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念那一日的烧鸡,她同他撒谎,跟他回了家。
阿枣要离开了,她嫉妒心太强,一定做不到留在他身边尽心伺候他一家人的。
眼不见为净,她逃得远远的才好。
阿枣将昨夜视为一个绮丽的梦,她感恩这一夜的共眠。
她记得林然昨日多进了一碗鱼羹,他爱吃,她就想再给他煮一回,也算是累积一些离别前的美好记忆,供她老来回忆。
阿枣再次寻上了刘二哥,她同他买过好多次鱼虾,对方待她如妹妹一般,总卖她便宜一些。
刘二哥今日没有来瓦市出摊,他和阿枣说过住址,阿枣能直接取他家宅里买新鲜河鱼。
到了刘家,阿枣敲响了斑驳落漆的院门,问:“刘二哥,你在家吗?”
刘二哥请阿枣入门,笑问:“又来买鱼啊?”
“对,想要挑两条新鲜的鲈鱼。”
“有有,专程为你准备的!”刘二哥请她到屋里小坐,又给阿枣看茶。
刘二哥本来是要去拿鱼的,刚走两步,又回头意味深长问了阿枣一句:“怎么不喝茶呀?是茶叶太次等了,不合你口味?”
“怎会!”阿枣端茶喝了一口,她实在喝不出茶味,只能干瘪瘪赞叹,“好茶。”
“是吗?阿枣妹子喜欢可太好了。”
刘二哥话音刚落,阿枣就觉得不大对劲起来。
她忽然浑身冒汗,口干舌燥,再看眼前男人都多了一重影子。
“咣当”一声,茶碗落地,碎成四瓣儿。
阿枣恍恍惚惚,问:“这茶……”
刘二哥奸笑两声:“阿枣妹子独身来我家宅里头,不就是暗示这档子事吗?哥哥成全你,咱们行了好事,过两天就拜堂成亲,你看如何?”
阿枣这时才明白,原来刘二哥给她占鱼虾便宜,都是为了今日的诱.女.干!
恶心。
阿枣忽然反胃,干呕起来。
她低头,捡起一块碎瓷,藏在手中。
待刘二哥饿虎扑食迎向她,阿枣当机立断挥舞手里锋利的瓷片,划伤了他的手臂。
一时间,血流如注。
刘二哥尖叫一声,捂住了手。
趁此机会,阿枣强忍不适,夺门而逃。
她不敢在街上逗留,一路跑回了家。
阿枣要寻林然,这世上,她只信林然。
好在林然这几日居家等待应皇城殿试,没出家门。
他醒后没见到阿枣,整日心不在焉。
远远瞥见阿枣入了院,把院门关得严丝合缝,心生疑惑。
还没等他唤阿枣过来,小娘子便一路奔来,歪到了他的怀中。
阿枣燥得浑身血脉都要炸开,她仰头,看着林然就落下眼泪:“郎主,我难受。”
林然被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
阿枣嘴一瘪:“刘二哥的……茶,有问题。”
这话一出,林然再不懂门道也知,贼人是给阿枣下了药。
他心生杀意,头一回想将人挫骨扬灰。
可林然上下打量阿枣,她衣裳齐整,该是没有受到伤害。
幸好。
林然松了一口气,盘算着日后如何处置这等奸人。
阿枣却失了态,她触探上林然微微突起的喉结,如久旱逢甘霖,一下子通体舒泰。
她胆大妄为,半推着林然入屋。
温香软玉在怀,林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可能抵得住心上人投怀送抱。
他卑劣地任人摆布,不做抗拒。
阿枣却以为,是她欺辱了林然。
郎主宠爱她,自然随她予取予求。
阿枣一面褪去身外之物,一面落泪,求他垂怜:“郎主,帮帮我……求您,帮帮我。”
她快要撑不住了,整个人都炸开了。
灼烧的天火入冷彻寒泉,天上地下一交织,唯有滚滚喷发的白烟。不住钻入,不住涌出,最终填了所有欲壑,满满当当。
愿意的,不愿意的,都给了。
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求了。
阿枣也不知今日是何等的荒唐,是随了她的愿,还是从了林然的意?
本是白昼,一番动作下竟到了深更半夜。
阿枣的药力早过了,她脊背都是汗,窝在林然怀中。
她吓了一跳,忙裹住衣绸,在榻上给林然赔罪:“郎、郎主,我罪该万死,对你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林然不语。
他很想说,被下.药的人是阿枣,若他不愿,她也不可能成事。
毕竟后半夜半推半就使力气的人,应当是郎君吧。
他面上烧红,眼下还要维持男人自尊心,叹声:“我苦守二十年的清白被夺,人活着已无了生趣。”
闻言,阿枣惊慌失措,道:“我、我会负责的!”
