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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和离倒计时 (南珣)


  眼见着棺椁要掉下去了,她索性一咬牙,直接趴了上去,死死扒住棺材,喊道:“要不你们就把我也一起推下去!你们冷静点!我兄长没有通敌!”
  “胡说!”人群中响起尖锐的声音,“御史大夫都在墨城查出世子通敌的证据了!要是没有世子,这两万人怎会没了性命!”
  沈文戈红着眼睛扒着棺材,“他通敌他会跟将士们一起死?死人不会说话,只能任由别人污蔑罢了!”
  “都别她的,她妖言惑众。”
  不知是谁大力推了她一把,将她差点推下棺材去,她闷哼一声,咬住嘴唇,疼得她险些将嘴唇都咬破了,手指深深扒住棺材,又将身体摆正了,用自己的身体阻止棺材摔下去。
  “娉娉!”
  嫂嫂们被沈家奴仆护着,往人群里跑来,这些拦车的人都是普通百姓,他们甚至有的瘦的风一吹就倒。
  沈家奴仆都是上过战场的,以一敌二自不必说,可哪能真的对他们拳头相让,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只敢护着嫂嫂们,推开人群罢了。
  沈文戈眼前景象都被泪水扭曲了,她听见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但她连头都抬不了,兜整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打落了,她埋着头避让着头顶的掌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掉!
  四夫人陈琪雪护着刚生过孩子身体最弱的三夫人言晨昕,上了离她们最近的牛车,言晨昕学着沈文戈的样子,也趴在了一个棺材上面。
  紧接着,六夫人唐婉带着跟她们跑出来的岭远上了一辆牛车,四夫人将最胆小的五夫人崔曼芸拉上牛车,均趴在棺材上面。
  四夫人还伸出一只手握住五夫人的颤抖不已的手,对她说:“坚持住!”
  她们不能伤害这些人,都是被夫君们拿命护着的陶梁百姓啊,都是同袍的亲眷啊,可是,她们心里好委屈。
  冰冷的棺材刺骨,也敌不过她们掉下的灼热的泪。
  沈文戈所在的牛车,许是第一辆打头阵的原因,也许是她兄长的棺椁就在这辆牛车的原因,围着的人最多,即使有沈家奴仆在棺椁旁边替她挡着人,她依旧觉得身下棺椁在动。
  当她整个人都随着棺椁倾斜了的那一刻,她哭嚷道:“不要。”
  “不要!”
  她被眼疾手快的沈家奴仆提溜了起来,可手指还深深扒在棺材上,奴仆急道:“七娘放手!”
  “我不要!”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手指被扒开,她腾空而起跌坐在牛车之上,眼睁睁看着自己护着的棺椁“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让上千人欢呼不已,他们停下手中动作,纷纷看向那棺椁,“摔得好,叛国贼不得好死!”
  棺椁并不是什么上好的材料,摔在地上时上面的盖子松动了,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棺身开裂,劈开了。
  棺盖就那么砸了下去,沈文戈的心都要跟着碎了,她甚至都喊不出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牛车跑到棺材旁,抬着那砸下去的厚重棺盖。
  她力气太小,抬不动。
  她抬不动。
  沈家奴仆从震惊中回过神,跳下马车,两个人一前一后大喝一声,将棺盖抬了起来。
  沈文戈第一时间看了过去,她要看看她兄长有没有被压坏,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有四分五裂的明光甲,里面根本没有人。
  是一个空棺。
  她跪在棺椁前,将还带着残血的明光甲一块一块拢进怀中,明光甲形制偏小,棺椁里还有几件染血的衣裳,是女式的。
  这是她二姊的棺椁。
  最疼爱她的二姊的棺椁。
  她把她二姊的棺椁弄坏了。
  她哭到绝望、痛苦、悲愤,她哭的好伤心,悲戚的哭声萦绕在所有人耳边。
  埋头在棺椁上的嫂嫂们察觉出身边没有人推搡她们,也相继抬起头来,见到跌坐在地上的沈文戈,还有那副空棺,一时感同身受,纷纷捂嘴痛哭出声。
  看着那空棺,好像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战场的惨烈就这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就连疯狂的沈家军亲眷们,也失去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着哭了起来。
  哭天不公、哭地不仁、哭为什么世子要叛国。
  “我儿没叛国!”
  请人去喊了金吾卫的陆慕凝若非身边有嬷嬷搀扶着,只怕要跟沈文戈一样跪在了地上,她痛惜的看着二女儿的空棺,对大家道:“我儿没叛国!”
  “我镇远侯府上下忠心爱国,是遭奸人陷害,你们都是我沈家军的亲眷,你们扪心自问,自我夫君开始,可缺过一次军饷!我儿、我女儿对你们如何?”
