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祝清风虽然也着急,但还没忘了带上课本,再看了一眼倒了的书柜撒了满地的书,祝清风有些无语。马文才也是沉着脸的急着反回来,满地的找课本了。
匆匆的收拾好,两人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一路无话,赶紧的往学堂跑去,而现在陈夫子已经发表完讲话,开始准备讲课了。
跑到操场的时候,马文才突然停下焦急的脚步,清了清嗓子,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再睁开眼睛之时,所以焦虑都已散去,又恢复了昨日那个神气十足的太守公子。走在他身后的祝清风看着他转变的如此之快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再发怔间,马文才已经信步闲庭的走上抬价到了学堂门外。
“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学堂里陈夫子的课已经讲了大半了。
“夫子!”趁着陈夫子让大家先自己读书的空当,马文才先朝着夫子拱手一拜,然后理所当然大摇大摆的走到中间第一排的座位上坐下,脸不红心不跳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在乎周围学子们的窃窃私语声。
“夫子!”祝清风当然知道迟到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还是上课第一天,她做不到像马文才一样气定神闲,就算陈夫子没说什么,她也羞愧的有些脸红。如果陈夫子要当众骂她罚她,她也绝对不会还口一句。
“先回座位上课!”陈夫子看都没看祝清风,只是淡淡说道。
“是!”祝清风恭敬的施了一礼,乖乖的坐到马文才旁边,不是她想坐在那儿,只是整个学堂就只剩这一个座位了。
乖乖翻开课本,再没有了和马文才吵架的心思,不得不说陈夫子虽然嫌贫爱富又有点小记仇,但是这课讲得还算是勉勉强强合格的。这节课来的匆忙,祝清风没带笔记本,前一夜也没来得及预习,因此有点跟不上。她不由皱眉心想,看来下课要去找祝英台好好请教一番了。
“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衰老的很厉害了,很久没有再梦见周公了!祝清风跟着夫子思路朗读,却在心中默默暗记。
祝清风以为这课一定可以顺顺利利的上下去了,但是没想到临近下课的时候,好些人上课打盹,还是被夫子给抓了。除了住在天字一号房旁边的几位,还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祝英台因为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榻而眠,所以晚上有些失眠,连带着梁山伯也没有睡好。
陈子俊本就看梁山伯不顺眼,这一下抓了他的把柄想要好好治治他,所以就专门点名批评了他,还罚他要为学子们打饭一天。祝英台护兄心切,不想让梁山伯替他顶罪,因此义正言辞的多说了几句,还非要与梁山伯共同领罚。学堂上如此不给夫子面子,结果这下子陈夫子可就真心发火了,更加重了对梁山伯的惩罚。结果就是罚祝英台当打饭杂役一天,梁山伯去挑满后院整缸的水以供整院学子饮用。
祝清风心想,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八章 朽木不可雕
“夫子!挑水这么重的活,你怎么能让山伯去做呢!”一听梁山伯被罚挑水,祝英台急了,有些不太客气的对陈夫子说道。坐在第一排的祝清风握着书的手紧了又紧,祝英台这性子怎么就不知道收收呢,还没得到教训吗,再吵下去会更糟糕的。
“当然可以!梁山伯加重惩罚全是因为你,你不是要和梁山伯同甘共苦吗?本席偏不让你如愿!看你以后再敢替谁强出头!”因为祝英台的顶撞,陈夫子大为恼火,他本想罚罚梁山伯也就算了,可祝英台不仅偏要与梁山伯这个平民结交,还要为他再次顶撞自己,简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侮也!
扫视一眼其余打瞌睡的学子,‘啪’的一声将书本拍在桌案上,怒道:“我就是要告诉你们,什么叫做方圆规矩,什么叫做尊卑贵贱,尼山书院是尺寸地方,不管你祝家庄的名头有多么显赫,踏入这书院圣地,凡事就得由我,而由不得你!”
