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要她和早就被她下意识划入敌人行列的马文才,一房同住三年,大概……没关系的吧!
其实学生的宿舍很大很宽敞,不说一张床,三张床都放得开,左边有张两米多长的学案,是专门供同学复习的地方。床榻里间还有更空旷的地方,两个大书柜立在中间,再就是放衣服之类的衣柜,梳妆柜之类的平常家具,当然窗边还养了几盆绿珠植被。床上的床单都是学校统一配发的,连要用的被子以及学习的笔墨纸砚书院也统一配发。但为显示自己的身份或者因为习惯的问题,大多数学子的行李都是自己从家里带的。祝清风没带行李所以就只能让银心帮忙去帮她领了,顺带着连要学的课本也领了。
祝清风现在才知道不让银杏跟着自己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她现在手臂上有伤,还得自己挑担子,银心要帮祝英台也顾不上她,而祝英台现在正为她要如何和梁山伯住一张床而发愁呢。祝清风想管祝英台借一下银心,待会儿帮她将书和被子之类的抬到宿舍里,所以现在正在祝英台的宿舍之中。祝清风给祝英台出了个主意,让她将床用书隔开两边,这样至少也能避免身体接触,祝英台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就兴奋的摆书去了。
银心和四九帮着祝清风抬书去天字号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马文才的小书童马统已经将马文才的东西都摆放整齐了。祝清风直接无视掉此时就要脱了外衣上床睡觉的马文才的存在,和银心四九开始忙着摆放自己的东西。被无视的马文才脸色一黑,有些尴尬的放下要解开腰带的手,也不看祝清风,开始坐在床边擦起他那张宝贝弓箭来。
一切都收拾好了,银心和四九就高兴的跑回自己公子的宿舍,马统也早被马文才踹了出去,宿舍里只剩下祝清风和马文才两个相看两相厌。
马文才穿着里衣坐在床上擦完了弓箭,顺便从一边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弓上弦,箭尖就又指向了正在书橱旁边整理自己的课本的祝清风。祝清风很生气,恐怕任谁一天之内被人用箭指着多次,也高兴不起来。祝清风就站在书橱旁不闪不躲,她不信马文才真敢射死她,再退一步,就算马文才敢射,她在想她能不能躲的过去。
“哼!”马文才见祝清风如此,不知怎的箭就没射出去,轻哼一声,故意‘啪’的一声将手中大弓拍在本来属于祝清风那一半床榻上,转个身就拉上被子躺下了。
祝清风此时的火气早就被激起来了,是不是她太给他脸了,所以这个可恶的家伙就以为她真是好欺负!要不这一箭之仇今晚就一起报了吧!
想到此,祝清风愤怒的几步走上前,就把马文才的那把该死的弓箭抓起来,用力扔出了窗外……
第七章 干脆打一架
陈夫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依山长要求,巡视各个新学子开学第一天的住宿情况,没想到刚走到天字一号房外,就突然被从窗户里飞出来的不明飞行物给砸了个正着。
“马文才、祝清风!你们两个说说,这弓是谁的!”陈夫子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握着马文才的那张大弓黑着脸沉声问道。
马文才和祝清风两个站在床前,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马文才沉脸道:“弓是我的。”
“是我仍的!”马文才话音刚落,祝清风就恭敬的对陈夫子施了一礼,心中歉道:“抱歉夫子,学生不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解释一下吧!开学第一天就打架,真是成何体统。”陈夫子将弓放在桌案上,自己坐到床边指着两人说教。自从被朝廷派下监管尼山书院,他还没受过伤呢,今天伤的可真冤枉。
陈夫子低头等着两人回话,结果两人都将头偏向另一边,互不搭理,两人当然不会傻到在夫子面前承认,他们两个刚刚因为互相看不顺眼就实实的打了一架。
眼看着被无视的陈夫子脸色越来越黑,马文才抬手揉了揉刚刚被祝清风的擦边拳打伤的脸颊,突然嘴角一弯,就给陈夫子露了个笑脸。伸出胳膊一把将祝清风搂到身边,对陈夫子说道:“夫子说笑了,我和清风相处的很好,刚刚我们是在开玩笑。”语气有些僵硬,却不容质疑。
祝清风被马文才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马文才拳头很硬,刚刚打架的招式虽然大都被她挡下了,但是只一拳打到肩上也够她受的,祝清风自己估计她的肩膀应该红肿了也说不定。马文才看起来是笑着在和陈夫子说话,其实搂着祝清风肩膀的手却用上了力气。
陈夫子实际上还是忌惮几分马文才的势力的,抬眼看着他们两人突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心中就信了几分,看着祝清风质疑道:“真的吗?”
