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宁看了眼时间,不过晚上七点,今晚卡拉宫殿内应该还有宴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杜柏钦抬手松开领带:“回来陪你不知比应酬有趣多少。”
蓁宁眼看他微闭着眼,单手将一个温莎结越扯越紧,忍不住起身替他解开领带,杜柏钦忽然低低咳嗽,侧过头用手帕掩住了嘴角。
他边咳边将蓁宁推开:“你离我远一点。”
蓁宁探手触了触他的额头,果然有些低烧。
蓁宁站了起来:“我让司三给你医生打电话。”
杜柏钦咳嗽着说:“不用。”
杜柏钦扶着沙发起身:“我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在外面一天了。”
他踉跄朝浴室奔去。
蓁宁等待了半个小时,他才从里面出来,身上换了柔软舒适衣衫,脸色还是有些白,却恢复了常态,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鼻尖。
蓁宁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却仍是什么也没有说,扶了他进床上躺着。
风容在第二日下午回国。
大哥在廊下拥抱她,然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蓁蓁宝贝长大了。”
蓁宁眼角有些湿润。
风容说:“以后带孩子回去给爸爸看看。”
蓁宁差点没哭出来。
杜柏钦站在她身后慌了神色,上前要拥抱她。
风容温和地说:“上一代的事情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有大哥在呢,蓁宁,安心过自己的生活。”
杜柏钦和他握手。
杜夫人正和司三指挥着佣人将大包小包的礼物往车上搬,这时也走过来笑着说:“哥哥有空常过来。”
风容客气谢过,杜柏钦陪着他步下大门的台阶。
司三迎上前来:“风先生,司机送你去机场。”
风容上车之前看了一眼杜柏钦,说:“好好照顾她。”
杜柏钦随意的一件白衬衣卡其风衣,手插在裤子口袋,闻言点了点头。
杜夫人礼数周到,给蓁宁在国内的家人都带了礼物,大包的珍稀药材补品,墨撒兰的香茶,传统王室瓷器礼品套装,还有昂贵的奢侈品牌配饰,甚至连嫂子未出世的小侄儿,都备了一对麒麟玉。
将一辆车塞得满满当当,还另外派了佣人陪同去办理托运手续。
杜夫人将泛鹿庄园收拾妥当后,上周飞回了巴黎。
临行前将杜柏钦和庄园内的佣人都各叮嘱了一番,她在巴黎有了自己的生活,并不过多干涉孩子。
杜柏钦在一楼开完会,今晚不加班,国防部众人喝完茶收拾文件离去。
杜柏钦回卧房与她商议结婚问题。
蓁宁头摇得毫不妥协:“我不想跟你结婚!”
杜柏钦只好搬出杀手锏:“孩子怎么办?”
蓁宁说:“孩子是我的。”
杜柏钦气愤地叫:“什么!”
蓁宁脸颊鼓了起来。
杜柏钦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低眉顺目地哄骗:“结婚有什么不好,你是杜太太,孩子们名正言顺地长大。”
蓁宁说:“王室结婚不是要婚前签订协议,倘若以后离婚,不能争孩子的抚养权。不能带走王室的珠宝和艺术品?跟你结婚怎么这么麻烦?凭什么妈妈的权益完全不受到保护?”
杜柏钦唉声叹气地道:“你脑袋整天想的是什么东西。”
蓁宁说:“以后离婚,我一定要孩子的抚养权。”
杜柏钦已经崩溃:“好吧,好吧,什么都归你,记得把我带走。”
蓁宁不满地看着他:“杜柏钦,我在认真地讨论问题。”
杜柏钦无辜地道:“我能不能列为珍贵艺术品?”
蓁宁大叫:“谁要!”
杜柏钦抱着她:“不管。”
夜里蓁宁睡下后,杜柏钦在书房里打电话给香嘉上:“她为何不愿意同我结婚?”
