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兮你急什么?也许人家早就走了呢。你见到她又怎么样,你会原谅她吗?我不知道,我不管,反正谁在寒冬腊月里在外面冻这么久都会受不了!心里越想越急,恨不得一下从十几楼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寒冬腊月= = 看到这个词我笑了许久
鬼天气!简直快热死老娘了......
☆、第六十二章
前两天茫茫的大雪至今仍有残迹覆在地上,路灯下几乎哪里都泛着白亮,有个人是不会看不见的,可是她在何处?真的已经离开了么?很好,选择得对,我根本不值得等。
“黎晴……黎晴!”是贝的声音,我立刻赶过去,原来她还在,一直睡在亭下的长椅上。眼前这场景忽地和记忆里的某天重合,贝怀里的可人如沉睡的天使般美丽得不可触及,散乱的长发下是一张俊得诱人的小脸……只是今日,俏颜的主人刚缓缓睁开眼便对上我的注视,见到我,毫无血色的脸上竟然瞬间绽放出一个让人暖透心底的微笑。
我怔忡,忘记已经多久没温习她的笑脸,这样云卷云舒般的恬然自从离了她我的生活里貌似不再有过。直到贝的一声喝令才把我叫醒,看来黎晴体力透支得不轻,需要我背回去。看得出她稍顿的迟疑,我没有说什么,接过她的手,一双我曾极爱吵着要把玩的纤柔,现在却僵硬得仿佛失去生命力。
还是那样轻盈,或许她又瘦了些,我几乎感觉不到背上的重量,可心头偏偏沉得喘不过气来。黎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不痛痛快快要我的命,却悄悄把心牵走。
用毯子将黎晴层层裹住,又强迫她喝下一大杯温水,尽管极力忍着,可双唇颤抖得那么明显我怎能看不出来?她默默坐在沙发上一直微垂着头,贝在眼前忙来忙去,有她照顾很好,我只冷淡地抱臂靠在落地窗前。哼,苦肉计么,我真不想吃这一套,但心知肚明自己为何还要蹙眉。路少兮你实在没出息,要么别心软,要么你放下那虚伪的坚持。
谁在控制我还是心之使然,见黎晴几个喷嚏后发红的眼圈,我又不禁屈身坐在她身旁。扯出几张餐巾纸帮她擦鼻涕,她立刻接过来自己动手,想摸摸发烧与否,她也下意识稍稍偏头。她倒够狠,能抵触得如此决然,但想划清界限还来找我做什么,演得可真楚楚可怜。
“死不了就请离开这里,要是快死了就去看医生。”我慵懒地打着哈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她明显一怔,一双晶莹闪烁的眸子终于肯正视我。眼泪毫无预兆地溢出来,狠狠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脸蛋。妈的,怎么又哭了,心里的烦躁暗暗搅动着疼痛,我立刻转移视线。
“贝,送客。”我漠然转身,不知为何嗓子哑得生疼。
她急切站起来拉住我,“少兮,我有话对你说。”二十八天未听,她的声音还是这么悠扬动心。
“不想听了。”我硬生生将她扯到门口,等她自己开门出去,给彼此之间留下最后一步余地。
她抵在门板上,脸色差得几乎无色透明,紧蹙眉头忍着眼眶里的汹涌。对,就这样忍着,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流泪。她深深呼吸几下后,颤抖着说:“少兮,三年前谢谢你救了我。”
三年前我才高一,我们就认识了么?我为什么没有一丝记忆?我疑惑地盯着她细细打量,仍想不起她那时的样子,我还救了她?
“那晚,我被路启远带回你们家……”看着我骤然瞪大的眼睛她随即住口,一脸忧虑地扶住我。
哼,我可真是没用,腿竟然会软下去,眼前也上了一层水雾。
原来那双眼睛,一直望着我犹如揪住一根救命稻草的眼睛属于黎晴,怪不得初见时我总觉得那么熟悉。三年前被路启远夹在臂下的小女生竟然是她……竟然是她,是的,我用自己的身体换了她的周全。眼泪怎么还在流?不过是这件陈年往事罢了,并不后悔,真搞不清自己脸上的湿润到底为何而淌。
被胶带封死的嘴巴和鼻子,只露出天使一般透彻的眼睛,却饱含着人间最伤心欲绝的泪水。那急切里充满了渴望被释放的炽热,恐惧中又闪烁着一种听天由命的苍凉,这样一个小女孩,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救她。
“少兮……”她又轻声唤我,黎晴,你最好住嘴,不要说是因为还人情才一直对我这么好。我的坏脾气是不是很难忍受?蛮不讲理,无由打你,你却总是对我笑,还是那样风轻云淡,曾让疯狂的我认为你傻,你虚伪。你还要继续忍受吗?如果是,那你真的大可不必,因为你根本还不起,路启远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你再补偿我也逆转不了。
“少兮,我欠你的,别赶我走。”是被情绪所扰么,一向冰雪聪明的她居然真说出这样的话。
“滚……滚!”或许她都计算好了,这才是她希望听到的答案。
“不打我么?”她嘴角努力挑起一丝苦笑,吃进泪水也没有在意,“他原本已经答应放过我了,你却冲进来。”
脑袋嗡地一下像被谁打了一闷棍,又如独自站在台上,下面亿万看客在放声大笑。不,别告诉我黎晴眼底充斥着的不是嘲讽而是心疼!打你,我当然要!让我撕撕看你这张俏脸是真心还是面具。黎晴,既然骗我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来,你为何总是把人逼得如此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冬天喽~~假装..假装..假装..
