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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教夫君觅封侯 (谢朝朝)


  姜锦与凌霄相视一笑,随即朝他招了招手,笑道:“进来,在外头站着做什么?”
  薛然露出一点稚气的笑,他飞快地窜了进来,又自告奋勇地斟茶水。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其实喜欢替大人跑腿做事,倒好了茶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点骄傲的颜色,仿佛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竟比练完一套拳法看着还要高兴。
  实在可爱,姜锦脸上的笑意总算真切了一点儿。她故作姿态地拿起茶杯,品了品这盏中的白水,旋即仰脖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添了好几回,把一壶都喝光了。
  回来的路上她没心情,水米未进,到了家里倒头就睡,现下当然渴得很,只有牛饮的做派。
  姜锦煞有介事地赞道:“果真不同,阿然倒的水都要甜一点。”
  凌霄偷笑。
  可小孩儿听不出揶揄的意味,他高兴地把胸脯一挺,又从袖中摸出姜锦先前交予他说要给裴临的那枚小小的平安扣,说道:“姊姊,我按你说的做了,但师父他没有收。”
  姜锦的虎口依旧抵在额角,她当然还记得这茬,打起一点精神问:“他……是什么反应?可有说什么?”
  先前姜锦回范阳后转天就走了,凌霄不清楚那晚她和薛然安排了什么。
  忽然间听到薛然说起这事儿,她抬起讶异的眼神看向姜锦。
  姜锦同她道:“一会儿与你细说。”
  而薛然回想着那时的情形,表情有些苦恼。
  他摇着手指,纠结着,开始一五一十地复述。
  “师父听我说这个物件是姊姊要捎给他的,脸色便古怪了起来。”薛然咬着唇,道:“他像是在考虑什么,很快就冷着脸问我,你可还说了些什么。”
  只是脸色古怪的话,倒是很难判断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姜锦思索着,目光跟随自己的指尖在木质的桌面划过。
  她轻声问道:“那,你可把我那句话说与他了?他又作何反应?”
  姜锦知道自己这事儿干得不地道。
  ——使唤一个小孩儿,用假话去试探裴临,说自己已将一切都查清楚了,却只为试探他的底细。
  不过没办法了,裴临不会将他了解的实情告诉她,他只会自顾自地行动,以“保护”为名行禁锢之实。
  他知道的,到底是这个玉扣所牵系的真相,还只是姜游遗言牵扯下的表象?姜锦不知,只能如此下手。
  薛然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继续回想,良久后,他终于措好了辞,一字一顿地道:“师父他……他当时笑了,还说,让姊姊不要来激他了,说拿这个玉扣作幌子很拙劣。”
  游移的指尖一顿,姜锦似笑非笑地舒了口气。
  如此说来……那他便是不知道了。
  在裴临的视角里,这只玉扣与她身世无关,大概只当她是查探无门,拿无关紧要的东西胡乱试探,当然很好笑。
  说到这儿,薛然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继续往下说道:“他……师父还让我告诉姊姊,说很多事情,他自有成算,插手的人多了,反倒不妙。”
  凌霄听了个七七八八,闻言颇为愤慨,她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差点没拍案而起,震声道:“还当自己是谁呢?他有个屁的成算!什么臭男人!”
  姜锦没凌霄这么激动。
  她的表情淡淡的,说起话来亦是淡淡的,情绪甚至不如先前从梦中惊醒时来得起伏跌宕。
  她只随口感叹:“料理自己的事情,谈何插手呢?这人实在是……自负到有些无趣了。”
  方才昼间那场梦里,绵延了十数年的经历已经耗空了她多余的情致,眼下听到早已经让她失望之人再说些凉薄又自负的话,除了无趣,她实在生不出其他感受了。
  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姜锦心下反倒松了不少,她瞧见薛然有些瑟缩的模样,朝他笑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薛然,与你无关,不必担心。”
  薛然却突然扭捏了起来,他说:“姊姊,师父他还说,我只帮姊姊去探他心思,这不公平,他说我传话可以,但是姊姊今日说了什么,他也想要知道。”
  还真是锱铢必较。
  姜锦勾了勾唇角,没太在意,随口道:“好啊,今日我什么反应,说了什么,你师父如何问,你照实答便好了。”
  于薛然而言,当夜的救命之恩也有裴临一份,加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倒霉孩子倒着实有些尴尬了,姜锦当然不会【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为难他。
  今夜月色清明,屋内没有燃灯烛却依旧明亮,而姜锦明净的脸颊上,一点意料之外的情绪也找不见。
  凌霄在旁偷偷打量,见此情形,觉得她像是真的放下了,才安下心来,转而去瞧薛然。
  见这孩子还没有走,她便伸手摸摸他后颈,又问道:
  “不去睡了?还要奉命在这儿盯梢?”