香嘉上正沉浸在温柔乡中,说话都带了点儿媚色:“因为她觉得或许本少爷也不错。”
杜柏钦要挂电话:“算了。”
香嘉上赶忙大叫:“哎哎,你不是来取经的吗,态度不诚恳一点——”
杜柏钦语带威胁:“少废话,快点说。”
这几日天气请好,白日阳光充足,泛鹿庄园的气温在缓缓回升。
今日难得杜柏钦大赦天下,蓁宁被允许去后山散步。
她回来时,暮色四合,看到杜柏钦的车已经泊在了花园道上,他今天回来可早。
司三在大厅说:“殿下在楼上,吩咐在楼上开饭。”
蓁宁上楼去,沿路走廊一片安静,她莫名地觉得有点诡异,警觉地推开了主卧房的门。
房内光线半明半暗,隐约如水的音乐声流动,一盏浅黄壁灯,烛台上有火光摇曳。
蓁宁定睛看了一眼房间内,忍不住蓦地瞪大了眼。
起居室中一张桌子摆放着精致杯盏,水晶花瓶插了一束浅紫鸢尾,从门后一直到卧房的床上,纯白的玫瑰铺满了一地。
整个房间在跳跃的烛光和花香辉映下,美得仿佛突然置身琼瑶仙境。
杜柏钦穿得衣冠整齐,款款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72
起居室中一张桌子摆放着精致杯盏,水晶花瓶插了一束浅紫鸢尾,从门后一直到卧房的床上,纯白的玫瑰铺满了一地。
整个房间在跳跃的烛光和花香辉映下,美得仿佛突然置身琼瑶仙境。
杜柏钦穿得衣冠整齐,款款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问题是他若真想装一下,偏偏就是好看得很,清俊消瘦的脸庞,雍容举止风姿卓然,不愧为康铎城内的世家之首的长公子。
如此良辰美景,浪漫得不似人间。
蓁宁看着一整个房间的繁花似海,非常不配合地笑场了:“殿下,你真不合适出现在这样的场景。”
杜柏钦举着指环要往她手里套。
蓁宁避开了他的手。
杜柏钦幽幽地望着她:“快点答应我。”
蓁宁扯了扯他系得工整的领带:“把衣服换了,下去餐厅吃饭吧,我饿了。”
房间里花香袭人。
蓁宁拉着他往外走去。
杜柏钦犹不死心:“蓁宁……”
蓁宁说:“出来了,房间里鲜花太多了。”
杜柏钦委屈地道:“我舍身不过博千金一笑。”
蓁宁终于板起脸冷冷地道:“你敢再进去再吸多点花粉进肺里给我试试看!”
蓁宁将他安顿在二楼吸烟室,便不再理会他,唤人进来将卧室的鲜花搬走。
一会儿佣人进来收拾房间。
蓁宁看了满地的花束,叹了口气吩咐说:“搬到我工作室的冷藏柜吧。”
她走到窗台去开窗换气。
蓁宁问:“这花摆放了多久了?”
佣人忍着笑意答:“十分钟。”
蓁宁略微放心:“还好。”
不然估计这房间今晚都不能再用了。
蓁宁仔仔细细地交待:“殿下起居的所有房间,都不能使用任何的空气清新剂,一丁点儿都不能。”
佣人答应着。
蓁宁又说:“吸尘后开窗通风,然后将所有的家具用清水擦拭一遍,去冷冻室取一支我调的香,蓝色的瓶子,在房间内点半个小时,然后熄了,再开窗换风半个小时。”
两个人到楼下的花房餐厅吃饭,杜柏钦颇受打击,喝着汤不说话。
蓁宁也不理会他,吃到一半,忽然往外面跑出去。
杜柏钦推开了椅子急忙跟过去,只见她扑在洗漱台上呕吐。
他心焦地问:“怎么会吐成这样?”
彩姐在一旁服侍她,经验老道地说:“有些妈咪到七个月还吐呢。”
蓁宁顾不着理会他们,呕吐物刺激喉道,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杜柏钦看得脸都绿了:“那怎么办?”
求婚的事情一时完全抛在了脑后。
晚饭后两个人去放映厅。
杜柏钦在角落的沙发开了一盏小灯看公文。
蓁宁坐在正中央看电影,好几年前欧洲的文艺片了,声音开得低了些,一首不知名的钢琴曲反复地响起。
她看电影也不专心。
手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打着拍子。
杜柏钦忽然说:“You are all I am living for。”
蓁宁幽幽转头:“啊?”
杜柏钦头也不抬地说:“那支曲子的名字。”
蓁宁愣了一下:“哦。”
一会儿女佣端茶进来,蓁宁怀孕之后口味大变,她以前十分钟爱吃各式海鲜,现在却闻都不能闻到腥味,以前不爱吃巧克力甜食,现在厨房的西点师傅忽然大受赏识,倍感圣恩隆眷,兴致勃勃地每天换着花式给她研发新的甜点。
杜柏钦看了她一眼,她前段时间太瘦,一直处在吃了吐的状态,只要是医生允许,基本不会控制她的饮食。
蓁宁举着勺子挖布丁,转头问:“你要不要?”
杜柏钦摇头。
蓁宁忽然说:“柏钦。”
杜柏钦在灯光之下抬头看她,眸色中有温柔的光华流动。
蓁宁说:“这一次你会否上前线?”
杜柏钦怕她担心,语气很轻松:“局势没到那么糟糕。”
蓁宁咬了咬唇:“香家的耐心也应该到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