情,高珩已经微愣开口:“你和简希从小就认识?”
沈少华笑道:“我的父亲和小希的爸爸是世交,也是战友。”他很乐意将类似能表现沈简两家亲密的情报,巨细靡遗地透露给高珩听。
只要他有这个承受能力。
高珩无疑有一瞬间似被痛击了一下心脏,整个人木在原地,神思游离。
简希虽然通透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但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并不是心思够细就能摸出主心骨的。
她夹在两个人的中间,顿觉头顶上的气压整整高出一倍,若不是陆双双的一声灵越的呼喊,她险些就要窒息。
“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呢?还去不去吃饭?”陆双双从十米外的池塘边就遥遥看见三人木头似的站着,因不明所以,便加紧了脚步赶过来询问。
但在见到沈少华的一瞬间,她顿时好像被一张打了死结的网罩住,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