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也一样,你千方百计想让我知难而退!其实你差一
点就做到了一一我答应陪童童参加朗诵比赛,没想到她能走到最
后。我都已经想好了,答应她的这件事做完,我就再也不对你一
一以后你要怎样,和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了。可你偏要来跟我道
歉,你要还和原来那样,凶一点、狠一点,也许我就被你骗过去
了。蒙细月,今天是你来招惹我的,是你又给我希望!”
苏三倾身过来搂住她,她早被他逼到沙发角,无处可退,无
处躲藏。他阔大的手掌贴在她背上,像有源源不断的热力隔着衣
料传过来。她越发恼怒,觉得他总是这样,给颗糖吃就要翻天,
非得天天给他脸色看才乖乖的。她恼得眉毛都竖起来,不料现在
使这一招为时已晚。他弯起身子将她整个人困在身下,手一伸便
把她捞起来,噙住她双唇,辗转吮吻。她恼羞成怒,狠狠在他唇
上咬了一口:“你够了!我只不过一时一一”
“一时空虚寂寞?”苏三替她接下下句,“你空虚寂寞,就
会随便找个男人上床?”
“是!”
“那我允许你把我当作填外空虚的替代品。”
蒙细月震惊地看着苏三。他整个人都欺过来,她躲左边,他
便吻右边;她躲右边,他便吻她左边,一边吻还一边笑着说:“
你知不知道,其实男人都跟我二哥或冯昙一样,得不到最好的,
如果有次一等的送上门来,他们也不介意一时充充饥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三停住动作。他上身紧紧贴住她,把她整个人往下压,一
手去解她的衣扣,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抚上来,最后他锁住她下
巴,双目里光芒慑人,定定地笼住她:“新社会了,男女平等了
,女人也可以养面首,来吧!”
“你疯了!”
他紧紧扣住她下巴,逼迫她直视他的双眼。他就这样直勾勾
地望着她,眼神清澈如一望见底的深渊:“我不在乎,只要你有
一点舍不得我,有一点就好,你爱别人也好,只要有一点,你让
我进来,我就可以把别人都赶出去。”
“我没有,我根本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
“你总喜欢把自己形容成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我知
道你要树立威信,要让别人都怕你,可你用不着这样对我,因为
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为我好。”
“我不是为你好,我是一一”
“我知道,因为我是你老板嘛,所以你得捧着我。你要真这
样想,你就更该依着我由着我,从我这里尝到更多的甜头。可你
没有,你怕我出事,怕我乱花钱,怕我跟苏年学坏。吃晚饭的时
候我想了很多,我跟人打架进局子,你来接我,不怪我没让你睡
好觉,只怪我不知轻重;冯昙出事的时候,你又骂我,可你还伤
心,以为我学坏。你要真有你形容的这么不近人情,为什么不干
脆哄着我一点儿,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是任你予取予求?
”
“我怕麻烦。”
“你不是怕麻烦,你是不敢。”苏三托住她下巴,食指在她
唇上细细摩挲,“既然你不敢,现在我连理由也一并给你,以后
真出什么事,你就告诉别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逼你的。”
他把她所有的伪装都毫不留情地扯下来,只余下她,无从掩
饰地,面对他炽如烈火的剖白。
蒙细月又想到那朵盛开在寂寂悬崖上的花,独自盛开,独自
凋零,春去秋来,无人回顾。以为往后的千年岁月,也都将这样
度过,在已近枯萎的季节,忽有人专程来灌溉。
这样的关怀,如灭项之灾,汹涌袭来。
他再吻下来的时候,蒙细月怔怔地竟没有拒绝。他吻得细致
绵长,到最后她觉得有些缺氧,不知不觉地融在他怀里,双臂也
攀在他脖颈缠绕起来。她不知道这小小的举动对苏三简直是久早
之甘霖,克制忍耐着的吻瞬间变得侵略性十足,动作上也开始试
探她、撩拨她。她很快明白过来,知道他脑子里又想些什么,恼
得满面绯红,气急败坏地推开他:“你成天脑子里就想这些事!
”
苏三不说话只冲着她笑,笑得傻里傻气的,唇角有一丝血迹
。蒙细月不知道她咬的一口这么重,心虚地去抽纸巾来替他擦。
苏三乐得都要飘起来了。她还是那样的眼神,眉尖轻轻地蹙着,
透出点嗔怪和怨怒,他却觉得和原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是质
的飞跃,质的飞跃!
