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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登天子船 (花月鹄)


  听到里面传出低低的应声,这才推开窗扇,蹿身而入。
  房内一片寂然,他也没敢出声,将窗掩好,这才撩开兜帽露出脸,单膝跪下去。
  “锦衣卫京畿镇府司千户骆忆川,拜见主上。”
  语声虽不响,但吐息间却好像带起了一阵风,书案上那盏油灯的火苗竟扭扭地摇晃起来。
  秦恪抬手护了护灯芯,翻过一页书,恍若未闻似的继续读。
  “主上?”
  “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秦恪终于开了腔,跟着略带不耐地把书本顺手一撂,才狭眸瞥向对方。
  “在下收到消息,吴仲涟那老儿暗中使人在查主上。”
  “就这事儿?那他的人都查到些什么?”
  秦恪像是浑不在意,半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案上轻轻地叩击着。
  “回主上,若不是主上现身,凭咱们锦衣卫的手段都不能探个究竟,他自然是什么都探不到的,不过这吴老儿有些帮手,目前也没瞧出对头是什么人,像是有些本事。”
  是什么人,这还用问么?
  现下能摸到这条线上,还有胆子对付自己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秦恪轻呵了一声,眼垂着案面,那手反而敲得更加自得其乐。
  “能想出临我的字来嫁祸这种烂招,确实是好本事呢。”
  秦恪说着眉眼一挑,轻笑:“既然吴阁老有这个兴致,咱们自然要奉陪,要是半点信儿他们都打探不到,那就不大好了,回头这台子戏也就不那么好看了。”
  “还有一事,今日在下是从萧府来的,萧用霖似乎对此案胸有成竹,不知主上……”
  骆忆川一边说着,一边暗觑脸色。
  却见他只是一脸平和,连眉梢也没动一动,还真像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恪睨着骆忆川,忽然似笑非笑地一呵,语气便变得有些玩味:“照这么说……你今日可不该来啊。那父女两就算没有火眼金睛,可也不是轻易好糊弄的。”
  这种提点里暗藏的意思,就不像刚才那么难琢磨了。
  骆忆川不假思索地当即应道:“在下是奉令前来接应主上,刀山火海也不得有误,区区嫌疑更不在话下。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妥贴,也就真不用再当什么差事了。”
  短短几句话既表了忠心,又显了本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秦恪像是终于满意了,睨着伏在地上身形矫健的人,唇角微撩:“这便 * 好,你起来吧。”
  骆忆川这才正身站起来:“主上若有差遣,便请吩咐。”
  “不急,来日方长,要是真用得着的时候,我这里自然不会跟你客气。”
  秦恪已经半转过身,留给骆忆川一个连眼角也没瞟过去的侧影,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勾勾手指,让他凑近。
  “不过么,你那位萧家表妹很有些不寻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凡事还是多留几个心眼。”
  ……
  骆忆川撑伞回到萧宅的下处时,搭眼就瞧见两边的厢房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的阁楼上还灯火通明。
  这么晚了,萧家表妹还没歇息?
  他站在廊下朝那边怔望了半晌。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临走时在那人屋子里瞧见的那双带着泥污的皂靴。
  也不知是为何,当时乍一看到这双靴的时候,想起的就是她。
  只是他想不明白,她的靴子为什么会遗落在那人的屋子里……
  正漠着眼要回厅堂的时候,遥遥的,那边阁楼上的门促然而开,里面的烛光一下子涌出来。
  骆忆川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抬眸望过去。
  就看表妹一袭红衫,手上似乎还捏了个森白的骷髅头,夜风吹起她如瀑的青丝,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表兄这么晚了还出去么?”
  这要是一般人瞧见了,顶多是心里有疑惑,但也不会这般直截了当说破,但他这表妹还真不是寻常人。
  “忽然嘴里没味儿,溜出去寻了些点心吃,顺便带回来叫你也尝尝。”
  骆忆川干笑着,抬手晃了晃手上那几袋油纸包。
  内外城门早就关了,哪里还有点心卖,再说也不至跑到将近子夜才回来。
  萧曼是个遇事最爱剖根究底的性子,所以现在对方越是撒谎掩饰,她就越想知道真相。
  “多谢表兄,我夜里读书久了,腹中倒是真有些饿了。”
  她说着便从阁楼上转下来,打着伞,径直朝他这边走去。
  骆忆川:“……”
  萧曼到时并没去拆那油纸包,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里头装的是枣泥糕。
  “这个是家里点心房自己做的,原先想着带些过来,谁知临上车时又忘了。”
  在她瞧来,他这话表面上没什么破绽,但一个大男人出门还想着带不带点心,按照这位表兄一贯表现出来的性子,怎么看都太过刻意了。
  “表兄费心了,我很喜欢枣泥糕。”
  她垂眸间,下意识就去打量他的鞋。
  他的鞋上泥污反倒是不多,反倒是蹭了些苔藓。
  长苔藓的地方大都阴暗潮湿不见日头,这么晚了,他去过的,会是哪里呢?
