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俏皮的挥着袖口:“好的好的,我会很想念飞虹姐姐的!飞虹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放心!”祝飞虹答罢,笑眯眯感叹,“许愿妹妹这么关心我啊。”
“那当然了。”许愿推了祝飞虹一下,“虽然飞虹姐姐走了以后我多少会有点无聊啦,但总不能不让你走。飞虹姐姐,你还是快上路吧,早点上路可以白天多赶路,浔阳这边路况真的差死人了!”
“不是吧,许愿妹妹,这么急着赶我走?”祝飞虹故作夸张的呼道,她耸耸肩,将怀中抱着的紫色剑鞘的剑别在腰上,又迅速挽起袖口,回头拽住马的缰绳,一跃而上,稳稳坐在马背上。
可谁想这时有个东西从她衣服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就掉在司鹄和许愿中间。
祝飞虹顿时懊恼的“哎呀”一声,抬手扶额道:“大意了。”
那东西掉地时,齐誉韬就看在眼里。他无动于衷,唯一双被战火打磨得宛如黑色鹅卵石的眸子里,浮起些暗光。
司鹄则弯腰将那东西捡起,拿在手中看。这是一块小小的红檀木牌子,上面刻着两个字:
——万面。
司鹄顿时一震,倒吸一口气,同时脑袋中一道炫亮的霹雳划过,他指着祝飞虹惊呼:“是你?!”
祝飞虹在马背上苦着脸,沮丧道:“大意了,真大意了。”
许愿只觉嗅到猫腻,赶忙问道:“司鹄,怎么了?”
司鹄看祝飞虹的眼神如在看一个怪物,他捏着红檀木牌,转眸和许愿说:“王妃,当初您还没嫁进来的时候,浔阳有不少乡绅报案,说被偷了名贵之物,失窃现场还留了这么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万面’两字。”
而且,那时候的齐誉韬几乎每天闷得说不出几个字。司鹄问他“万面”是什么,齐誉韬当然不解释。
司鹄便自己去打听,自己去了解,终于知道了这个“万面”木牌的涵义。
——万面侠盗。
一个纵横列国,专爱劫富济贫,且擅长易容变装、千变万化之人。
这个刻有“万面”两字的木牌,就是她偷东西留下的信物。此人对自己的易容变装本事特别自信,每次去偷东西都换个模样,更敢留信物让别人来查,事实也证明她在浔阳这几个月高调乱走就是不露馅。
只是司鹄没想到,传说中的“万面侠盗”竟是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姐姐,还是王妃的那位好姐妹。
一时间,司鹄的表情就和吞了苍蝇般难以言喻,他忍不住啧啧:“家贼难防啊。”
许愿见祝飞虹露馅儿,立刻挺直了腰板,凌厉道:“司鹄,你想干嘛?想抓我飞虹姐姐?”
“不不不!”司鹄连忙摆手,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那会儿爷就和属下说了,那些乡绅早年敛过不义之财,被偷了就是一报还一报,随他们去。王妃放心,爷很正义的,怎么会对您的姐妹动手呢?”
许愿嘟嘟嘴,觉得司鹄这番话说得真是怪里怪气的,什么鬼。不过只要不拘捕飞虹姐姐就好,这事就揭过。她哼了声:“行吧!”
祝飞虹见状飒然一笑,颇会顺杆子往下爬,她向齐誉韬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多谢浔阳王了,您可要好好照顾许愿妹妹啊。”
齐誉韬点了下头,稳然而郑重。
“行,那我走了。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祝飞虹再度向几人拱手,一拉缰绳,双腿夹马肚,利落的策马出城,并在转身之际甩给司鹄一句,“姐姐我的木牌被你捡着,就留给你当纪念吧!”
——不是,这位姐姐,我要一块盗贼的名牌做纪念干什么?
这句话司鹄是很想说出口的,但是想想这位姐姐是王妃的好姐妹,他还是别说了,免得王妃对他噼里啪啦如炮轰。
司鹄这么想着,一边用斜眼瞄王妃。他们的王妃这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来浔阳参加选妃还顺便跟盗贼在一起混那么多天,果然一般人干不出这种奇葩事。爷摊上这样的王妃,除了能默不作声的接受还能如何?
司鹄正心忖着,忽然对上许愿投来的视线,他不禁一怔,赶紧向许愿哈哈赔笑。
许愿剜了他一眼,颐指气使的挪开目光,不理司鹄了。她目送祝飞虹策马走远,一骑绝尘,直到看不见祝飞虹的身影,许愿转身牵起齐誉韬,带着他就走,还特意告诉司鹄不许跟着。
她要继续带齐誉韬去练习多说话了,刚刚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新的练习点子,这就给齐誉韬实践上。
许愿相信只要她不懈的努力,一定能用满腔热情带动齐誉韬慢慢从闷棍变成正常人的!