“你不是要离开林家开铺子吗?”林然苦笑一声,“你舍了我去,如何负责?”
“我、我不开铺子了,我不走了。”
林然没想到,想留住人是这样简单,只需牺牲一点色相。
他满意,又道:“既是这样,咱们不妨做一笔交易吧,也算是你对我的补偿。”
“郎主但说无妨。”
“我无意娶亲,然而官场上总有大员想嫁小娘子于我。官场纠葛,内里复杂,我不欲同任何一族沾染干系。若我已有婚配,便可得耳根清净,亦可守住寒门立场。”林然道,“妻族出身微末,于我有益。你我不妨成亲,反正已有夫妻之实。你放心,往后我不会亏待于你。林家家财,尽数归你,也算是全了你爱财的秉性。”
“……”阿枣呼吸一窒。
那个,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辛苦大家看到这里~
灯灯在这里稍微解释一下我的设定。
文中的寒门子弟,我设置成家中无官人(做官的人),没有权势的普通人家。
这个范围比较广,有真的穷到揭不开锅的赤贫农民,也有家里温饱没什么问题的小农户,至少吃喝能自己解决。
一般能参加科举考,还能读书的士子,即便寒门出身,家里一点点的余钱是有的,不然连上私塾的脩金都给不起。
所以林州牧林然的设定就是,家中独子,没有多少钱,但是父母亲还是给他攒了考试的钱,对他很疼爱,大概是这种情况~大钱没有,温饱没问题的普通人家。
关于林州牧在京城家宅的解释,林州牧大概现如今有三十多岁了,孩子要的很晚,比沈寒山多做官好多年,所以月俸积累起来,京官攒一个宅院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而沈寒山的话:对外声称家境贫寒,乃是寒门子弟。实际上……涉及主线,就不多言了。
反正大家对于小沈的话,就看一半信一半吧,这个人没几句实话的(不是)
第五十三章
大庆七年, 林然和阿枣成亲完婚。
金龟婿被一名家世磕碜的农家女钓到了,朝中一些暗地里意图拉拢林然的老臣们面上不好看,官场上待林然也颇为冷淡, 然而林然却误打误撞,得了君心。
一个不依仗妻族势力且能守住本心的纯臣, 正是开国不满十年的新君愿意培育的天子门生。林然受的恩宠皆为天恩, 他因君高楼起,因君高楼塌,这样的文臣为求上青云,会为君王赴汤蹈火。
故此,林然很得官家器重,初入官场便事职从五品上刑部都官司郎中。一时间,风光无两。
阿枣真似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递上门的请柬变多了, 不少官娘子邀她赴宴,比她高官衔儿的讨个见面情, 比她低官阶儿的趁机阿谀奉承耳边吹风。
阿枣看着桌上一堆名帖,头都大了。
待林然下值, 她同他抱怨:“郎主,官娘子们这般闲暇吗?光是赏花宴都有十来个名头, 今儿瞧菊花, 明儿看牡丹, 一样盯一天,有什么趣味?还没我在家中吃果脯来得开心。”
林然听她娇憨抱怨, 嘴角微微上扬。
他探指, 抵了抵阿枣的唇:“都多少回了, 叫你改口。”
闻言, 阿枣忙捂嘴,小声嗫嚅:“夫……夫君。”
林然逞了丈夫的能耐,满意颔首。
他褪下染了尘土的外衫,牵过阿枣,落座榻上,问:“你今日吃了多少果脯?”
阿枣一愣,知道是自个儿此前说漏了嘴。
她结结巴巴:“就……就一匣子,没多吃。”
“是吗?待会儿我问问霜竹便知你实情。”
霜竹是林然在外城置办了二进小官宅后雇来的女使,如今他有官身,也有月俸,不必同从前那样拮据。要紧的是,他不愿阿枣事事亲力亲为,他娶她,是要她来享福的,而不是磋磨她的。
一听林然会查探虚实,阿枣顿时攒眉蹙额,嘟囔:“那好吧,两匣子。”
林然微恼:“前几日不是闹牙疼吗?还吃那么多蜜淋果子?你许诺过我的,往后听话,决计不再贪食。好娘子,原是撒谎成性吗?”
他将这事儿越说越严重,阿枣懵了。
她就是嘴馋,哪里有故意诓骗他的意思?!
该怎么办呢?
阿枣不欲同林然生分,也不想他生闷气。
于是,她下定决心,撅起抹了樱桃口脂的唇,亲了林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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