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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登天子船 (花月鹄)


  秦恪却充耳不闻似的,手上继续挑锉着,仿佛沉浸其中,全然不为外物所扰。
  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萧曼觉得这般挺好。
  那孩子将东西举得高高的,她趴在栏杆上,垂下眼去瞧。
  那只木雕的虎已颇具形态,四足开立,矫首昂视,像闲庭信步,又像眼望猎物,蓄势待发,果真是形神齐备,栩栩如生。
  “真是好。”她由衷赞了句。
  “状元公好厉害啊,姐姐,要不要状元公雕只小兔子给你?”
  那孩子凝眉抚着脑袋,一副思索的样子:“我觉得还是不好,若不然还是给姐姐做个好看的木箱子吧!”
  萧曼愣了愣,不知他为何想让秦恪给自己做只好看的木箱子
  秦恪挑唇笑了笑,又在“虎”身上几处地方略加修饰,轻吹几下,拂去木屑,左右略作端详,便转手递给他:“你先拿着玩,回头等我得闲的时候给你多做几样。”
  “我这个就够了,状元公,你给姐姐做个箱子吧。姐姐那只箱子都掉漆了。”
  那孩子一脸认真,萧曼却听明白了。
  想来他是瞧见了那只从墙根下挖出来的箱子,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秦恪,然后冲那孩子温然一笑:“二柱你不知道,这是从前的东西,甚是有用。”
  她话音刚落,便听秦恪轻笑:“有些个东西再老再旧也还是原样的好,若是换成新的,便不想要了。”
  “旧的怎么会比新的好?”那孩子眨着那对圆活的眼睛,小脸上满是不解,“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旧的东西比新的好呢……”
  菲葑不弃,敝帚自珍的道理,这世上怕好些人都不明白,又何况只是个五六大的孩子,见新忘旧,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萧曼不明白秦恪为何突然跟孩子揪扯起这个来,暗地里琢磨多半又是在借此教那孩子懂道理。
  当下有些好奇,于是也没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只见他慢慢俯身下来,对那孩子说道:“等你以后长大些,有了放不下的东西,自然就明白了。”
  “放不下的东西?就像……哥哥给我买的长命锁么?”那孩子兀自懵懂地望着他。
  秦恪眉梢轻挑了下,点点头:“当然是,但凡你觉得要紧的,不管什么都算。”
  “哦,这样啊……那状元公,你也有放不下的么?”
  “我也有,一样可惜找不回来了,现下自己都忘了,还有……只是现下不见了,也不知能不能找回来,你去玩吧。”他说的淡然。
  萧曼望着他有些发怔。
  “可惜找不回来……自己都忘了……”
  她心头一凛,蓦然想起那些没有面孔的画,还有他对自己述说着爹娘的事。
  他也放不下这个么?
  萧曼忽然觉得他其实有时也是个寻常人,一般的念着情,盼着情,苦着情。
  怅怅地轻叹了一声,目光从他身上转回来,不愿再去琢磨他,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却不知何时他又将长梯架起来了,而转眼再去瞧那孩子,也不知抱着那木老虎上哪儿去玩了。
  她蹙眉抿着唇:“你莫再这般爬上爬下了,万一摔着可不得了。”想说什么,好好说便是了,又爬长梯做什么。
  后头这句话她自然没有说出口,可那眼神,秦恪也瞧了个分明。
  “曼娘,我这回只想说一句。”秦恪一脸正色,但望着她的目光依然还是从前那般温柔。
  萧曼怔愣了下,但还是走近了两步:“请说。”
  “那只蛊虫留在身边是祸非福,曼娘还是得想法子将它藏起来。”
  这倒是她没想过的事,她由衷地谢了一句,望着他问了句:“你……伤势如何了?好些了么?”
  秦恪一笑:“多谢曼娘关心,我身子骨原本就不错,将养了几日,现下已好多了。”
  原以为依着他现如今的性子,定会说“人都是个命,好不好的也不在大限长短”之类的话,没曾想,出口便是从前那书生的口气。
  当下不由愣了,心下更是分不清,真实的他究竟是哪般性子。


第62章 你咋不上天呢!
  萧曼往下接着他的话头, 唇角也慢慢噙着笑:“既是这般的话,往后也就不会被束手束脚了。”
  她说着转身便要走,一副两人终于不再有任何“牵扯”的模样。 *
  秦恪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当下又喊住她道:“曼娘, 有些话,我还是想同你说。”
  萧曼迎着他的目光回望过去, 似乎是瞧出了她的犹豫,他又说道:“就当是听我说一个故事,行不行?”
