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细月气得在他脑袋上猛敲栗子,他却只是笑,等笑够后才
解释说:“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在哪里吗?”
蒙细月撇撇嘴:“男人好色。”
“不,”苏三正色,“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在于,男人第一次
上女人的床是很难的,以后会越来越容易,而女人则恰恰相反。
”
他话音未落蒙细月已变了脸,好在他很迅速地补充说:“可
是我天天都想你。”
蒙细月脸色稍霁,苏三又笑着说:“说明你对男人还有很强
的吸引力……”
她想苏三大概也看出来她心神不定,只不过他把她的心神不
定理解为离婚后的失落和不自信。他试图安慰她,却适得其反。
蒙细月扭心的便是他的这种认真,她觉得自己的心理是如此
矛盾。
苏三若当她和以前的女朋友那样,她不甘心;可他若真真正
正用起心来,她又担心。
热水层层地浮起来,泡得浑身酥软,蒙细月轻轻揉捏眉骨,
试图缓解连日来的紧张情绪。
咚、咚、咚。
好似有人在叩门,蒙细月睁开,眼以为是童童,因为家里只
有她和童童,浴室的门也虚掩着,方便童童找她。她伸头去看门
,发现门没有推开的痕迹。她疑心是自己幻听不,料又“咚咚咚
”的几声,这回还有人声“阿Moon,开窗。”
蒙细月吓得魂飞魄散,倏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意识到自己未
着寸缕,忙又扯过浴袍披上。她四下张望,终于发现在不到一米
见方的通风窗处,贴着苏三明亮笑容的脸庞。
“啊一一”蒙细月的尖叫戛然而止,纵是平时多镇定自若八
风不动的女人,在自家浴室窗口见到一颗男人头,都很难从容不
迫。她一瞬间有抄起什么洗发水或沐浴露的瓶子砸向苏三脑袋的
冲动,旋即醒悟过来这是在七楼,那浴室窗户的外面……似乎只
有一根水管!
苏三该不会是沿着那根排水管道爬上来的吧?
蒙细月惊惧交加,偏偏苏三那张脸还贴在窗沿上,轻声地唤
她:“我手要软了。”蒙细月吓得什么也顾不上,踮着脚去拉苏
三进来。浴室的窗设计成滑动式的,只能拉开一半,苏三勉勉强
强钻进头来,腾挪缩身老半天才爬进来。蒙细月长舒一口气,手
一松,苏三整个人都掉进浴缸里。蒙细月气得牙根痒痒,再一看
自己,浴袍也在拉拉扯扯间,松垮半敞,大半截落到浴缸里被水
浸湿,更是羞怒交加,恨不得一脚把苏三踹死在浴缸里。
苏三仰躺在浴缸里。他为方便爬水管,只穿了件白背心黑短
裤,掉进浴缸里还直乐,老半天后他呀了一声,原来他手机也别
在短裤兜里,这下已浸了个湿透。他也不用蒙细月招呼,自顾自
地把背心短裤脱下来扔在一旁,双臂张开扶住浴缸,长舒一口气
,双目灼灼胶在蒙细月身上,眼里尽是狡黠得意。
蒙细月稍稍定下神来,把水淋淋的浴袍在身上裹了又裹,紧
了又紧,想端两脚踹醒他,又怕下脚重了。她恼得一张脸扭作一
团,恨恨道:“这苏珊城市花园还评过什么金牌住宅区呢,治安
就这水平?你这种,你这种一一这种贼啊,就该开两枪让你掉下
去摔死!”
苏三笑得越发得意,沿着浴缸壁摸索过来,长臂一伸将她揽
入怀中,沿着她耳廓吻下来:“我这是从小练过的,做贼的但凡
有我这身手,偷了你也不算你亏!”
“你从哪儿爬上来的?”
“水管。”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苏三哧哧地笑,贴在她耳垂上细细吻噬。她愤愤地想要推开
他,却被他缠得更紧,落在耳边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你不开门
,我只好爬墙。”
“你一一流氓!”
“是是是。我流氓。”苏三双手搂在她腰上。他这样赤裸地
拥住她,浴室的温度仿佛顷刻间升腾上来。她浑身的肌肤也都烧
起来,泛着微微的红。他的唇,他的手,沿着水波荡漾游弋,阔
大的浴袍也被卷成一团湿布被他扔出去。他双臂紧紧箍住她,一
瞬间有想要把她勒入他骨肉间的奇异感觉。他浑身上下像燃着火
,烧得她每一寸肌肤都疼痛起来。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什
么叫惧怕,什么叫忌讳,什么叫克制,只知道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正向四肢百骸翻腾奔涌。
苏三反过身来,将她紧紧压在浴缸尾。起初她还试图反抗,
可四溢的热情欲望如沉寂已久的火山一般喷发出来,无法遏制,
肆意喷薄。
如寂静黑夜里直蹿而上的烟火,刹那间爆炸开来,绽放出耀
遍星空的火花,然后四散飘荡,找不到落地的点,只能不断燃烧
,燃烧,直至毁灭。
苏三的吻开始失控,她亦如是,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嵌入他
后背肌肉,一松一紧之间,更叫他沉沦陷落。
“妈妈!”
