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延之,这几年相处的好一点了,对谢谨也没什么敬畏了,说话做事不妥的地方陆与珩都懒得列出来。
最后就是姜别跟庾识年,姜别是他们共同挑中的继承人没错,他天资出众,有帝王风范。
虽然年轻行事却很有一套,这方面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若是来日他真的称帝,陆与珩也会尽全力辅佐。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跟在谢谨身边学习的学子,还没当皇帝就可以当着式干殿上下宫人侍卫的面跟谢谨叫板,以后谁又敢想会怎样,同样是后起之秀,温韶做的就比姜别好很多,闹腾的时候让人不反感,做事又很上道。
陆与珩看庾识年不顺眼很久了。
那个十年之约他知道,说的好听一点,谢谨念着和他的交情帮他保下庾氏,让庾氏有了和王氏竞争的资本,说的难听一点,当时的庾氏不堪一击,谢谨拉上王氏谢氏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将之击溃,能给他庾识年这个约定已经仁至义尽了,到现在如果他还要责怪谢谨忘恩负义,那陆与珩真的没什么好说的。81Zw.??m
谢沉长叹一声,这月色都不怎么好看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僵局。
可也不过五年而已,怎么大家都变了模样。
“庾识年几次三番暗中跟陛下作对,铸颜学斋他还插了一手,咱们这些人里面他和陛下最为亲近,陛下太过看重他,惯的他现在可以公然指责陛下,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都要耗光。”
头疼是真的头疼,陆与珩跟庾识年政见不合,私下也还是很好的朋友,他怕有一日两个关系很好的人最后闹翻。
“但愿将来,我们不会走向对立面。”
“想开些吧,我们应该相信庾识年,他会调整好自己的。”
选官的那一日,陆与珩跟陈烜官服穿戴整齐稳居尚书台,两人见面寒暄一番,陈烜看陆与珩的眼神不无忌惮之意,许多年前打着哆嗦在太极殿上跟他对阵的小小侍御史。
如今成了压他半头的尚书左仆射,怎能不叹一句后生可畏。
“像今日这样的相处,老夫与左仆射还是第二次。”
“我与陈公相识多年,今日能够一同担任中正官也算全了多年前的缘分,时候不早了,陈公请。”
陆与珩眼角余光瞥到屏风后的某处,今日谢谨也来了,就等着看陈烜今日的表现。
和她一起来的是谢鸢跟温韶。
谢鸢极为沉静的立于谢谨左侧,温韶跟只鸟似的叽叽喳喳不停。
“陛下你让我们来这做什么,您不是都叫我跟谢司农一起去管女学了吗,这方面不在在臣的职责范围之内啊。”
“话说陛下可否告知臣唐节如何了?好歹臣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几次,也想知道这人命到底有多硬。”
“陛下什么时候再叫臣入宫用膳啊,那个小葱煎豆腐很对臣的口味。”
谢鸢服了,谢谨也服了。
怎么以前没发现温韶这么能说呢。
“你烦不烦?”谢谨冷冷看她一眼,吓得温韶大气不敢出,见识过她的残忍手段,温韶都不敢在她面前太过肆意妄为了。
谢谨现在都怀疑她第一次见到的温韶和现在是不是同一个人,出场的时候那种雍容气度,底蕴深厚跟现在的温韶扯不上半点关系,太原温氏面子功夫都做的这么好的吗。
“叫你来你就看着,哪那么多废话,唐节没死,不过不知道在谁手里受着,想进宫用膳你说一声就是了,朕让人给你准备好。”
“谢陛下!”
陆与珩跟陈烜这边还算顺利,起初的几个算不上什么好苗子,两人意见还一致,越往后陈烜脸色越差。
不光是陈氏的人陆与珩一个没看,就是他私下接触的几个庶族也被忽略了,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如此,陈烜要是还看不出陆与珩的针对之意就怪了。
“左仆射这是对我陈氏的人有偏见啊?”
“陈公此言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奉陛下旨意挑选才德兼备之士,陈氏的几位公子呢,才学都是不错的,可据我打听的消息,德行都还有几分欠缺,我也不敢辜负陛下,还望陈公见谅。”
说才学不错陆与珩都是给陈烜面子了,这种水平也想入朝,他们把太极殿当什么地方了。
如此说法陈烜也懒得信,前几年的时候不照样还是有些酒囊饭袋的士族子弟入朝吗,凭什么到了他陈家就不行。
“左仆射这是一定要与我作对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陈公要是这样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陆与珩好整以暇的把话拨回去。
“好,陆与珩,你很好,仗着陛下的宠信就敢与我叫板,我今日非要用这几人,你能奈我何?”