= = 热死算了,哎.....
☆、第六十三章
贝发疯似的拉住我,却被我以强百倍的力道甩开,这么看来真正疯了的似乎是我吧,可在这种状态下的一巴掌就被黎晴生生接下了。她踉跄着倒在地板上,擦净嘴角的血迹又孤勇地站起来,云卷云舒般对着我展开一抹灿烂。黎晴,我这样做真的能使你安心些么?
“说点我想知道的。”我冷声喝道,自己则窝坐回沙发里,用力揉着眉心使其舒展,发疯后的身体真是疲倦极了。
她略微停了停,依旧直直站着,平静下透着隐隐哀凉,“父母去的早,亲戚家不富裕,弟弟还小,所以我就边上高中边出来打工。可是年龄不够、没有经验,被人家骗到夜店去,就在那里遇到了路启远。”黎晴果然还是这么聪明,了解我所想的。
“那他为什么会放过你?”我红着眼一束寒光射向她。那时秋心刚刚去世,路启远的情绪极其低落,既然都被他带回家弄上床的女人不可能不要。
她尽量压着自己的激动不敢表现出来,也对,再伤心也超不过我了吧,而现在的我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我记得被他灌了很多酒,头晕得厉害但也不忘大叫,于是他堵住我的嘴巴把我带回家。我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叫不出声来却还是流泪,他……”黎晴开始有些哽咽。
我该向她道歉么,这样被人逼着揭开自己伤疤的方法确实太残忍了,可是最残忍的结果还是落在我身上,又是谁对不起我呢?
“说不下去了?后来两人的关系不是发展得很友爱么?”想起路启远每周送她的各种奢侈品,我恹恹嘲弄道,他可真是难得一次怜香惜玉。
黎晴轻蹙眉头,脸颊上微微泛红,终于松开被咬得青紫的下唇,“他不顾我的反抗还是吻上来,他……我,我向他要钱,心灰意冷地想,要是能挣到钱,就当把自己卖了……”
“哼,把自己卖了?不如说卖的是我吧。”我淡淡一笑,不知道有没有掩盖好内心不安的绝望,“他就是怜爱特别的女人,你要主动献出自己他却不想要了。唔,早知道你这么聪明,我就不闯进去了。”
没想到这么悠哉的语气竟使她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俯在我膝边不住道歉。
“不早告诉我是怕我生气?”我缓缓抚着她的黑发。
她哭得连鼻子都红红的,抬眼望着我微微点头。
“是这样啊,那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不会生气!”我们猛地揪住她的头发,痛得她闷哼一声,蹙着眉却依旧挤出一丝微笑,“迫不得已,惹你生气强于被赶走。”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扯开一弯漠然,她却风轻云淡地灿烂起来。傻子,还期待与我共处么,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对你爆发。
窗映残月,霜凝低梢,我置身于一袭寒风中。丝丝烈酒入口,划破食道,烧伤胃部,这样的感觉还不错。思绪被缠绵的醉意浸染,又立刻在凛冽中清醒,来来回回无尽无边。忽然觉得心慌,过不了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想到这包容一切的黑暗即将要被光芒吞噬,仿佛什么都是沉痛的。
这短短半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想起任何一件都压抑的让我无法呼吸。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路少兮原本清冷如冰的生活怎么被踩得一片粉碎?或许,认识黎晴和贝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她们让我变得心软,腐蚀着我的坚强,融化了我的冷漠。而和路启远的抗争更将我桎梏,蹂躏着每一寸疲惫不堪的自我。他犹如一个无休止的复仇战士,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把我推进深渊,在我绝望至极时又出手拉我,不等站稳便又松手任我狠狠坠入。到现在为止,我已然分不清我们之间到底谁欠谁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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