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逸明有力地搂抱住我。
晓慧在边上极其配合地向他道歉,说晚上店里生意好,一个不留神就被我顺了几瓶子酒猫进包房,等她发现时,包房里只剩下了空酒瓶和我。
靳逸明问她我付过酒钱没有。
安晓慧夸张咳嗽。
我扭过身子,靠在靳逸明的颈窝里极其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这才笑嘻嘻吐了吐舌头,挥手道再见。
靳逸明半扶半抱地把我搀进房。
我敢肯定安大老板娘用了支普通甜葡萄酒冒充年份酒坑我的钱,因为我一点醉意都没有,只不过碍于不好向靳逸明交待,这才半闭半睁了眼睛,哼哼嗯嗯地任由他把我扔上床,并且,开始脱衣。
“不要……。”我继续哼哼叽叽。
他没有理睬我。
“逸明。”我勾下他的脖子贴近自己的脸,想起晓慧说的啥“媚眼如丝,蜜唇带露”,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年份酒的醉意后知后觉挥发。
“瞧瞧你自己,一身酒气,先把衣服换了。”他的声音里没有温度。
“不要嘛,”我借酒撒娇,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这人不笑的时候本来就是座冰山,和从前相比,只不过是笑得多与少的区别。他对我,心思其实始终都是一样的。
我咬牙仰头,和他脸贴脸,以鼻尖蹭鼻尖。他的鼻翼里呼出淡淡的、我闻惯了的气味,熟悉而亲切,象正负极间极其自然的吸引般,让我放松下来,缓慢又迷醉地吻上他的唇,轻轻噬咬他的嘴唇、舌头。
他怔了怔,刚开始似乎还有些别扭,全身肌肉僵硬,但是很快,他的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身体软和着,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在我腰间游移。
“我爱你,逸明。”我说得情真意切。
他含含糊糊“嗯”了一声,蹬掉自己的绒鞋,趴坐在我腿上。
“你故意误会我,我很伤心。”
他握住我腰的手顿时收紧,本来半闭半合的眼睛一下子睁得透亮,直直看着我。
今晚我不想和他认真,于是,流转开眼波,假装酒后难受,在他身下扭来扭去,一边扭,一边哼哼,一边,暧昧往他的耳朵、颈窝里呼气。
酒气熏过去,他的反应一层层跃起。
“逸明,说你爱我。”我把他抱在怀里,颤了声音请求。
他咬我的耳朵,哼唧声非常低哑,但还是让我捉住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卷着他的话尾搔弄他的耳朵。
他知道我在请求复述,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卯了劲地折腾我,动作很快,含了种孩子赌气般的凶狠,让我情不自禁“扑哧”一声笑起来。
幽幽暗暗的灯光之下,他的脸因我的笑泛开一层蜜红,看着我的眼神无奈中有挚爱,挚爱中有宠溺,层层叠叠,深不可测。
我信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向我表露爱意的男人。迎合着他,一遍遍唤他的名字,一遍遍说爱他,我听见他把快乐和满足揉进逐渐绵长下来的喘气声里,然后,埋头在我颈窝,由着我感应他的笑意。
这人啊,二十来岁正处于青春跳脱期的时候,就坚持要为我筑一方天地,十多年来,守护神一样对我不离不弃,临到四十来岁了,却要我相信他已疲累、动摇?
我哑然失笑,不晓得该怨他笨,还是,怨自己反应迟钝。
☆、第 54 章
我又被自编自造的恶梦吓醒。
厚实的窗帘遮得住满天星辉,却遮不住喇叭声高高低低喧嚣传入。你说这都下半夜几点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在外面晃悠,晃悠就晃悠吧,你摁个什么喇叭?难不成会象白天一样汇有滔滔人流无畏无惮把大马路中央当自家院子散步?
我心烦意乱,怨气丛生,暗自发誓等靳老爷子和奶奶百年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幢别墅捐赠给国家,谁喜欢热闹谁来。
可是,我又真的舍得把童年里的喇叭花,还有少年靳逸明舍弃吗?
弯了嘴角,无声叹口气,微微侧头,看见他朦胧的脸庞正侧在我这一边,笑意便更深了一些。
口渴,杯子又在靳逸明那一头,我蹑了手脚起身,怕鞋板子的声音惊扰他向来轻浅的睡眠,索性连鞋都懒穿,赤着脚下地,正要爬过去,听见靳逸明淡声说,“把鞋穿上。”
我讪笑,只好回头套鞋。喝水的时候听见悉簌声,转过身,黑暗中看见靳逸明已经半坐起身的影子,晓得他这一夜的睡眠估计也得到头了,心底懊恼自己不该忍不住渴下床,扰醒了他。
“做恶梦了?”他问。
我诧异扬眉,原来,老早些时他就醒了?