  手上稍稍一松,就看那颗骷髅头骨碌滚到了骆忆川脚边,还不等他弯腰,萧曼就飞快将那颅骨蹭着他的鞋边,捡了起来。


第14章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萧曼后半夜才睡着。
  迷迷糊糊,似梦非梦,许多人影不停地在眼前晃荡。
  早逝的母亲,梦里掘坟的人,吴鸿轩和王晋云,还有那个白发白袍的人……
  忽 * 然间所有的影子又都消失了,四下里空无一物,像把她锁进了混沌里。
  蓦地里有只手搭上肩膀,吓得她一个激灵。
  回头时,见秦恪紧贴在背后站着。
  垂睨的目光满是玩味,唇角也挑着阴鸷入骨的笑,和原先温润如玉的样子相判若两人……
  萧曼觉得身子猛地向下一陷,睁眼的同时听到小婢在纱帐外一声接一声地叫着自己。
  她也分不清是被叫醒的,还是被吓醒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刚撩开帐子就被天光晃得眼发花。
  “娘子,秋官人已等候多时了。”
  小婢冲外边招手,当即就有人端着热水巾栉过来。
  她只觉头脑还有些昏涨,接过水来漱口的时候,眼前似乎还有昨夜蹭来的苔藓。
  拿手巾温脸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鼻尖上有些疼。
  让小婢取铜镜来看,才发现上面居然长了一颗红扑扑的热疮,虽然不大,但就长在鼻尖尖上,异常显眼。
  萧曼瞬间醒了神,开口想要小婢去拿面巾,但莫名其妙就想起了秦恪的话,这热疮捂不得。
  啧了两声,把心一横,索性不管了,收拾好之后便飞奔下了闺阁。
  若不是大事,父亲绝对不会让秋子钦来寻自己。
  难道是王晋云的尸首找到了?毕竟,如果是活人的话,也不会找她过去。
  她心里琢磨着就见到了肃然立在大厅中的秋子钦。
  “哥,什么事?找到王晋云了?”
  “不是。”
  萧曼一愣,正想再继续问,就听骆忆川的声音也在大厅里响起:“王晋云是谁?失踪了么?”
  刚才来得急,倒是把这人给忘了。
  “再要紧的事,不是还有官府么,表妹昨夜休息得迟……对了,表妹今日想吃什么糕点?芙蓉酥好不好?”
  骆忆川望她一笑,仿佛昨天的种种都不曾发生过,他们依然是正在等婚期的青梅竹马。
  萧曼面上虽然依旧带着笑,但眸中却已是止水无澜的平静。
  “多谢表哥,只是……”
  她灵机一动,冲他指着自己的鼻尖:“你瞧,生了热疮,估摸着得好些日子没法子吃糕点了。”
  说完也不看他表情,当即对秋子钦道:“哥,咱们快过去吧,莫要耽搁了正事。”说着便抬步直接往外走。
  秋子钦应了一声,也漠着眼跟在她身后。
  骆忆川负手挑眉,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
  ·
  雨终于停了,堆叠的浓云间透出几线光来,像是要将这漫天的阴郁徐徐扯破。
  萧曼在去东阳书院的路上才知道,那里又死了一个人。
  偏巧这人的名字她昨日才听说。
  如果是简单的死因,父亲怕也不会让秋子钦叫自己过来。
  此时,整个东阳书院出乎意料的沉寂,山门外更是被衙差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本以为里头也跟上回一样,会围满看热闹的书生,可绕过影壁之后才发现书院里头所有的楼阁全都门窗紧闭。
  “验官来了!”
  正恍惚间被人喊了一声“验 * 官”,不知怎么的她便想起了那人。
  但眼下并不是他,而是来接引的衙差。
  “这一次的尸首透着邪门……看上一眼,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那衙差满眼的惊魂未定。
  萧曼开始若有所思,快步跟着他朝竹林那边走去。
  父亲此刻也在,面色也是从未见过的凝重。
  见她来了,只低颌朝身后一瞥:“去瞧瞧,看是怎么回事。”
  她应了一声,绕到后面,先深吸了一口气,才朝地上的尸体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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