他双臂一紧,重又吻上她的双唇,手脚也不安分起来。她穿
着家常的衣服,玲珑曲线全被掩盖住。他摸索着这些曲线,感受
到她轻微的颤抖。他热切地吻她的眉眼、鼻尖、唇瓣、耳垂,顺
着颈线往下。她颤抖得越发厉害。苏三心里觉得这和上一回是不
一样的,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但他心里知道这和上次是不
一样的。他的吻不断下滑,他感觉到她也是有反应的,更加渴切
地想要唤醒她。然而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抱紧他,闷得他无法呼
吸,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苏三也停住不动,双手在她背上缓缓摩挲,试图让她放松下
来。过了一会儿她放松双臂。苏三抬起头来,他背着光,她眼里
晶莹闪动,还有些恳求和企盼。他心里慌起来,连忙去吻她的眼
睛,轻声问:“怎么了?我……”
蒙细月目光迷离。他抚着她的脸,她双颊也烫得厉害,通红
通红的,苏三终于明白这次和上回的不同在哪里了。他放缓双臂
,拥着她细细地吻。他知道上一回蒙细月多多少少是有些自暴自
弃的心态,冯昙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不仅自暴自弃,大约还
觉得对不起他,索性放纵自己,一切都由着他。
这一回是不一样的。
苏三知道蒙细月其实是原则性掌握得很死的人,她心底深处
到底无法接受毫无感情的肉欲。他欢喜,因为知道她这一回也是
认真的,只是她需要时间;他心里又有另一种欢喜,因为看到蒙
细月这样不露于外的小女儿态。
“我可以等。”他搂她到怀里,轻蹭着她鼻尖,像哄小女孩
似的,“我明白的,我懂。”
蒙细月仍在他怀里轻轻颤抖,像在海上漂泊很久的船只,突
然驶进一处港湾时,那样的失措和茫然。
苏三便这样搂着她,窗外的月光悄悄地探出脸来张望着他们
。他身体里有一股很强烈的冲动,想要和她唇齿相依,赤诚相见
,甚至干脆化开了融在一起。
然而他心里还有另一股更坚定的信念在告诉他,这一切的等
待都是值得的。
他希望有一天,这个女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夜色深沉,蒙细月在他怀里轻轻挣脱开来。她一张脸红得厉
害,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表现,闷着头老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
“谢谢,苏三,谢谢你。”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仍局促。苏三知道她这是要下逐客
令了,换作原来,他肯定要死皮赖脸地留下来,生米煮成熟饭,
桃木刺成扁舟,一次两次三次,保准让她再离不开他。
现在苏三倏然生出信心来,他相信蒙细月不会让他失望。
蒙细月送他出门。临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来,双手一捞把她
困在怀里,狠命地吻下去,吻到她腿脚发软,双手如藤萝一般攀
在他脖颈上。到后来苏三又有些心猿意马,这一回蒙细月轻轻拨
开他的手,极温柔地抚着他面颊,又在他唇边伤口处蜻蜓点水般
地一吻:“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翌日清晨,蒙细月一开门,就看到苏三杵在门口。她正拎着
个垃圾袋准备放到门口等客房服务员来收,打开门就看到苏三跟
愣头青似的杵在那里,想叩门又十分犹豫的样子。她皱起眉嗔问
:“干吗呢,巡逻放哨啊?”
苏三咧嘴就笑,乐得半天忘记进门,等蒙细月横眉怒目低喝
一声“别杵在外面丢人现眼”,他才走军姿似的昂首挺胸大步猛
垮进来,反扣住门就往蒙细月脸上凑。蒙细月何等样人,两分钟
工夫便足够她清醒,更何况过了一整晚。她毫不留情地拍开他脑
袋:“发什么疯!”苏三知她顾忌童童,怕女儿乱想,口上答应
得好,绝不在童童面前对她动手动脚,却全然是阳奉阴违。
蒙细月给童童盛早餐,他帮忙违碗筷,趁机在她指尖上流连
;她给童童整理书包,他又跟在身边,凑到她耳边想偷吻她,被
她发现。他狡辩说“我只想跟你说句话而已”;吃早餐的时候,
他又偷偷在餐桌下去的钩她的手指头,她狠狠踩他,他借机连腿
也拐上来……开车送童童去幼儿园,童童班上的女老师难得看到
他们俩一起出现,很有些兴奋似的,不住地跟蒙细月说童童这次
朗诵比赛拿奖后的情况。若不是蒙细月几次看表说要赶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