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昭。
彦字意为才学,文采。而昭字则意为显著,光明。引申为人名便是青年彦才,昭如日星的意思。
这个名字夫妻二人都很满意,既然有了名字,剩下的便是等待着宝宝出生了。
临近八个月时,沈砚对她的行为格外注意,已经不是黏人的程度了。
她只要一抬手,他便会立刻问道:“你要拿什么?我替你拿。”
或者一起身,他又会立刻问道:“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
而后不管她是洗漱还是如厕,他都要跟着,几乎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哪怕她说自己行动很方便,并无任何不适,他全都置若罔闻,总之就是不听不听,固执又倔强,有时连夭夭看着都受不了。
但阮清茴并未表现出一丝不耐,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上次早产给他留下的阴影。
他生怕自己再出什么事,便以这样的方式隔绝一切意外,确保她的平安。
而他也确实做得很好,自己的身子自怀孕到现在,不曾有过一次不适。连上次如此伤心,身体也没有一丁点不舒服。
昨日太医还来诊过脉,说胎儿很稳,生产时会十分顺利。沈砚当时很高兴,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超过八个月的那日,他特地罢了一日朝,在仁明殿里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阮清茴坐在回廊上,绣着只差一步就好的肚兜,时不时侧眸看一眼趴在小几上紧盯着自己看的沈砚,垂眸笑笑,“陛下这般盯着我,莫不是想将我看出个花儿来。”
“若是阿茴身上生了花,想必也是极好看的。”他笑眯眯道。
“陛下竟会说些好听的话哄我开心。”
“谁说的?”他顿了顿,咧开嘴笑得灿然,“我不仅会说,还会写呢。话说,阿茴把我之前写的信都放在哪儿了?”
手中一顿,她眼神忽然有些闪躲,“额……就…放在匣子里了呗。”
“匣子?哪个匣子?我去找找。”说完便要起身往屋内走去。
她连忙将他叫住,“陛下,好端端的去找什么匣子呀,那些信不是你写的吗,你肯定记得,看自己写的信做甚?”
“记得是记得,不过反正没事做,我拿出来回忆回忆嘛。”说着自顾自走进屋内,对着满架子的东西翻找,边找边问:“欸,那个匣子长什么样啊?这些匣子里都没有啊。”
见他一副不看到信誓不罢休的样子,阮清茴只好放下手中事物,走到他面前咬了咬下唇,坦白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是哪个匣子了。”
“啊?”他一时没反应给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不是,这个你怎么会忘呢?”
珍贵的东西放在什么样的匣子里,作为主人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她垂眸看向一侧,双手不自觉互相捏着手指,“那个...其实我...我之前每次收到陛下的信,我都.......”
深吸一口气,彻底垂下头来,“都只看了一遍就随手交给青鸾了。”
沈砚微睁双眸,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笑来。
“随,随手?”他绷直唇线,闭目挠了下额心,“阿茴,那些信可都是我一笔一划亲手写的,你就随手交给别人啦?”
说罢,右手捂住左胸口,作一副中箭的受伤模样,“阿茴,这回我可太伤心了,你得好好认错。”
虽然心里的确有点难过,但他又怎会是计较这种小事之人,让她认错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不曾想她竟然立刻便应下了。
“我认。”她上前一步摸上他的胸口,仿佛那儿真中了箭似的,“我认我认,你别伤心。”
哦?阿茴竟自己主动送上了门来?
沈砚一转眼珠子,提议道:“那阿茴也给我写信好不好?不用写多,你就写一封就好。”
“啊?这...”她顿时面露难色。
自己本就不是感情外放之人,那些个肉麻死人的话别说讲出来了,就是只让她写她也不会啊。
见她似乎不太想答应,他便立即又捂上胸口,脸上一副痛苦的神色,“啊!好难过好伤心好心寒呐~”
“别别别,我写嘛。”
这事儿的确是她不对,愧疚心理驱使着她答应了沈砚的要求。
而后好几日,她都提笔埋头在那书案前,起初一坐就坐好半天,一字未动。之后虽然勉强动笔写了几句,可写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别扭,于是揉成一团扔掉。
几日过去,青鸾收拾的纸团已经有了数十个,她却是连第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半天,她心一横,还是提笔写了几句。
夜里睡前,沈砚刚换上寝衣准备歇息,便见阮清茴慢吞吞地走来,目光一会儿看天看地,总之就是不看他。
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他面前,做贼似的抽出一封信来,眼神飘忽,“呐,你要的信。”
“这么快就写好啦,我还以为你要很久呢。”说着便接过了信准备打开。
“等等!”她连忙制止,两颊泛上一团不显眼的微红,“你明日自己看,别当着我的面看。”
“哦——看来阿茴写了好东西呀。行,我明日自己看。”
他揶揄两句后便将信妥帖收好,心满意足地同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翌日散朝,沈砚满怀期待的在文德殿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只写了三句话:“生有崖而思无尽,余生共度,甚是欢喜。”
“......”
