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胞兄长华绮无奈扶额,妹妹嚷着要做太子妃,到头来太子难道还不如酒吗?
他朝太子看去,太子果然压根就没把他妹妹看进眼里过,一派矜贵冷傲。
移开眼,不期然又看到太子身边的美人。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波流转,用“漂亮”与“美丽”来形容根本不及万一,她整个人就好似潜于深渊的明珠,匿于幽谷的美玉,是踏星揽月的望舒。
急迫况境迎刃而解,那些目光纷纷移向别人,凝白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理也不想理某个太子,正暗暗翻其白眼,忽然感到有人在看她。
太子自己都那样任性妄为,凝白也没有顾忌,直接抬眸看去,对上一双多情桃花眼。
她直接一个激灵,不为别的,她师父就是这样的桃花眼!一看到,她就回想起了过往面对不同姑娘泪眼的恐惧!
悄咪咪往太子身边凑了凑,心里总算好了些,刚要舒口气,就听太子慵然说:“又做什么?”
凝白顿时顾不得什么童年阴影什么桃花眼了,她这时没再焦急,才想到太子刚刚的兴致好像好得离谱,并持续到现在。
回溯一遍,似乎是从她说要替他喝酒开始……?
当时满脑子大不了再中一次欢药丢一次人、根本没想到别的层面的凝白:……
她目光复杂。太子冷酷难搞的层层冰霜之下,竟然是一颗极其易暖的心,这说出去谁信?
身边无声,赵潜侧眸,就看到步凝白似乎又在神游天外,还很认真,眸色沉浸专注又复杂。
他挑挑眉,饶有兴味望着她,直到那双漆墨中隐秘泛着深邃紫色的眼瞳聚起神,肉眼可见被他吓了一跳。
这才徐徐开口:“不老老实实待着,又出什么幺蛾子?”
只不过稍微凑近了那么一丁丁丁点儿,怎么就叫出幺蛾子啦!!
凝白偏往他身边凑,有恃无恐:“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倒是殿下不专心宴席,看我做什么!”
说了一句还不算,娇滴滴继续作妖:“我知道我漂亮又迷人,殿下被迷住也情有可原,别不好意思承认嘛!”
她是微微俯身,一缕青丝滑过肩头,垂荡下来。
正拂过赵潜眉眼。
作者有话说:
想不到吧,在外人眼里
小赵x女鹅=高岭之花x高岭之花
实际上么……唔……
第29章
分明转瞬即逝, 轻飘飘几不可察。
赵潜却霍然避开,俊美凌厉的面容沉得能滴水。她记不记得在蜡梅林保证过什么!
他咬牙欲斥,却又对上她尚盈盈的眸。神采飞扬, 顾盼生辉, 根本没觉察到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太子显然是被她惹得不轻,就如之前每一次一样。凝白飞快赶在太子按惯例瞪她之前退回原位, 甚至在心中得意地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嗯,敏捷依旧!
柔软幽香倏然一远, 拂过眉眼的飘摇发丝也跟着远去,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如初。
要斥的话却堵在了牙关。
因为就在一瞬间,赵潜陡然发觉,她其实什么都没干。
她只是同之前无数次一样, 一言不合便要作妖, 硬要找出不同, 就是她这次格外胆大没忌讳。
那缕发丝根本是意外掉落, 她甚至也根本没留意, 更不能算是轻率冒失。
他为此心曲大乱, 咬牙欲斥, 可事实上,他十分不可理喻。
只是一缕头发。
赵潜冷静地想,步凝白甚至都没发觉掉了缕头发,他若当真斥她,恐怕她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幸而及时止损。
不过是缕头发。
“殿下?”声音轻轻, 透着迟疑与忐忑, 似是怕他真的动怒。
盈盈发香一刹死灰复燃, 发丝轻轻拂过他眉眼, 宛若划在他心尖。
太子脊背端直, 根本理也没理会。凝白有点担心,她刚刚的话可不是有点过分能形容,那是极其没大没小,该不会真的把太子惹生气了吧?
让她想想,要说点什么来逗他消气……
“以后把头发系起来。”太子突然说。
凝白措手不及,十分莫名其妙。他怎么突然又想到这一茬?而且她的头发系不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连这也要管???