  “如何”两字她重重说出,汇联着哭声响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
  “他们对你们都尚且爱护,何况被他们守护的百姓们,他们怎么可能叛国,叛国判到他们也一起丢了命吗?”
  “命吗”、“命吗”、“命吗”,声音传出很远。
  “你们这样做,才真的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我儿若是通敌叛国,他手下的兵难道不会一同被烙上通敌之嫌,你们这么闹,是将原本的英烈都闹没了啊!”
  “我以镇远侯府夫人的身份向你们承诺,我镇远侯府不承认世子叛国,若真要处罚,我一力担着,你们的抚恤,我来给!死去将士的荣光,我来追!”
  沈家军的亲眷们拿手捂脸,他们也只是想找一个出气口,当听到有人在耳边说都是因为世子通敌才会让家中儿郎死去,他们便失去了理智。
  “我不信!你们就是骗我们,想接他们进城,他们凭什么被安葬!”
  信的哭,不信的嚷。
  沈文戈死死抱着明光甲,嘴上发不出声,心里念着:二姊,娉娉带你回家了。
  “敢问,我家三郎的棺椁是哪个?”
  三夫人颤巍巍从棺椁上爬了下来,看向送棺的士兵们,别人可能会不知道,但他们一定是知道的。
  送棺士兵们擦了擦泪,哑着声音将棺椁念了一遍,最后补了一句:“都是空棺,据墨城的人说,战场上找不出他们的尸骨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说完,他又对坐在地上哭的沈家军亲眷道:“你们的儿郎也是一样,那场战事太惨了。”
  不知是谁又哭出了声,沈文戈抱着明光甲愣愣抬头,看着已经找到自家夫君的嫂嫂们,想到:都是空棺啊。
  岭远站在险些与姑母一起被推下牛车的父亲棺椁前,看着沈家奴仆将其摆正,对着棺椁跪了下去,又向护着棺椁的三夫人言晨昕道谢,小手抹着眼泪。
  他不敢哭出声,就这么默默流泪。
  他知道,他的父亲被污蔑通敌叛国,他知道,这些拦路的人都是因为父亲才会悲愤至此,所以他什么都不敢做。
  只敢跪在父亲棺椁前,在心里向父亲承诺,他一定会努力长大,护住镇远侯府,成为祖母、姑母、叔母,还有弟弟妹妹的靠山。
  他吸着鼻子,寒风冻得小脸通红,又想,父亲你不回来,都没有人带着岭远去骑马了,以前母亲总是不喜欢他碰刀剑等物,每回看见都要私底下训斥他,父亲都是知道的吧?
  不然不会总是替他遮掩。
  父亲,岭远好像一下子就没有家了。
  岭远好喜欢跟你在墨城,其实岭远一点不喜欢长安,这里的小伙伴都捧着岭远,敬着岭远,就是没有人跟岭远当交心的朋友。
  父亲,岭远好想你。
  不管平日里再装作努力镇定,他也依旧是一个渴望家庭的孩子罢了,一时没忍住,小声哭噎出声,又赶紧用嘴将手捂住,看着旁人都要心疼死了。
  陆慕凝站在马车旁边,伸手拍了他一下,说道:“想哭就哭!祖母在这。”
  岭远眨着泪眼朦胧的眼,扑进陆慕凝怀中,抱着她放声大哭,“祖母,父亲他没有背叛,他没有,岭远好想父亲,好想再吃一次父亲给岭远煮的面条。”
  稚童的声音混在一片哭声中那么显眼,可此时没有人再去责怪他不该哭他父亲,他父亲犯的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听着岭远的声音,三夫人言晨昕坐在三郎的棺椁旁,手摸着棺椁上的纹路,掀起的毛刺将她平日里小心呵护的手刮出血都没有感觉,她喃喃道:“本还想亲手为你整理仪容,可惜,你没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说到这,她喘.息了一下,掉下好大一颗泪来。
  她的三郎是那么稳重可靠,自在乐坊见他第一面,她就知道这是个好郎君,他会含笑接过姊妹递去的酒杯,不喝就那么放着,不会伤她们面子,也不会为难自己。
  当时,她场场演出他都在,她还以为他是专门来听曲的,后来才知道,他是镇远侯府家的庶子,是个武将。
  他不喜欢乐曲这些东西,可为了能和她说些话,愣是逼得自己学了,又常说自己不如兄长远矣。
  兄长四岁识字,过目不忘,七岁便能作诗,八岁可以跟着镇远侯上战场,最令人自惭形秽的是,他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
  他经常感叹,兄长就是他楷模,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可能赶上兄长一二,他不知道他出神的时候,自己偷偷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可比他兄长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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