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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她很小的时候便有人时常说闲话,崔氏生她时难产,生了两天一夜险些葬送性命,后来好歹生下来,谢锳却不哭,被憋得几乎窒息没气。
  产婆不停拍打她,拍的脚底紫红,婴孩的啼哭才破开静谧。
  崔氏那会儿虚弱的快要死去,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后来崔氏身子大不如前,又见谢宏阔同别的女子眉目传情,着急之下不顾下红,用了手段将谢宏阔拉回房中,可惜,如此消磨数日,最终亏损的还是崔氏。
  那些奴仆当着谢锳的面说闲话,只以为她一个孩子听不懂,可她都记在心里。
  崔氏不喜欢她,不仅因为她不听话,更因为她的出生,导致崔氏和谢宏阔感情大不如前,谢宏阔虽没有领回家来,可在外面养了几房外室,崔氏只能两眼一闭装瞎子。
  行至左银台门,谢锳听见旁边马车招呼,崔氏与人下去后说了会儿话。
  几人便一同去往赵太妃宫中。
  谢锳幼时见过昌河公主,也见过王毓,如今两人隐约还有那时的影子,昌河公主脸圆肉粉,端的活泼可爱。王毓出生名门,举手投足间贵重持稳,得体雅致。
  两人目光交集,彼此颔首。
  席面做的热闹,又都是女眷,自然也极其聒噪,没吃多久,便有东邻西舍的闲言碎语,更有国公侯爷的风流韵事,说的都当乐子,听得谢锳没有兴致。
  崔氏见状,指了指院外东侧,“你去隔壁院等我。”
  谢锳回头看了眼,崔氏递给她一盏茶,盈盈笑道:“出门前你阿耶嘱咐我,万万不能惹你这个祖宗,知晓你待不住,便赶紧吃了茶去躺躺,那院没人去,今儿我与太妃说话,太妃说是空着,招待女眷的。”
  院墙攀爬着葳蕤的花束,盛开靡丽的凌霄在赤阳下愈发抖擞,棱格后的院子,静谧清雅,走过月门,入门是一株三人抱不过来的老槐树,槐花过了时节,仍有几支开的不败,空气里都是甜甜的香味。
  丫鬟看见她,将人让进屋里,果真是布置简约。
  屋里燃着熏香,墙上挂着月白色帐子,宽屏后是一张床,再往前走还有雕花高架,连通著书架伸到书案边,塌前还有妆奁,两个丫鬟打着瞌睡,守在门口。
  谢锳觉得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直觉使然。
  她转身往外走,两个丫鬟迷迷瞪瞪没听见脚步,谢锳提起裙裾,下一瞬,手脚骤然冰凉。
  周瑄站在廊庑下,逆光而立,精瘦挺拔的身影极具威慑力。
  他上前,谢锳下意识后退。
  他身后的门啪嗒合上,光线瞬间暗淡。
  谢锳动了动唇,见他眸光幽幽,一步一步走来,不禁心提了起来,脑筋一片混乱。
  他为何会出现在赵太妃的宫里,又恰到好处踏进这招待女眷的院子,谢锳从头到尾快速捋着,然脑筋越来越迷糊,她撤了一步,靠着博古架稳住身形。
  “想清楚了?”
  周瑄笑,讥嘲的哂笑。
  谢锳摇了摇头,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方才出门前崔氏给她喝得那盏茶,里头搀了东西。
  以至于现在,谢锳脑筋昏沉,身体却热的焦躁,热的心痒,脚底下软绵绵似踩在云端,她掐破手心,仍找不到气力,后脊沿着博古架一点点下滑。
  她听见周瑄忽然冷了语调:“谢宏阔告诉朕,从今往后,他把他心爱的十一娘,交托给朕照顾了。”
  脑中轰隆一声,谢锳咬了再咬,喉间溢出隐忍破碎的吟/哦。
  柔软的,轻盈的,却是又易碎令人向往的。
  地上很快散落了钿头钗,缠枝石榴金步摇,绯色的帔子勾住高几上的花瓶,划开娇娆的弧度,青缎面绣鞋被踢到地上,掉下一颗明润的珠子。
  谢锳被推了把,后仰着跌在层层叠叠华美的绸被间。
  她心里头很热,热的没有一丝理智,想喝水,想索取,她拔掉最后一根金钗,用残存仅有的理智控制自己去扎自己的手,还未触到,周瑄一把夺起,扔到身后。
  纤纤玉指白嫩滑腻,腕上的镯子撞出清泠的响动,她想爬起来,却不知自己的姿态如何瘫软无力。
  她嘴里还在念叨,周瑄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如瀑的黑发散在身上,谢锳枕着手臂,双眸紧闭,气息微喘,房里熏着的香甜甜淡淡,她仿若在梦中,她叫白露,要水。
  头顶有人发狠的嘲笑,他身上很凉,透着凌阴的湿寒,谢锳靠近,便喘出舒适的气息。
  周瑄冷眼看着,谢锳的夏衫掉在身后,只着一件轻薄的里衣,两条带子细细缠在颈后,汗珠湿透了面料,露出细腻的曲线,她的皮肤雪白,透着异样的潮红。
  轻呼一声,那两条手臂藤蔓一般,攀住周瑄的颈,唇着急的去寻,似要喝水,似要亲吻,很着急,很急迫,可又浑无章法,只凭着满腔满脑的难受追着周瑄避开的面颊。
  “十一娘,你看清我是谁?”