太子就说了这一句话,头也没回。语气淡淡,一点也没有勒令她必须做的强硬。
凝白满头雾水,想了半天,只能归咎于太子他根本没怎么生气,所以还有心神想别的,以至于他突然想起自己不喜欢人披发这件事,于是就这样随口知会她一声。
毕竟他这样突然提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不是头一次了,委实是个心思难测的太子。
凝白仔细想想,东宫好像是没什么宫人披发,大多都梳着好看的发髻,簪上漂亮的钗。
可是她既不会梳发髻也没有钗,一直都是随便挽上几挽,然后拿发带绑上。
抬起眼,一排穿着舞服的宫人正垂头含胸退下,乐声渐歇。她抓紧这个空档再次上前,小声问:“殿下,我的月银问谁要啊?”
太子依旧没有回头,惜字如金,“善兰。”
凝白哦了一声,就要退回去,太子却又开口:“自己的银钱都能忘。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毫无疑问,太子是在嗤她,细品之下,还能觉出丝恨铁不成钢。
这事的确是自己犯蠢,不怪太子说这话。凝白破天荒没有争辩,老实道:“殿下不是不喜欢人披发吗?发带绑着容易松散,我就想买点首饰,同别人学学好簪起来。”
赵潜心下微滞。
她竟是为了他的一句话,才想起动用月银?
只是一句话,她一言不发,心里却已然想了这样许多,甚至定下主意?
乐声渐起,想来是新的舞要来了,凝白再次准备退回去,就听到悦耳笙歌中,太子突然说:“不必系了。”
凝白当场凌乱:??
到底要不要系啊!太子他从前也没有反复无常的毛病啊!!
凝白真的试图找出他反复无常的动机,但毫无疑问失败了,最终只能小声嘟囔:“那我就不买首饰了哦。我真的真的不买了哦。殿下你想清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不反悔的话,我就拿钱去买……”
突然卡壳。是哦,那她能买点什么?
话音停住,赵潜冷冷回眸,就看到她陷入沉思。一时间心下所有都化作没好气的好笑。
到嘴边的“闭嘴”也化没了,他不疾不徐问:“买什么?”
凝白已经能够很熟练辨别出他这种口吻所暗含的好整以暇。心里嘀咕这人的恶劣性子,面上理直气壮:“我不告诉殿下,哼。”
轻飘飘的一声“哼”,十足灵动娇纵,颇似恃宠生娇,但赵潜听得出来,那只是她偏和他对着干的得意洋洋。
凤眸斜斜睨她,“胆大包天。”
凝白丝毫不怵,反冲他略略略。
乐舞巳时起,午时休,从头到尾,太子都没发表过任何评点,俨然无视皇帝的托词,甚至在皇帝充满回忆说起太子儿时最爱吃的酥酪时,直接起身告退,声称东宫还有要事。
别人不清楚,可皇帝是最清楚,陆国公一案了结后,太子仍没有去上书房,但政务已经被他推开不少,要不就是放给下头属臣。他在东宫明明整日逍遥闲适,怎么偏就今日有了要事必须处理?
皇帝心中酸楚尤甚,他只是想通过忆往昔来试图修补他们的父子之情,但毫无疑问,他又一次弄巧成拙,惹怒了太子。
皇帝都没开口,满殿的人亦只能目送太子断然离去,直至背影消失。
华绫收回视线,见自己哥哥仍望着殿门方向,有些奇怪:“哥哥?”
华绮回神,脑海中却不断回放那袭白裳随太子消失的画面。
太子不是时下盛行的风流名士路子,方才走起路,皇室教养里带着上过战场的杀伐气。若是一般人,想要不失规矩而又跟上他,少不得碎步急急,姿态便称不上好看。
但那位美人跟在太子身后,却轻盈从容,不费吹灰之力,说不出的飘逸绰约,宛若云中仙。
华绮执起酒盏,暗暗一叹。原先还想趁宴散时与美人结识结识,谁料太子居然提前走了,真是可惜啊……
而凝白,她正跟在太子身后,不时抬头觑他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赵潜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说。”
言简意赅,没一点儿废话。语调也十分自然。怎么听也不像怒而拂袖的模样。
看来太子没被皇帝气多厉害……凝白放下心,声音都轻快起来:“没什么!”
赵潜只道她想一出是一出,也没理会。
回到东宫,就见杜鹃正在亲力亲为擦昭明殿的殿门,听到宫人请安,她连忙放下手头的干布与湿布转过身要跪下,却又看到太子身后的凝白。
杜鹃瞪大眼:“!”
凝白是什么时候复宠的!
她的震惊实在太明显,凝白忍笑,冲她使眼色。杜鹃哪敢当着太子的面挤眉弄眼,正拼命暗示她收敛些,又听太子吩咐传膳。
她称是,起身走出两步,没忍住担忧地回头,就对上凝白俏皮明悉一眨眼。这次是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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