他堂堂颖川陈氏百年大族,他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陆与珩。
“选官事关重大,也不是由我二人说了算的,所有品评官员都在外面候着,要是他们同意,我绝无二话。”
他才说完,一排官员鱼贯而入,皆是玄色官袍,玉带在身,大半数都是出身士族,小部分是陆与珩从铸颜学斋中带出来的人。
里面有几个平素和陈氏的关系不错,陈烜见状气才消了些,没好受多久,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差点把他气死。
“我等听从左仆射号令……”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亲眼看着陈烜咽下这口怨气,不得不说,谢谨觉得很舒服。
无论是当大将军时还是称帝后,陈烜都和她不对付,当年庾长瑄做的那些事,陈烜掺合了多少谢谨都知道,她念在陈烜是四朝老臣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把曾经的雄心壮志和和报国之心消磨在个人私心算计里。
对于陈值的所作所为不加看管还推波助澜,煽动群臣死谏,恶意扩散消息,今日上书明日称病,朝野上下就他跳的最欢。
谢谨愈发明白不能光靠杀戮解决问题,跟陈烜再耗耗也没关系。
但是凡事都得有个度,经历过瘟疫和王庾争斗,谢谨想着怎么恢复,陈烜想着怎么联合一众士族跟她作对,好几日夜里还整什么密谈,她不想忍了。
带着陈烜被陆与珩气到发昏的消息,谢谨去见了王韫之。
王韫之抱病在身,这段时日都在府中休养。
这一年的王家,一切都冷清的厉害。春寒料峭,才下过雨时而有潮湿气息涌入鼻尖,那些古典华美的建筑物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却让人没了去欣赏的心思,庭院里负责扫撒的下人没有什么表情,以前说不定还会聊上两句,夹杂笑容。
眼下一个个专注着做自己的事。不会再去嬉闹,也不会再过多的议论什么。
他们是下人,也是这个大家族的一份子,遭此横祸。除了心疼和委屈,没有什么可以表达的了。
被管家引着往王韫之那里去,谢谨算不得轻松,心头沉闷的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种情形下,唯一还能笑着闹着的只有王子琤和王子瓒了。
“陛下陛下你又来了!”
小孩子不懂离别,不懂什么是死,他听叔父和婶婶说阿娘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他问:“阿娘还会回来吗?”
婶婶摸着他的头说会回来。
那就好,阿娘只是短暂的离开了。
王子琤这段时间觉得很奇怪,阿爹一直不来看他,大伯父也不来教他读书,唐节叔叔也不在了,小叔父和婶婶好像也不怎么高兴,连下人都不和他玩闹了。
最乖巧的只有弟弟,他还好小一个,整日被奶娘哄着抱着的,也不能陪他玩。
今日陛下来了,应该能陪他玩的。
“陛下姨姨,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是啊,姨姨好久没来看你了,今日来找你玩。”
庾识和是她半个妹妹,王子琤一直都管她叫姨姨。
“子琤谢过姨姨,好久都没有人陪我玩了,阿爹也不出门,叔父们很忙,原来还有唐节叔叔在,他最喜欢带我出去玩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阿娘,婶婶说她很快会回来的,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谢谨有些局促的别开眼睛。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他只管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大人的事情和恩怨他不知道,都说童言无忌,说话都同时其实也表达了他对身边人的思念。
“阿爹还有叔父要去处理朝政,当然很忙了,过几日姨姨让他们休沐,子琤就可以让他们陪你玩了,唐节叔叔。”谢谨眼神躲闪了下,这些事情没
“唐节叔叔回他自己的家去了,子琤好好读书好好长大,以后他还会回来看你的。”
“你阿娘都没有怎么出去过,她现在在外面过的可好了,子琤再多让她开心些时日,再等等她,好吗?”
“那好吧。”81Zw.??m
“姨姨找你大伯父还有事,先让这个姐姐陪你玩好吗,姨姨一会就过来。”
“臣不会带孩子!陛下您别折磨臣了!”
王子琤圆溜溜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温韶,时不时的眨两下。
算了,这也是个可怜孩子。
温韶做了点心理准备赴死般的应下。
谢谨现在一看到谁人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心里就不好受,去年的阮夫人桓景庾识和,今年的王韫之,她没本事知晓每个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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