  谢锳神游天外,依稀听到若远若近的声响,便果真眯起眼来打量。
  周瑄眼皮往下一低,指腹狠狠擦过她的颈子,抹去那欲盖弥彰的杏花粉,在她细嫩的颈上,有两枚很小的唇痕。
  不是他,便只有云六郎了。
  妒火猛然窜至心口,周瑄只觉浑身血液不受控的往上汹涌,最终又汇成更为灼热的存在奔向某处。
  他跪立在谢锳身侧,右手扯开腰带,俯身,双目赤红,最后一丝理智被谢锳颈间的痕迹逼退。
  他发了狠,朝着谢锳沉下身去。


第28章 木已成舟◎
  屋内光影迷离, 恬淡的熏香弥散开来。
  薄软的里衣沿着手臂滑下,黑暗中,那莹润滑腻的身体沁出汗来,谢锳只觉眼前一片飘渺, 耳畔传来的声音时远时近, 仿佛还有东院觥筹交错的声音,女眷调侃作乐的嬉笑, 她难受的蜷起来, 腹内如同惹火,烧的她发出古怪的声音。
  丝竹声起, 东院请来的乐工为昌河公主庆贺大喜,吟风弄月的寻常曲目落到耳中亦变得断断续续, 如泣如诉, 拉长的音弦绷着紧紧的细尖嗓音儿, 又骤然松弛, 晦涩暗哑。
  循着长廊通幽处,屋门紧闭, 树木高耸,隔开了热闹喧嚣,辟出寂静的天地。
  宽敞的罗汉床上, 周瑄大汗淋漓,难以自拔,他伸手不断抚着她的面庞, 指尖被狠狠咬住,却不觉得疼, 转而俯身亲吻她的发丝, 耳垂。
  谢锳仰着头, 红唇微张,像被剖开腹部扔在案板的鱼,她痛苦的抓住他手臂,指甲掐进肉里。
  虚无缥缈的错觉,被掷到云端,脚底踩空后失重的坠落,顷刻又如满月盈溢。
  像一场梦,没完没了。
  她撑着手臂,指尖攥的发白,含烟带雾的眸子茫然无措,向后去看,脊线折成狭窄的弧度,纤秾合宜的身段没有一丝赘余,她手臂发颤,喉咙轻哼出声。
  像漆黑海面浮动的小舟,飘荡无依,只消一个大浪,便能彻头彻尾将她溺死。
  她急于寻找依托,手指胡乱抓扯着什么。
  屋内的空气蒸腾升温,又去酝酿着暴风雨,此刻又闷又堵,周瑄握紧她的柔荑,低眉,窗外的蝉忽然破开嗓子。
  吱——的一声,聒噪起来。
  周瑄在边境待过三年多,前胸后背精健结实,因是初次,下手未免不知轻重,只觉得根本停不下来,他也没想过要刻意克制。
  就像做过无数次的梦,他癫狂,放肆,侵略似的占有,每一刻他以为是真的。
  谢锳在他身边,浓密的发丝缠着手指,她哭的时候打他,痛感真切,惊呼的表情,眸中的潋滟,浓烈的滴下水来。
  梦里,她唤他“明允”,细嫩的嗓音勾着他的神经打转,她望着他,附和他,说心里从来只有他。
  梦境美的令人沉沦,周瑄每每坠下去时,转瞬又被抛出虚幻。
  帷帐内的人仍在亲密,床架子摇摇晃晃,他瞪大眼睛,太阳穴突突狂跳。
  那人转过头,挑衅一样看着他。
  狂躁之后体温迅速冷凝。
  他憎恨,恼怒,更多的是嫉妒眼红,他不敢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肖想谢锳!
  梦里的他,恨不能溺死在无边无际的旖/旎中。
  心里一空,周瑄倒吸了口气,恍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仿佛最后的最后,那人还会继续转头,继续餍足的看着自己,告诉他:他是云六郎,是谢锳的夫郎。
  他才是真正拥有谢锳的男人。
  周瑄浑身冷汗,似为了印证,他掰过谢锳的脸,唇细细密密吻上。
  越来越不受控的风浪中,谢锳疼的哭出声来,嘴里呜呜咽咽骂着,手指怼到周瑄下颌,用力推他。
  不知过了多久,东院的奏乐声早已停歇,赵太妃送走最后的宾客,揉着额头返回寝殿,昌河公主也累了,枕着赵太妃的膝盖合眼小憩。丫鬟们忙着收拾残局,三三两两出入花门。
  狂风暴雨骤停,谢锳低低泣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淡淡的影子,两道水痕沿着眼尾滑到枕上,腮颊殷红,唇瓣被吮的更为明艳,她平躺在床上,如同小舟历经千险终于搁浅水岸。
  屋里的灯烛静默昏黄,快至傍晚,蝉鸣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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