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很可怜。起先我不知道。其实老夫人那里,他也是感觉亏欠的。至于傅小姐,那就更不用说了……”言尽于此。再多说就是她这个当下属的逾距了。
听了庄秘书的一番劝导,崔浩泽觉得有必要去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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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让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吵醒,颜如玉实在火大。她用脚踹了下门,才见到头发上还滴着露珠的小五“喂,你们兄弟几个都是脑子有病的怪胎吗?有觉不睡跑别人家来扰人清梦有意思么?”颜如玉有很重的起床气。长期以来,受东方剑那闷骚男的压榨,她姑奶奶早就意见多多了。这不,有替死鬼送上门,她还不拿出当年混公主帮的架势来?
“呃……那个二嫂,实在对不起,刚下飞机,直接跑您这儿来了。”小五双手一合,很恭敬的道歉。
颜如玉实在气不过,抬起穿着棉拖的脚就狠狠踹过去。小五那耍宝的,当然很配合的哇哇大叫。
睡梦中的东方剑被突如其来的男声给震醒。伸手摸了□旁的床铺——空的。他剑眉一蹙,披着晨褛下楼,见小五端正的坐在客厅“你抽什么风?”这鬼突然挑这个点过来,不妨碍他做‘晨间运动’嘛?
“咦,二哥,您也在呀。哎,二哥,不带你们这样的。大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躲在酒店喝闷酒,你们倒好,个个美人在怀。当初我们结拜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千万别怪他耍无赖,这些都是跟老四学的。崔浩泽演得煞有介事,听到一旁煮咖啡的颜如玉不免有些动容。
“我说小五子,你话中有话。”她在美国待惯了,见不得他这种要死不活的迂回战术。
东方剑倒比较镇定,他挑了崔浩泽对面的位置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小五,大哥他怎么了?”有些事并不是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不分担,实在是他的身份特殊,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见二哥有苦难言,崔浩泽了然一笑,冲他勾勒勾手指“二哥,我倒有个主意……”兄弟两人密谋片刻,见颜如玉从厨房出来赶紧分开“小五,既然出差刚回来,就别再磨蹭了,赶紧回家休息吧。”东方剑赶在颜如玉刨根问底之前将人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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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是隆冬到来前难得的暖日。傅尔淳在上公车时,被人从后面不小心推了下,之前捧在怀里的书撒了一地。懊恼之余,不得不退下车弯腰捡书。刚捡了两本眼前出现一双白皙而素净的手。沿着手视线往上“谢谢!”手的主人有副倾国倾城的脸。赛雪的肌肤吹弹可破。微微泛黄的卷发垂在肩头。
那句道谢的话引来对方一抹友好的微笑“早就听小五他们提起傅小姐,今日一见果然别有风味。”盛剑兰的开场白还有些文绉绉的。
“扑哧”大概猜测到对方的来意,傅尔淳倒也不客气“既然是传闻中的盛小姐,那就跟小五一样叫我声傅姐吧。”院内孩子的情况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她自然也意识到光靠她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够的。或许,盛剑兰的加入多少会解她的燃眉之急。
自从昨晚上跟言哲文通过电话后,她心里头越来越急切的想要完成这边的事情赶回新加坡。尽管她知道对于邱莫言的感情还谈不上爱。
傅尔淳对盛剑兰极有好感。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跟之前那咄咄逼人的小七汪梓涵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听说你在美国取得了双博士?”她向来羡慕那些有学识修养和各方面素质都优质的女孩。似乎感受到她眼中的崇拜盛剑兰倒显得有些无措。
“其实,博士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头衔。”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长办公室。
在傅尔淳的引荐下,盛剑兰顺利的成为院内特聘的老师。这天晚上,傅尔淳做东,请小六吃火锅。到了约定的餐厅,发现崔浩泽也在“小五,最近好吗?”四年不见,崔浩泽早已褪去幼稚,留下的是成熟男人才有的自信和意气风发。
“傅姐,好久不见,我们都很想念你。”崔浩泽举起手中的饮料致敬。
这一顿,大家吃的很开心。所谈论的话题从国内到国外,从心理学到临床医学。傅尔淳像个虚心的学生,在两位医学界的高材生面前虚心求教。
“唉,傅姐,这次小六回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崔浩泽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她说了。