  他目光中满是恳切,也无半点算计,反倒是叫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应下了。
  “曼娘, 我在湖边等你。”
  他说着就已顺着长梯爬了下去,然后真就出了院子。
  连拒绝都不留给人,这人怎么就能这般随心所欲,自己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萧曼心中有气, 转身回了房。
  爱等就等, 谁去谁傻!
  她轻轻跺了跺脚, 在屋子里徘徊着, 旁边的小婢也不敢说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落日彤沉, 一点点往下坠, 小半已隐没在了远山之后。
  跟着过了没多久, 莫名其妙竟忽然起了雾。
  外面一片铅灰沉笼下来,莫说远望起伏的填山造岳,就连近处的银月湖水面也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眼瞧着天阴得越来越厉害,料峭的风中能嗅到那股微淡的腥味儿。
  萧曼盯着外头看了许久, 终于还是拿了伞,决定去湖边瞧瞧。
  今年的天时比往年都怪,说变天就变天,全然预料不到。
  就像是身边的人和事,也总是促急难料。
  她一步一步走出通廊,冷不丁有人奔过来急急地报道:“娘子,大理寺那边来人了,说是有急事儿。”
  萧曼额角抽颤了一下,发觉自己已成了惊弓之鸟,现在只要听闻有人来找,便以为是不好的事,忍不住心惊肉跳。
  大理寺这时候来人找她会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该不会是又出了什么案子了吧?
  可父亲先前还特意叮嘱过,近来让她莫要再管大理寺的事,怎么这会子就让人来喊她了?
  她没有搭腔,快步走过通廊,来到前厅,就见一个穿着大理寺衙差服饰的人站在外头捶手咂唇,满面忧急,似乎真是什么着急的事。
  这时一望见她出来,慌不迭地就迎了上去:“萧验官,大……大事不好了。”
  这是个生人面孔,萧曼并没在大理寺见过,可看他的服饰还有腰间的牙牌又确实是。
  心中虽然疑惑,可大理寺的衙差不少,也不是每个人她都见过不是。
  见这人这般期期艾艾,仿佛事态严重,真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不由也正色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是萧寺卿让你来的么?”
  那衙差见四下无人,便小心翼翼轻声道:“回萧验官,是这样的,秦寺丞先前到的时候都好好的,也就一刻的工夫,就莫名其妙倒了,任怎么叫也叫不醒,身上还有股子腥气味儿,可又瞧不出伤来。萧寺卿说怕是蛊虫,所以才让小的来请萧验官。”
  人突然昏迷不醒,身上还能闻到腥气,这倒真像是被蛊虫所侵。
  萧曼惊诧之余心中也不禁生疑,先前秦恪不是说在湖边等自己么,怎么转眼又去了大理寺?
  况且这才不到三天的工夫,他身上的蛊虫才被驱了,怎么就有惹上蛊虫了呢?
  还有,若不是这几天读了那箱子里的书,她也不知道人无症状就昏迷不醒,而且还有腥气便极有可能是中了蛊。
  所有的巧合,让她那颗心不由又高悬了起来。
  “他不是在家歇养么,怎的又回大理寺了?”她不由不开始怀疑。
  “小的也不知道。”那衙差苦着脸,似乎真是半点也不知情的样子。
  不过这倒是让萧曼觉得有些可信,若他真是说得头头是道,那就是有备而来,必然是不能信的。
  于是,她也不去琢磨这些,只想着若秦恪又中了蛊,一旦肆虐起来,真就难以收拾了。
  “现如今人如何了?”她一边让人去备医箱,一边悄悄让人再去湖边瞧瞧。
  “只昏着,就在大理寺。”那人引着她就上了马车。
  萧曼坐上马车,不知怎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目光落在那锦缎的车帘上,忽然一顿,她蹙着眉,伸手抚上那车帘,略想了想,神色凛起当下就掀开车帘,作势便要下车。
  蓦然只觉天旋地转,脚下像踩着棉花,站也站不稳,身子一倾,登时向前栽倒……
  雨终究是没落下来,只天色越来越暗。
  那衙差站在廊内,往风灯下亮的地方挪了挪,远远望着那一片静默的宅院,坠着唇似乎已有些不耐烦了。
  不远处脚步声猝然响起,他微耸了耸身子,转向大门处,很快就见那才名冠绝京城的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再往后面瞧瞧,并没见萧用霖,当下不由松了口气。
  他赶忙拂了拂袖子,换回那副忧急难抑的脸色,趋步迎上前去,躬身行礼:“小人见过萧寺卿,秦寺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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