“嘶……真的。”祝清风强忍着肩上的痛楚,勉强回道。身子稍稍朝前一移,左脚朝前踏了一小步,狠狠踩上了马文才的右脚,面不改色对陈夫子道:“夫子,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上课,不要为了这些小事耽误了夫子休息。”
陈夫子听罢,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他还得继续去巡视呢。点了点头,起身就要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嘱咐一句:“都是同窗要好好相处!”
陈夫子一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他又想不出来,关门的时候再看了眼看起来相处的很好的两人,摇摇头猜想可能自己的刚刚被砸了脑袋,想多了吧。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屋内两人又接着继续了刚刚还未分出胜负的一架。祝清风刚将左脚从马文才右脚移开,马文才面色一凛,左手就朝着祝清风的脖子上掐去,祝清风抬起左臂挡开,身体想向右移开离马文才远些,没想到却被他的另一只胳膊拦的紧紧的。
祝清风一怒,用上全力一个过肩摔就将马文才朝前甩了出去,马文才一惊,在被甩出去的一瞬迅速调整好身形,手掌撑地才免了被摔在地的惨状。祝清风紧接着一个右腿横扫又朝着他的脸颊踢去,马文才侧身险险躲过,同时右手一个回抄,一把就将祝清风的腿腕抓在手中。祝清风借力又踢出左腿直指马文才胸口,马文才见状赶紧放手,后退一步抬腿挡开……
“咔!”桌子多了一道裂痕……
“嘭!”书柜倒了一地……
“啪!”窗边的花盆摔了个稀巴烂……
“哐当!”凳子桌案被踢翻了……
……
两人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连爬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才停了手。结果可想而知,整个寝室像遭了贼一样,乱的惨不忍睹。床单枕头全都被扯到了地上,两人又累又困直接导致了连上药的力气都没有了。床上被摔烂的杂物占满了,两人也懒得收拾,床也不抢了,最后干脆就这么躺下凑合着打地铺和衣睡了一觉。
其实说起来更倒霉是住在临房宿舍的学子们,他们硬生生的听着马文才主的这寝室晚上乒乒乓乓的直到大半夜,被吵得睡不着觉也不敢出门来看一眼究竟。
第二日早晨,两人是被马统叫醒的。胖胖的小马统作为马家一名合格的小书童,早就被马太守嘱咐每天早上都要准时起床伺候马大少,束发穿衣上学堂。正式上课第一天,马统来房间准时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推开门进去寝室的时候看到满屋狼藉,吓的不由大叫一声,冲进门来。当看到他家少爷没有睡在床上却躺在地上的时候,眼泪‘哗’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少爷啊少爷的惨叫了好几声,才将两人从死沉的睡梦中吵醒。
哎呦,浑身酸痛的难受死了,都怪这可恶的家伙!这是两人醒来之后不约而同的瞟了对方一眼相同的想法!
“公子,你们这是干嘛了,吓死小的了。”马统小心的扶起马文才担心的问道。
马文才扶着自己的腰,狠狠的瞪了祝清风一眼,没好气的吩咐道:“马统,待会儿拿点跌打损伤的药膏来。顺便把房间收拾一下,晚上回来要恢复原样,今早这事你要敢说出去,我打死你!”
“是、是!”马统恭敬道,他恐怕是猜到什么事了,有些同情的看了祝清风一眼,马统心想,感情少爷是和祝公子打架了,这位祝公子还真是不怕死啊,他家少爷都敢惹,活的不耐烦了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拿药!”一把从马统手中夺过自己的外衣穿上,没好气的怒道。可恶,他马文才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等等!马统,现在什么时间了?”祝清风是穿着衣服睡得,起身整了整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摆,忍着身上的不适问道,貌似天色不早了。
“对了,公子,我差点忘说了,快去上课吧,刚刚上课的钟声都打响了!”听了祝清风的话,马统这才想起来,他家少爷好像上课要迟到了。
“什么!不早说!”两人听罢,瞪向马统难得的异口同声。小马统委屈的在心中吐槽,他明明敲了半天门,是你们都不开好不好。
“还不快走!”马文才一慌,凭他的身份怎么可以上学第一天就迟到!怎么可以被别人嘲笑!还是跟这个家伙一起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