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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登天子船 (花月鹄)


  他偏了下头,再望向长廊那边幽暗的寝舍。
  一个本该是读圣贤书的地儿,居然还有这么多诡谲不明。
  抿着唇,漆黑的瞳在眸中轻瞥,也像这将晴未晴的天色,让人辨不清喜怒。
  秦恪轻慢着步子,一路转过长廊到寝舍,看到那边还在忙碌的倩影,白皙的脸上笑容一展,迎上前去:“验官。”
  正从医箱里取物件的萧曼,看他又回来了,心里不免有些惊讶。
  也不等她问,他唇间抿出一弯浅笑:“说出来也怕验官笑话,从前我只在书本上读过,却是不曾见识过,所以……”
  说着,他又眼含期待地望着她。
  仵作本是人人避之不及,尤其是那些读书人更是觉得晦气,他可倒好,居然还上赶着要在旁观摩。
  萧曼看着他眼中的期盼的光彩,眼底也不禁盈起笑来,竟是点头应了。
  一直在旁的秋子钦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见她真应了,便挨近了低声道:“是不是不合规矩?”
  “无妨。”萧曼并不在意。
  在她瞧来,既然解元公感兴趣,说不定高中之后,也会走父亲的路,以后又多一位断案如神的“青天”不好么?
  想到这里,她看秦恪竟是比之前又顺眼了两分。
  “这边好几间寝舍是空的?”秋子钦忽然侧头问秦恪。
  秦恪正聚精会神地看萧曼手上的动作,此刻忽然有人问话,他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点点头:“大部分士子都住在魁星楼西南面的寝舍,这边东厢目下住的是四人。”
  “四个人,现在死了三个。”秋子钦眉头一拧,目光看向最外面那间。
  萧曼将银针扎进张珪的喉间,一边捻动,一边神色平淡地陈述道:“案发的时候,我也在。”
  她暗自在生出疑惑来,当时在东厢的应该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他们一直在房内,长廊那守着的衙差也没发现任何人在此走动,张珪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了。
  很快,她就起了针。
  掌套间的银针闪着寒光,半点中毒的迹象都瞧不见。
  “不对啊……”她蹙着眉,盯着那针似在自言自语。
  死者面色如常,按 * 常理说来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因某种毒所引起的,可是喉间探过并不见任何毒,难到凶手并不是从饮食中下手的?
  她又拿了一根银针,偏了偏刺入气管。
  正在心里默数着,忽然就看秦恪抬手指了指张珪的心口:“验官,刚才他心口似乎动了一下。”
  萧曼愣了片刻,目光也盯着尸身的心口,很快,就见那极不自然地扭动一下,当即就面色大变,如临大敌一般站起身,顺势也将身边紧挨着的秦恪也拉着一同往后退开。
  “验官?”秦恪有些诧异地望向她。
  “可能是蛊虫,大家小心。”她一脸郑重。
  可就在她开医箱准备寻些有用的物件时,张珪的尸身忽然弹坐了起来,死鱼般凝滞的眼却突然一凛,口唇微张,“噗”的将一团物事喷向她的脸面!
  秦恪看似下意识地动作,一个抬臂,就将衣袖挡在她的面前。
  秋子钦此刻也已将宝剑出鞘,一个剑花就挑开了那朝萧曼汹涌而来的虫子。
  从不曾经历过这等阵势的萧曼,虽是被吓得不清,可看清那蛊虫的样子之后,倒是不由眼前一亮。
  曾经只在古籍上读过的东西,这会子居然就在自己面前!
  有心想要活捉,但此物需要寄生在活体里,离开寄主不消盏茶工夫就会化作一滩水。
  所以这念头也只在脑子一闪即逝。
  “别让它靠近,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化成水了。”
  萧曼盯着那还在挣扎的虫,只觉腔子里的那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虫儿似是及不甘心,明明面前就有三个活生生的血肉,可就是怎的都够不着……
  “嗞——”
  伴随着一缕白烟和恶臭,虫儿化成了一滩姜黄色的脓水。
  但不等他们稍稍松口气,那边,张珪的尸身又起了新的变化。
  原本还栩栩如生的脸,此刻已经塌陷了进去,只剩下一层皮骨,不用说,尸身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萧曼忽然又想起一事,当下偏过身子,伸手就去拽秦恪的胳膊。
  “有没有事?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若不是他帮自己挡了那一下,这会子,自己面容毁了倒是小事,成了下一个张珪倒是无法可逆。
  瞧她这般紧张自己,秦恪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没有碰着,多亏了差官功夫了得。”
  言语间竟是将功劳都推给了秋子钦。
  听他这般说,秋子钦素来沉静的眸也不禁泛起微澜,再看他时,更是觉得此人的心思叫人揣摩不透。
  “我哥要是出剑慢一点呢?”萧曼不由皱眉,心里满是后怕,忍不住道,“你们读书人是不是脑子里整日想的都是些舍身为人啊……”
  “休得胡乱说话!”
