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地平静又灿烂……她的嘴角不停地涌出血来,看着他高声唤着太医。
你是我生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所以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狗,怎么也跑不掉。
你不是想给陈秉月报仇吗?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最后一个,你也有份。
作者有话说:
我以前回复过评论区,真相就是只要把济州的故事连起来看就行。我再次帮有兴趣的姑娘串一下:
十五年前皇帝出游济州,陈国公府伴驾。
楚凭岚在京中答应围猎回来给陈秉月带拨浪鼓,食言。于是他在济州带着荷叶去哄,把人哄好了他就很开心地想去抱她,陈秉月说“我去找娴妃娘娘告状”。——这就是旁观者和楚凭岚视角中陈秉月在那个下午去娴妃院子的证据。
娴妃和国师偷情这段之前也写过,他们发现窗外有人离开,去看发现碎掉的树枝。从宫人处知晓陈秉月说要来过。
娴妃第二天在回廊里拦住陈秉月,这段也写过,陈秉月的心理活动是:如果我说去告状但是没有,以后就不能威胁岚哥哥了。于是她点头了,很简单的小孩子心理。
国师进言,本质为了除掉陈家。但是在楚凭岚之前和他对弈那段暗示圣上利用了传言去打昭国。“息妫夫人”的典故,就是用女人做幌子实现政治扩张。这章写明昭国是因为刘太傅进言,之前写过楚凭萧因为这个太傅弟子小妾穿了逾越规矩的狐裘而受罚的事情。其实也是楚凭岚在清算,他的目的都是多重的,不是单一的。
昭国之事我也写过,大陆的分布是齐楚抗衡,昭国在齐国的背后。齐国想打楚国但是害怕昭国趁虚而入,于是挑拨昭国主动宣战。齐国在后续十几年一直把昭国人当作奴隶贩卖,为了断其根基。当然这个后面还有隐情,目前只有这么多。
娴妃在事件发生后发现其实当年站在窗外的是楚凭岚。但她也没办法,她不可能跟楚凭岚去挑破一切。她怨恨他是自己不忠的见证者,但是出于母亲的本能又保护了他,连国师都没有告诉。
幼年楚凭岚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失去了玩伴、不得不面对母亲的背叛和突如其来的一切打骂责罚。但是整件事情因他而起,如果他在京城把拨浪鼓交给了陈秉月,如果他没有去母亲的院子里找陈秉月……结局是否会不同?
不喜欢写幡然醒悟的恶人,他们不会后悔。每个人只是在利益权衡下做了忠于自己的选择,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44章
湖心亭水榭本是清幽之地, 如今却都站满了人。
满儿站在人群的最外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这个女人的身世来路疑云重重,千丝万缕的证据都指向若只有她一人是决计不可能在塞外独身生活许久。
那么陪着她的, 或是说……训练她的人, 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手腕一翻, 沾染着黑色涂料的袖箭便滑落在掌中。
——只要陈秉月有丝毫恢复记忆的迹象, 她就会立刻了结了她。
圣上身边绝容不下这样危机四伏的女子。
她若是聪明些,就该长睡不起,留着圣上的这份愧疚死在黄土之中。
满儿轻轻上前一步,正巧为美人压被子的宫女正低头转身。
袖箭备好——
“阿。”来不及发出短促的惊呼,她的嘴被人捂住。
手腕不能动弹,钳住她的人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侍卫上千将她没有藏好的东西打落在地,恭恭敬敬地献给了帝王。
“参见陛下!”昔日四皇子身边的暗卫首领如今彻底白了脸色,她的手被牢牢地抓着, 林奇阴沉的脸色让她不敢挣扎, 只能低头向远处的男人求饶。
帝王没有分给她眼神,林奇的手劲大到好像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属下一时护主心切,这才昏了头。求林奇大人开恩, 看在属下……”她本想说些什么, 却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轻轻抬起了手。
一夜辛劳,他不见丝毫的疲惫。
帝王暗色衣袍的下摆微微凌乱, 但是却整洁如新。唯一的异样便是那修长如玉的手指缝中干涸的猩红, 顺着他的手腕隐入了袖间。
他立起一根食指轻轻竖在唇前:“不要吵到她。”
满儿心中一阵绝望, 愤恨地看了眼床榻。
太医说过, 那个女人也许永远也想不起来, 可也许只是一瞬间便能全然想起来。她听到楚平安的名字后头痛昏迷, 若是真的记起那些过往又该如何是好。