  薛然脸有些红,他摇了摇头,小大人似的道:“我……我回去睡觉了,不早了,姊姊也好好休息。”
  转头的时候,他悄悄瞄了姜锦一眼。
  正好撞见她平静的眼神,薛然赶忙收回目光,一溜烟儿似的跑出去了。
  姊姊她……根本没像师父说得那般生气或是如何嘛!倒叫他白担心了。
  薛然离开后,姜锦收回了目光,她拉着凌霄,把这些日子的经历展开揉碎说了一遍,顺带也为自己重新整理了一遍思绪。
  包括刚刚挣脱的那场真假不知的梦,她亦没有放过。
  凌霄听得一愣一愣的,眉眼间满是错愕。
  之于姜锦的身世,她与她有过类似的猜疑,可眼下真相揭开,她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兜兜转转的意外,是一场巧合……
  凌霄深吸一口气,道:“姐姐,你能确认那村妇一定是你的……”
  亲娘二字没说,但姜锦听得明白。她说道:“天底下眉眼相像之人不知凡几,然我确确实实,看到她的时候便有所感应。”
  凌霄不觉得她这是无厘头的猜想,因为这样的感受,不久之前她也有过。
  ——凌峰偷偷背着她去投了抓他们的罗网,他重伤濒死,而她在十数里外忽然就有了心悸之感。
  血脉相连的感应难说真假,但总是足够让人相信,凌霄叹气,道:“其实不生在那样的家里,是一个好事。”
  姜锦没有否认这句话,她继续往下说:“旁的都还好,现在,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情。”
  凌霄同她对视一眼,不必她提,便张口说出了她的意思:“我觉得,不论是裴临还是那云州刺史,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你那很厉害的身世,仅此而已。”
  姜锦点了点头,“看眼下的情形,大概便是如此了。不过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也要做好其他打算。”
  与此同时,姜锦也明白了裴焕君那些奇奇怪怪的另眼相看,以及这辈子与上辈子不相仿的微妙走向。
  很简单,前世她真的只是一个猎户孤女,并无太多阅历,落在裴焕君眼中也不过了了。
  但是这一世终归多吃了盐米,他便愈发觉得她奇货可居了起来,故而比头世更为迫切地想要利用她。
  只是如果他真的为谋反之事蛰伏多年,心机定然深沉,自己先前勾上顾舟回使得那小伎俩,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暂且打消裴焕君对她的利用之心。
  姜锦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世亦不能如何,最多算解了我心头的疑惑罢了。”
  凌霄问她:“此话怎讲?”
  说话的功夫,姜锦已经想得很深,她反问:“我有没有某位大人物遗孤的身份,重要吗?”
  “并不重要。他们要利用的只是这样的一层皮,只要他们相信,他们说我是,那我便是了。”
  凌霄皱了皱眉,她说:“那……也没有办法了。也不可能去和他们坦白你的身世啊,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算盘了。”
  姜锦点头,道:“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如果连这点遗孤的身份都没有了,他们利用起来,岂不是更不会顾忌我的死活?所以,我更不能让他们知道。”
  说到这儿,凌霄忽然感到很难受。
  好不容易有了新生的机会,却还是得在这样弯弯绕绕的心眼子里琢磨怎么好好活。
  她低着头,皱了皱鼻子,道:“真可恶,这些人真可恶。”
  她把“这些人”三个字咬得死死的,在心里尤其把裴临骂了一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锦倒是很看得开,她微微一笑,道:“如今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至少我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会再和前世一样被瞒到死。”
  她着重强调:“就是死,我也不做糊涂鬼。”
  凌霄终于没忍住,嘴里也蹦出来几句骂裴临的话。
  闻言,姜锦失笑,道:“我只是惋惜自己,倒也没有想咒骂他的意思。”
  她如今对裴临的态度让凌霄很是琢磨不透,见她不甚在意,凌霄便也顺着自己的好奇心多嘴问了两句。
  “姐姐,你……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明明都已经撕扯开了,他还阴魂不散,姐姐却好像并不厌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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