她欢喜跳跃,一把拉着齐誉韬跑起来,嘴里兴奋喊道:“齐誉韬我带你去个地方,快点啦!”
第43章 你每次都不爱叫人家的名……
说起来, 这些日子里,许愿每天都在变着法子让齐誉韬多说话。
一开始的时候,许愿是将齐誉韬按在王府后花园的四角亭下, 依次指着花草树木问他是什么,齐誉韬一个个的回答。
接着许愿就扩展出新方法来, 她从王府的书房里找出一本诗集,让齐誉韬念诗给她听。诗集这个东西, 每首诗都不长, 齐誉韬闷闷的、迟缓的念着, 也能将一首诗念完整。
这似乎是他的极限了,每每他念完一首诗, 许愿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劲儿时,就忙叫停。等过一段时间齐誉韬缓过来了, 许愿再缠着他念诗。
除此之外许愿还想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法子, 比如让齐誉韬教她练剑。齐誉韬作为老师, 总是要为学生讲解要领的, 不可能一个字不说就完成教学。这么一来齐誉韬也要说出一些话。
许愿没告诉齐誉韬,其实她会用剑, 她并不是只会“命凝十线”。她的师父段瑶其实剑术比命凝十线的功夫要高超, 只是许愿个人更喜欢用命凝十线,所以才将命凝十线学习得更为精通。
对于许愿变着法训练他说话, 齐誉韬虽然拿她没辙, 但却一直在说服自己努力迁就许愿。他明白许愿这么做是因为在意他, 若换作别人,早就被他给闷跑了,又谈何在他身上花这些心思。
被许愿这样强烈的在意着,他心底隐隐缭绕起一点温暖。
更令齐誉韬有些动容的是, 许愿的努力取得了一些效果。她在两人房间里的墙上贴了一张纸,专门记录他每天说了几句话、几个字。数字呈现出的结果是与日俱增,也就是说他确实每天都比前一天能多说出一点话语,哪怕只是多几个字。
连齐誉韬自己都未能想到,他竟然在一点点进步。
今日许愿想出的训练点子更酷,她在送走祝飞虹后,就牵着齐誉韬去西市。她拉着齐誉韬在街道上拐来拐去,最后拐进了一家首饰铺里。
这家首饰铺许愿曾经来过,与许汐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许愿比较喜欢这家首饰铺的风格和东西的质感,她拉着齐誉韬一起在货架之间穿行,一起挑选各色首饰,有男款的、有女款的。
两人合计挑选了不少首饰,许愿用一个小小的框子把首饰装起来,一手拉着齐誉韬,另一手提着框子,蹦蹦跳跳来到柜台前,掌柜就在这里。
这店铺掌柜是认识许愿的,当初就见识过许愿的炮仗气场和豪横的手笔。如今许愿做了浔阳王妃,掌柜对待她更加恭敬而小心,堆笑着向许愿和齐誉韬行礼:“草民见过王爷、王妃,二位能莅临小店,令小店蓬荜生辉……”
许愿把装着首饰的框往柜台上一放,劈头盖脸道:“大叔,这些数数总共多少钱,你报个数!啊对了,不用看他是浔阳王就减价,原本多少钱你就报多少钱!”
掌柜不敢忤逆许愿,便老老实实的将框里的首饰一一取出,一手快速拨弄算盘,把价钱算了出来。
“回王妃的话,总共是……五十七两而钱。”
“就这个数,没擅自减价对吧?”许愿又问了一遍。
掌柜小心笑道:“是的。”
“好的好的。”许愿开心的一扯齐誉韬的袖口,古灵精怪道,“齐誉韬,该你上啦!杀价吧,快杀价!”
齐誉韬眉心微簇,喉结处悄然哽了一下,她怎么又想出一个逼他说话的新花样?他一手负后,在须臾的沉默后唇瓣翕动,说道:“便宜些。”
掌柜一看齐誉韬那冷如冰川、硬如铁板的脸孔,再想到这是浔阳王,哪还敢多说什么?立马就哈着腰道:“是、是,王爷随便给点钱就好……”
“不行!”许愿斩钉截铁打断掌柜的话,双眼亮亮堂堂,“都说了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凭什么擅自减价?你不用看他是浔阳王,就让他杀价!”
“是、是……”掌柜想说这简直太为难他了,王妃你怎么能这样啊。齐誉韬那种刀雕般的冷硬锋利,仿佛能化作无形之剑往掌柜身上招呼,掌柜强笑着改口道:“王爷,总共五十七两银子……”
齐誉韬伸手就打算掏银子给钱,许愿一把按住他的手,呼道:“就便宜两钱你为什么要买啊,凭什么我们买这么多才便宜两钱?不行,齐誉韬你继续杀价,快杀价啦!”
齐誉韬闷着一张脸,在许愿的阻止下将手放下,说出一句:“再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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