“呃?”傅尔淳的脑子还停留在之前那个话题没转过来。
“大哥他也患了严重的自闭症。”
傅尔淳“……”
40言尔有性
“傅姐,大哥他有很严重的自闭症。”在听到这句话时,傅尔淳的笑容明显僵硬。她沉默着夹了点菜放在醋碟里蘸了蘸“小五,我跟他已经结束了。”她傅尔淳活了29年,从来都是坎坎坷坷波折不断。可她始终不相信命运两字。假使当年,韩素梅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假如她不曾去过孤儿院,也就不会练就她的坚强不屈。她从来只靠自己的意志力生存着,直到那次跳海。那是她在悲痛绝望之时所作出的最为决绝也是最傻气的一件事。每当午夜梦回,忆起往事时,她会幡然醒悟。事实上,她得感谢言哲文,给她最致命的痛击,让她置之死地而后生。
听着傅尔淳平静且不带一丝情绪的回答,盛剑兰和崔浩泽无奈对视。
“傅姐,我是不清楚当年你离开时究竟遇到什么事,但有一点我可以作证,四年里,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挂念着你。原本,他想守着你的公寓等待你的回归,不曾想,两年前,二嫂她先斩后奏擅自将你的公寓处理掉。这件事,把大哥气得整整绝食3天。若不是我们几个以死相逼……”崔浩泽自觉得他们几个同大哥的情谊有时候连亲生兄弟都不及。
盛剑兰趁势帮腔“没错,傅姐,大哥眼睛失明了,身边又少了个知心的人。他总是将自己封闭在黑暗的世界里,我们看着都痛心。”都说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哪怕有再大的怨言,总归还是会忍不住去心疼那个人。
傅尔淳微微叹息,视线透过窗外,那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几乎要迷失她的双眼“小五,剑兰,如今这年代笑贫不笑娼。我能够想象贫穷的人因为买不起一块面包而饿死,却不认为言哲文会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活不下去。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一家人就算没有太多的钱,但相亲相爱,互相照顾。”说到这里,她又想起远在新加坡的宝贝“完成这边的工作我就回新加坡,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回N市。关于这座城市,留给我太多的伤痛与阴暗。”
她这番肺腑之言说出来后,其他两人彻底沉默了。的确如此。长期以来,他们都认为大哥失明又得了自闭症非常可怜,那傅姐呢?他们可曾真正去关心过。她一个女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
“傅姐,今天这些话我跟剑兰都听到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俩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一件违背自己心意之事。”崔家人的作风都是军人式的,十分强势。可他不一样。兴许是爱屋及乌受剑兰的影响,他喜欢倾听别人的心声。刚才傅姐的话着着实实让他想重新定位自己。
有了崔浩泽的保证,傅尔淳的心并没有得到一丝安慰“时候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休息。”突然之间,她对于满桌子的菜失去了味觉如同嚼蜡。
盛剑兰不发一语的跟着她起身,崔浩泽自是充当护花使者。车子平稳的停在住宅楼下,傅尔淳毫不迟疑的开门下车“再见。”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同他俩道别。
车子逐渐远去,傅尔淳才感觉到手心里一阵湿意。原来,1300多个日日夜夜还是没能让她完全忘却当初的那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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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傅尔淳拨通了邱莫言的手机,她突然迫切想听到那令她安心的声音“喂,尔淳,晚饭吃了吗?你在哪里?……”邱莫言不等她回来一连串的问题便丢过来。
傅尔淳失笑“莫言,你这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母鸡保护小鸡也是你这般的紧张。”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看样子,这四年的时候,真的能改变许多事情。
邱莫言丝毫不在被她取笑“你也知道我紧张。也不想想最近你对我多么的冷淡,就连临睡前一个电话都省了。尔淳,我都怀疑,再这么下去,你是不是会把我和水水给忘了。”邱莫言那哀怨的口吻听得她满是歉疚。
“对不起,莫言,我保证忙完手头这一项目就立马回新加坡再也不会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原本我还担心这边孩子的情况严重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现在好了,多了位帮手,人家可是留美心理学博士……”一谈起工作,她顿时来了兴致噼里啪啦说个没完。邱莫言坐在书房里,耐心的听她说得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