开了点灯光,我把水杯递给他。靳逸明没有接,就着我手噘起嘴唇,我只好象个小婢女一样把水喂进他嘴里。
“说吧,都做了些啥梦?”他不紧不慢又问。
我心头一跳,可不可以认为,他其实一直都非常关心我,而无论外表是如何喜怒莫名?
“小时候,很多小时候的事。”我慢慢旋高台灯亮度,想起从前,露出笑意。相对于我没结婚以前,靳逸明都是温煦、亲切的,嗯,其实,哪怕在我结婚之后,离婚之前他对我,也没有多大的改变,虽然自身的笑容越来越少,话越来越少,但是,对我的迁就和宠纵,仍然一如既往。就算是我从新加坡回来以后,为了试探他的感情,故意放刁任性,他还是没任何改变,噢,错了,有改变,变得越发宽厚,甚至让我觉得无论我做错得有多离谱,他都不会责怪我。
不错,真正有情绪反应出来,是在纪兆伦和阮晨茵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时。
可那也是他招惹回来的啊。
我难以揣度曾经对我来说简单又执着的靳逸明。
“那是你的恶梦?”
他的话让我想哭。
“嗯,”我伏入他的肩,“恶梦并不都是做出来的,有时候,美梦醒觉,发现所有的最美好、最甜蜜全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那种感觉,不亚于做了场恶梦。逸明,我怎么觉得,从前对我又和气又宠纵的小叔叔,现如今离我,越来越远了。你说,这不是我的恶梦是什么?”
靳逸明没再说话,静了会,他扬手默默抚上我的头。
我吻他的下巴,叹气,“小叔叔,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来?”
他的身子一滞,虽然还是没说话,但无意识揪紧我头发的手却暴露了内心的震动。
我在黑暗中痛得无声地咧开了嘴。
起床之后打开手机,短信秘书提示阮晨茵昨晚有来电,我犹豫了一下是否立马回过去,看看喝粥喝得正香的靳逸明,心想还是去了公司再和她联系。
眼瞅着我也香香地嚼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粥,靳逸明递过来一张纸巾,不咸不淡地提醒般说,“‘万千恋城’的尾楼,只剩一套了吧?”
这话要搁我吃早餐之前说,一准会让我什么胃口都没了。
就如,我不愿当他面和阮晨茵唇枪舌剑一样吧?
我俩心里都清楚,尾楼一处理完毕,彼此和阮晨茵之间所有的面纱,都会象冰雪融落。胜利的、失败的、骄傲的、沮丧的、甚至,比之更极致的对比,譬如,生,死,似乎都是完全可见。
这一场终极战,我必将是最后的赢家。
但可能是受靳逸明那股子冷淡模样影响的缘故,我始终提不出预料中的兴奋。
早知道会有今天,我想,我还是宁愿就这样把爱恨情怨沉淀在日子的最底层,和他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他接不接受我的求婚都没关系,只要他让我在他身边,陪着他走过四季,直到地老天荒。
我在那一刻,突然觉得所有的心机和算计都不比他更有意义。
基于这种纠结的思维逻辑,到公司后,把当天的事布置完,我转去了阮晨茵的办公室。
她看见我,显得有些意外,还有些警惕,“‘万千恋城’尾楼的销售明细,我每天都有邮件发给你的啊。”
什么呀,还真以为我钻钱眼里和那几个阿拉伯数字卯上了?
我不耐烦地皱起眉,“不是和你说这个。”
她更迷惑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起,心里似有一团毛线,千万缕纠结在一起,实际上抽拆开来,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根线,就只有一根,可我偏偏找不到那根线头子。
阮晨茵在我的缄默中加强了防备度,我不开口,她也不说话,隔着办公桌,疏离注视我。
就这样想起了十七、八前的阮婶婶,年轻,美丽,优雅,大方,集生活之所有美满于一身,我有充分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我的出现,靳逸明和她结婚,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然,毕竟我出现了。她对外倾吐的苦水不假,我的孤苦和孱弱激发了靳逸明的同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少年相濡出的依恋又直接将这份同情心转化成了爱情。从某些方面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的确是我生生插进来夺走了原本可以属于她的爱人。
更何况,我爱靳逸明,缘于他爱我而缔结出的所有后果,无论苦甜,我都应该替他承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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