没了?这就没了?
被吊得满满的胃口倏地坠落,啪唧,摔成了一滩烂泥。
虽然这三句话的确是阿茴平日里不会直白表达出来的心意,但是在他这儿压根不值得让阿茴害羞成昨日那样啊!呜呜呜。
他还以为阿茴像自己一样,写了几句肉麻的情话呢,结果情话是有了,可是肉麻在哪儿?呜呜呜。
傍晚回到仁明殿,他抱着妻子一顿撒娇,“阿茴~这封不算,哪有写信就写一句话的?”
“我明明写了三句话。”任务已经完成的她,毫不心软地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
“那就是一句,我不管,那就是一句嘛。”沈砚不死心,再次凑上去,“我给你写信至少都是五六句打底的,而且每一句都还很长,哪有像你这般四个字就算一句的?啊啊啊,我不管,你得重写。”
一听到要重写,阮清茴果断拒绝,“我不要,仅是写这三句就很难了,况且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
沈某人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忽然捂上胸口,“啊,我这心呐,伤心哟——”
“你别演戏了。”食指轻轻推了下他的额心,随即摊开手来,“你若是不满意,就把那信还给我好了,反正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我不会再写了。”
他旋即双臂交叉,将自己怀里的信捂住,“不,虽然写得不怎么样吧,但它好歹是你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我就勉强收下吧。”
她轻笑了声,“那你收下可就别再让我重写了。”
为了保全怀里这封信,他只好放弃让她重写的想法。沈砚长叹一声,唉,心里苦啊!
第53章 皇子。
彦昭在肚子里一天天成长, 很快便到了生产的日子。
这次不同于上次,沈砚做全了准备,几乎将整个医官院的医官都召来了在屋外候着, 又请了全城最好的三个稳婆。
他原本是想在屋子里陪着她的, 他才不怕什么晦气,他只怕不能尽自己所能给阿茴力量。
可稳婆说屋子里人本来就多, 若是陛下也在还得顾及到陛下,反而会影响孕妇分娩, 如此沈砚便只好乖乖在正堂等候着。
还未入夜时, 内室便响起了阮清茴痛苦的喊叫声, 他看着宫女们一个个马不停蹄地端着血水出去, 又端着干净水进来。拿着血布出去,又拿着干净棉布进来。
各个脚下恨不能生风似的, 他便越发的担心。尽管已经经历过一次阿茴生产,却仍是无法放下一丁点心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阮清茴的声音有些小了。
他以为是快生完了, 刚站起来准备往里走,便听见稳婆说:“娘娘, 再用点力啊, 孩子脑袋已经出来了。”
另一个稳婆又道:“不行不行, 娘娘没有力气了, 你试着拉拉看。”
沈砚浑身一震, 没有力气了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门口, 隔着门扇对里面喊:“阿茴!阿茴!你醒醒, 千万别睡着啊!我还在等着你呢,你看看我!”
里面的阮清茴深呼吸两口,重新蓄起力.......
又是半个时辰后, 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长夜。
稳婆抱着孩子进来给他看了一眼,是个皇子。他只瞄了一眼便连忙跑进屋,奔向了床边。
“阿茴。”他握着她的手,擦去她额上大片的汗水,“你看见了吗,是个皇子。”
她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唇角,“我看了。今后,终于不会再有大臣逼迫陛下纳妃了。陛下,可做好了余生只面对我一人的准备?”
他将脸贴在她手背上,嘴角翘起幸福的弧度,“就算没有皇子,我也打算今生只面对你一人。”
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见了几十年后,夫妻一起白头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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