圣上为她的一番苦心化为乌有倒还是小事, 可她最害怕的却是……如果陈秉月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却留在宫中伺机而动。
她心下定了定神:“皇上,皇后恨您入骨,意于不轨……”
帝王冷峻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抽出林奇腰侧的匕首,塞进了昏迷之人的手里。
“那就让她一睁眼便得偿所愿。”
——你也有份。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从来都没有什么被灭口之说,她只是因为他的失察而无端被牵连。
于是三岁背井离乡,又失去亲族,在国寺受苦十三年。
她的父亲记恨国师之言,从未主动前去国寺烧香祭拜,于是生生同她错过了十三年。她的一切苦难因他而起。
午夜梦回间他无数次想起宫中的那场大火,她该是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才举起烛台。那个叫挽禾的永远温温柔柔的姑娘想必当真是失望透顶,才宁愿化为灰烬也不愿同他相见。
——她累了。
这个事实如此令人恐慌。
她不屑于去爱,甚至懒得去恨。只想远远躲开,同这些无望的纠葛划清界限。
他原本在害怕……她若是恢复记忆,便会一走了之。
以她的性子,恐怕会躲到世上的某一个角落,也不愿意和他有丝毫的关系。
他没有资格、亦没有情分去纠缠。
可是听到太后说的那些话,他第一反应竟是高兴。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她的身边告诉她真相,原来朕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存在,原来你所有的苦痛都与我有关。如果与其忘了朕,不如你亲手为自己报仇。
那些年的恩怨和心结,便能够了了。
男人的眼底尚带着一丝红,他定定地描摹着面前人如画般的容颜。
她是那么恬静,却叫人不敢赌她睁眼时的样子。
她会想起来,还是依旧处于混沌之中?
她素白的手无意识地抓住那柄刀,帝王一直紧紧盯着它,生怕利刃无眼反而伤了她自己的手。
屋内,有人惶恐愤恨,有人担心惊惧。
可是床榻上的美人睡容平静,好像这些纷扰本就与她无关。
愿或是不愿,陈秉月的眼睫颤动几下,到底是睁开了。琥珀色的眸中痛苦一闪而逝,转而变成无边的迷茫。
帝王的身子向前倾了一瞬间,眼神中瞬时迸发出光彩。他表情克制地小心翼翼,却还是护着那柄刀,没有让它从她柔若无骨的手中脱出。
“林奇,为什么压着满儿?”她似乎还很难受,可是却一眼看到了远处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的女子。
“还不快放开她。”
嗓子哑着,她说的很慢。
林奇眼中有着惊疑,他们都在打量着她的神情。
“这是什么?”
她终于发现了手中的刀,吓的松开了手。美人眼眸湿润着,像一只惊慌无措的小鹿。她仿佛这才看到男人,有些诺诺地远离了刀。
她的眼神中有疑惑、恐惧、疲惫,可是清清澈澈,没有其他。
帝王闭了下眼。
他沾着血的手重新将利刃收入刀鞘。
“宫中昨夜有刺客……”他话音未落,美人跪坐在床上着急地爬到了他身边,捧起他的手到眼前,上面干涸着大片的血,顺着指缝勾勒出诡谲的形状,她却没有害怕。
“你有没有受伤,这些血是哪来的?”
她只穿着雪白的里衣,行动间青丝散落下来垂在脸侧,让她的眉眼更加柔和。
——她什么都还不记得。
——这样的温柔虽是虚妄,却像是悬崖边绽放的花,引人坠入深渊。
却还甘之如饴。
他的头上悬着迟迟未落的巨石,天意要捉弄着他的真心,只等他全然放下心防时再重重落下砸个粉碎么?
帝王缓缓定神,他勾了下唇角强撑出笑意:“无碍,林奇来的时候见到满儿在你床前,一时担心才出手。”
他微微侧头,声音平静:“还不快松开满儿姑娘,给人赔礼道歉?”
林奇低头称是,隐入了暗处,
满儿跪在原地松动着手腕,她的神色中满是复杂。
美人好像并未对这个说辞起疑,反而执着于方才的问题。她抬眼对上男人的眸子,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疲惫。
她捧住他的脸:“血是哪儿来的,你有没有受伤?”
楚凭岚没有碰她,缓缓低下了头。美人那么着急,他却好像在笑。林奇站在阴影中看到帝王失落的模样,他的眼神落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带着人看不懂的暗色。
——这样的真心楚凭岚曾毫不费力地拥有,却一次次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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