  急冲冲赶来的萧用霖,一到这里,先入耳的便是女儿的这番话,当下长叹口气,眼色温和地对秦恪道:“她这性子……还望秦解元莫怪责。”
  秦恪倒并未敛着眼中的笑意,他拱了拱手:“萧寺卿言重了,验官是一副热 * 心肠,小生敬之都犹恐不及,又怎会怪责。”
  萧用霖又寒暄了两句,秦恪进退有度,自然也不好继续打扰,于是行了一礼便回了西厢。
  转身走出长廊的那一瞬,他面色峻沉,眼中那点笑也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森森寒意。
  回到寝舍,便厌弃地将身上那件襕衫扯下,似乎这般还不够,那股子难闻的味道依然还在鼻尖萦绕似的,让他异常难忍。
  于是点了香,备了浴水。
  温热的水浸过肩头,沾染在身上的微尘异味仿佛都漂净了。
  但不知怎的,今日这香闻起来,他怎么都不觉满意,缓吁了口气,向后半仰半靠着,却凭空生出个莫名的问题。
  她用的是什么香?


第17章 聊出感情你负责吗?
  天还是阴的,浓云仿佛已经凝滞在那里,几乎连样也没有变。
  风混着的那股子腥臭的味道随着灰淡的天光透进来,东厢内到处都漫透着叫人寒噤的阴森感。
  萧曼走出魁星阁,站在院前那一片毫无暖意的天光下,望着脚下拖曳的长影斜斜地指向远处。
  “昨夜有锦衣卫的人来过书院,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似乎半炷香的工夫就离开了。”
  秋子钦对父亲说的话,她听得一字不差。
  虽然明知匪夷所思,但有些想法就春天里的草,见风就长。
  骆忆川会是那个锦衣卫么?
  骆家无官职功名,数代经商所积累的财帛和人脉,确实也足以在京城里站住脚。
  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完全挑不出任何破绽,可再仔细一想想,却又好像漏洞百出。
  但如果骆忆川就是锦衣卫,似乎梦中所有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想起那伙掘坟刨地找东西的人,她就忍不住悚然一颤,只怕也是他指使人人做下的,甚至包括后来父亲蒙冤下狱!
  想到此处,她不禁双手在袖筒里捏攥着,脸上一片木然。
  她不懂朝政,自懂事之后,整日里琢磨的也都是验尸验伤的仵作之技,而今能为父亲做的也是少之又少。
  叹声回望,站在魁星楼前微仰着头。
  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偏转向了西边山丘上的那二层小楼,莫名就出了神。
  秋子钦深蕴不露的目光看向萧曼,不着痕迹地低唤了声“曼娘”。
  萧曼淡的眸中略起微漾,像是从游思中惊醒过来似的,脸上却没有了平日里的精灵古怪。
  “是又发现了什么?”他问。
  她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起自己有件东西落下了,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去拿回来。”
  “哦,那就拿回来吧。”他没有问是什么,也没说要帮她去拿。
  “哥,我去去就回,你帮我和爹说一声。”
  说话间,她就已经转身走入魁星楼。
  秋子钦目送那婀娜的背影隐没在魁星楼里,负手又伫立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萧曼一路就走到了西厢寝舍的门口。
  此时门窗全是开的,因为这次没带鞋子,所以她只站在门槛外,探着脑袋往里头瞅。 *
  熟悉的书案后并没看见人。
  难道不在?
  不应该啊……
  正纳闷间,就听屋子深处他的声音传来:“是验官来了?”
  萧曼心下猛地一跳,也不觉好奇,他又怎么猜到是自己?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下意识抬脚就跨过门槛,朝里头望去,这才看到那边立着的座屏,座屏后水声轻响,还有模糊的人影微微动着,似乎像是在撩着水?
  现在就沐浴?
  “验官稍等。”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姑娘家,居然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看人家沐浴……
  顷刻间,脸上像簇着火,一下子就把双颊燎得透红。
  惊得退出门外,可找急忙慌之下,竟是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就摔出了个平沙落雁式。
  “咚——”的一声极是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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