浴室的门忽地被推开,蒙细月如梦初醒,想也不想便把胸前
苏三的脑袋猛地摁到水里,手忙脚乱地想要拉点什么东西来挡住
他。童童抱着漱口杯和牙刷站在浴室门口问:“妈妈,今天搬家
我也好累,我先睡觉觉好不好?我在床上等妈妈。”
“好……”蒙细月咝的一声,不知是不是苏三在水下被呛到
,她生怕被童童看出端倪来,只顾把他往身后推,一边哄着童童
赶紧离开,“乖,童童自己去卧室的卫生间里刷牙,累了就早点
休息吧。”
童童点点头,掩好门出去。苏三嗖地从水里钻出来,大口大
口端着气,瞧着蒙细月张皇失措的模样,又促狭肆意地笑起来。
蒙细月恼恨地把他往水里摁:“看看你,都是你干的好事!”
苏三满头水淋淋的,短短的鬓角也服帖地顺在耳边,晶莹的
水珠从他头上额上慢慢往下流,在晕黄灯光的浴室里,流淌出一
股暖昧涌动的暗流。他还未来得及取笑蒙细月,忽听她呀的一声
,指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你怎么搞的?这么大一条口子,还在
流血!”
“爬上来的时候划到的吧。”苏三不以为意,“没事!”
“还夸自己练过的!”蒙细月拿毛巾帮他擦拭血迹,洗净伤
口后血又丝丝溢出,蒙细月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看看你,整天
疯疯癫癫的,不是伤这里就是碰那里,上次也是,没事乱开什么
飞机,那是随随便便开的吗?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样!”
“都说多少次了,上回不是我的问题。”苏三急急辩白,“
上次是阿粤主控,他自己心不在焉。我二十岁就考过滑翔机和自
由气球,还参加过各种紧急救援的训练,你去空军挑俩飞行员过
来,都未必比得过我!”
“反正你技术不好,每次都出乱子!”
苏三被她这句话惹得不高兴,虎着脸盯住她,棱角分明气焰
冲天的模样。蒙细月起初还和他怒目相向,对视没几秒后发觉不
对劲,连忙伸手去抽浴巾。他却双臂一钳,狠狠按住她,恶声恶
气地问:“我技术不好?”话音未落他就张嘴往她脖颈上啃下来
,力度不重,却咬得她又痛又痒,说不出的难耐感觉。她缠扭着
要挣开他,却怎么也挣不脱。他需索贪婪,全然不给她一丝机会
喘息。刚刚因童童打断而未烧透的那把火,如火遇风一般,呼啦
啦地肆虐呼啸,顷刻间又将她点燃起来。
汩汩水波里热情蔓延,那具年轻而精力蓬勃的躯体,似乎把
浑身的活力都注入她的身体。
蒙细月无法再压抑心底的欲望,也不想再压抑,只任由它奔
腾激流,肆虐于五脏六腑。
如盛夏漆黑夜空彻底燃尽的烟火。
烟熄火尽之后,缭绕余温不退。
恍惚之间,蒙细月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躯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如浮萍漂于水波之上,婉蜒而下,逝于无声。
水汽氤氲弥漫,苏三久久地伏在她颈肩。仿佛在天荒地老、
海枯石烂之后,他吻在她耳边,极轻极轻的声音,辗转呢喃:“
Moon,我爱你。”
蒙细月收揽双臂,搂住他轻喘于她胸怀之间的头颅。他脸庞
仍泛着微微的潮红,水珠零落,双眸明亮。她轻抚他俊秀面庞,
仰头在他唇上默默一吻。
空气里那些迤逦的、缠绵的、暖昧的情绪渐渐消退,只余纯
净柔和的呼吸,绵密交融。
突如其来的撞门声又一次打破这不沾一丝杂质的缱绻:“妈
妈,Uncle Susan答应我明天一起去吃过桥米线的,米线不算贵
吧?”
蒙细月惊骇地望着地上卷作一团的背心短裤,期盼童童的观
察力不要那么敏锐,笑得心惊胆战:“不贵,不贵,妈妈明天和
Uncle Susan带你一起去吃,赶紧睡觉去,乖。”
童童又拍拍嘴巴打哈欠,拖着小狗骨头的抱枕转身回房去。
苏三惊魂未定地从水里钻出来,这回全剩下狠狈不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