凭良心说,陈子俊这话说的不全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祝英台却是那么一点点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祝清风想,让她多少受点教训也好,外面不比家里,没有那么一个把你当宝贝的爹和哥哥宠着的。
陈夫子说罢又转身走到祝清风和马文才身边,低头看了一眼祝清风说道:“上课迟到,本该重罚,但念在你俩初犯,本席就暂不计较,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多谢夫子,此事绝无下次!”祝清风起身谢道,马文才则坐在座位上点点头表示同意。对于陈夫子的突然转变的态度,祝清风一度怀疑,陈夫子是不是故意的在挑拨她和祝英台的关系的。
不过祝清风这次可就错怪陈夫子了,其实他对祝清风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同是上虞祝家庄里出来的,祝清风每次见了他都很恭敬,虽不说心中是不是看不惯他嫌贫爱富,但至少还把他当成是夫子来敬重的。不像祝英台一样,为了点小事就跟他顶撞,次次如此,都不给他留面子。
“嗯!”陈夫子眼尖,突然看到祝清风胳膊袖子上晕染了里衣,透出来的几丝黑色血迹,微微皱眉。他就知道昨晚他俩个打架来着,还个装什么哥俩好,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唉!文才啊,你下课带着清风去医舍找兰姑娘上点药,不是让你们好好相处吗,不要拿夫子的话当耳旁风。”
“夫子……”祝清风一愣,赶紧将袖子拉下,原来夫子都知道了啊。
“下课!”不等祝清风再说,陈夫子捡起书本,转身离去了。学子们起身也收拾了书本,一转眼都离开了座位。
“英台,没关系的,不要难过了。”此时的梁山伯还在安慰情绪低落的祝英台。祝英台长这么大还从没被外人骂过,心中委屈也是理所当然。祝清风本来也想着去安慰祝英台几句来着,刚收拾起课本,荀巨伯就先跑过来对她关心道:“清风,你昨日的伤还没好吗?我陪你去医舍吧。”
祝英台这才想起夫子说过自家妹子好像被那个马文才欺负了的事情,飞速冲到马文才身边,朝着他大声质问:“马文才!清风是我十弟,你可不要欺负他年幼。”
马文才下意识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心中有些不忿,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吗!他堂堂太守公子,被这个祝清风三番两次作弄也就罢了,还被这个自愿与贱民结交的祝英台质问,当真可恶!
‘嘭!’的一下子将脚边桌案踢开,也不理祝英台,拉起祝清风另一只没伤的胳膊就朝门外走去。祝英台见状转身挡在马文才身边,一把将拉着祝清风胳膊的马文才的手给甩开,怒道:“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夫子交代,让我带着你的小十弟去医舍瞧瞧,省的有人再说我以大欺小!”马文才忍下怒气黑着脸道。
“你!”
“好了好了,英台,文才兄,你们不要吵了,还是先去医舍吧。英台、巨伯,你们俩就陪清风一起去,英台的活我来干就好了。”祝英台还要再说,却被跑过来的梁山伯好心劝下了。
“山伯,这怎么行!你挑水就够累的了,怎么还能让你再打饭呢?”祝英台又急了。
马文才的脸色更黑了,不知为什么,他看见梁山伯就讨厌,你一句我一句的净说废话真够烦的!再看一眼祝清风,马文才没好气道:“祝清风!你去不去!”
祝清风看着紧握双拳,一副隐忍样子的马文才,微微蹙眉下结论道:“你伤的比我重……”一起去最好。
祝清风一句话还没说完,马文才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一甩袖子火道:“哼!不识好歹!”他听夫子的话,才给她面子的!她竟然这样说,挑衅!这是**裸的挑衅!好!既然如此那就走着瞧好了!
荀巨伯看着马文才气呼呼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些激动,他还真没看错,他新交这几位朋友都不一般,都是不畏强权之辈啊。“好了好了,英台你也不要愁了,我陪清风去医舍,你们就忙你们的去吧。”
最后还是荀巨伯陪着祝清风去了医舍上了些药,这事才算完。至于马文才,本来就一肚子的气,他身上有伤又怎么能让别人看见,可怜的小马统顶着十几级的暴风才小心的将马文才伺候好了。马文才一肚子火没处发,下午就在操场是射了一下午的箭来发泄自己的怒火,王蓝田和秦京生等人没个眼力劲,本想凑上去说说祝清风的坏话来讨好马文才,结果却被莫名其妙的反揍了一顿。
梁山伯这边自然是还在一趟又一趟的从山后挑着水,秦京生知道马文才讨厌梁山伯,竟然偷偷摸摸的跑到后院里将其中一口缸,用石头砸了个大口子,于是梁山伯又无奈的开始进行补缸大计。
荀巨伯下午则在医舍里以照顾祝清风为由,趁机找兰姑娘聊天,祝清风则被小蕙缠着问了好长时间祝英台的问题。祝清风算是看清楚了,荀巨伯这家伙积极的陪她来医舍,不是纯粹是处于朋友之情,更多的是为了一睹佳人芳容吧!而小蕙姑娘更是离谱,一个劲的问祝英台的私人爱好,莫不是对男扮女装的祝英台有好感了吧!祝清风不禁看了看面上明明有几分娇羞的小蕙姑娘心想,古代的女子都是这么主动开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