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开疆爽朗一笑道:“太傅见外了,霍某怎么会记恨太傅!”
见他语气真诚,裴太傅欣慰地点头,又看向萧锦瑟道:“永宁县主,老夫方才言语不当,改日登门向镇国公与世子道歉。”
萧锦瑟笑道:“父亲盼着太傅多来镇国公府坐坐,不过太傅不用道歉,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兄长觉得事情有蹊跷,一直在门外等着事态变化。”
裴太傅点点头:“快请萧世子进来,老夫要向世子赔礼!”
萧锦瑟和霍开疆对视一眼,哭笑不得,这裴太傅真是太古板了,不过一个误会而已,竟然一本正经地连向三个小辈道歉。不过老人性格执拗,要是不遂了他的心,他恐怕会憋出病来。
裴钊亲自去把萧承业请进来,宾客双方又是一通客气,接着商量怎么处置裴盛。
萧锦瑟说:“戚家野心勃勃,既然买通了裴盛,一定不会只用他这么一次,若是这次事成,他还会留在太傅府上,直到搅得贵府天翻地覆。裴盛不能留。”
她这番话不是凭空猜测。她记得上一世裴家就是出了内贼,闹得家宅不宁,最后被戚家轻松扳倒。可是裴家人正直团结,不可能干自取灭亡的事,那么内贼只会是家中的奴仆。
裴太傅看向霍开疆:“那便由霍将军处置吧。”
霍开疆道:“把他发卖走。”
裴钊立刻让夫人去安排。
又听裴太傅道:“今日起严加看管府中奴仆,不许让戚家钻了空子……”说完,他看向萧锦瑟等人,叹道,“若不是几位,不知裴府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着,又要行礼道谢,三人忙不迭去阻拦。
萧锦瑟无奈地摇摇头,这老人真是固执得可爱。她看了霍开疆一眼,知道他要与裴太傅和兄长商量事,就识趣地退了出来,正好看见裴阮、裴宽满脸期待地守在庭院里。
第21章 他只对你好 霍将军只对萧大小姐好。
裴阮和裴宽是同年出生的堂姐弟,虽然是裴家人,却没有继承长辈们沉稳的作风,咋咋呼呼的,一看见萧锦瑟出门就围上来。
裴宽摸着后脑勺说:“那个……皇……啊不是、萧大小姐,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裴阮推开。
“萧大小姐今天受累了,去我房里坐坐吧?”裴阮热络地把人往房里拉,“砰”地关上门,差点让裴宽撞了个正着。
萧锦瑟见她脸蛋红红,就猜到她要向自己打听霍开疆的事。
果然,裴阮亲手递上茶水,细声细气道:“萧大小姐,您与霍将军似乎交情不浅?不知道他成婚了没有,什么时候回西疆去?”
萧锦瑟老实说道:“霍将军与父亲是旧交,所以我与他稍微熟悉些。霍将军还没有娶妻,他说他要留在帝都谋职。”
她是不介意老臣家的姑娘接近霍开疆的,总比他被戚家人纠缠好,再说裴阮问的这些,就算自己不说,她很快能从别人嘴里打听到。
“那……霍将军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我看他对谁都冷淡得很。”
“冷淡么?”萧锦瑟琢磨起来,他明明挺热情的呀,只不过对戚家人凶了些,不过那都是他们自找的。
“难道霍将军……只对萧大小姐好?”裴阮有些不安,她把霍开疆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只有在萧锦瑟身边才会收敛。
仿佛从来不是冰冷的西疆杀神,而是只温顺的大猫。
想着他俊美的容貌,矫健的身形,心就被那大猫用爪子挠拨起来,她也想被他温柔对待。
萧锦瑟被裴阮问得一怔,她对接触男子没多少经验,想了想说:“大概是萧家与霍将军是旧交的缘故吧?以后霍将军在帝都呆久了,与大家相熟了,就不会那样了。”
裴阮开心地点点头,也不好意思再问更多,就招待萧锦瑟喝茶吃糕点,还不时骂温氏几句,说枉她把温氏当亲表姐看待,没想到是个白眼狼,让裴家丢脸不说,还满心恶毒要害国之栋梁!
萧锦瑟听她骂了会儿,心里很解气,估计那温氏回到戚显昭手里也好不到哪儿去,有爱慕霍开疆的戚玉裳在等着她呢!
很快有侍女来通报:“大小姐,萧世子与霍将军正等着萧大小姐回家。”
裴阮就送萧锦瑟出来,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和霍开疆离去。
萧锦瑟见霍开疆和萧承业心情颇好,问:“裴太傅对这件事怎么看?”
霍开疆道:“太傅说戚显昭留不得。”
三人离开裴家,看见了在门外等着的徐瑾。
“怎么样了?太傅还生气吗?”徐瑾问。
萧锦瑟摇头:“误会解开了。戚显昭白忙一场,恐怕要气死。天晚了,你快回家吧,你和兄长的事,就算兄长不说,我也会和父亲母亲说的。”
换作别的姑娘听见这话,早该脸红跺脚了,徐瑾却点头笑道:“好,到时候我好好谢你!”说完,她径自掀帘上马。
倒是把萧承业闹了个脸红,不好意思和徐瑾告别。
萧锦瑟按照约定给了医婆剩下的酬金,医婆千恩万谢离开了。
三人各自坐上自己的车马,霍开疆放慢速度,来到萧锦瑟马车边,低声问她:“你中了迷香,有没有不舒服?”
萧锦瑟想起裴阮的话,霍开疆对自己确实挺好的,尤其是和对待戚玉裳的恶劣态度比起来。就忍不住笑道:“我没事,迷香的劲早就散了。倒是霍将军在房里呆了那么久,没事吧?”
“琳琅国擅长用毒都没把我怎么样,刚才那点东西不算什么!今天忘了带清毒的丹药,等回家我给大小姐送去。”
“我真的不要紧。”萧锦瑟说着,迷香的后劲涌上来,她终于撑不住,缓缓睡了过去。兄长渡过一劫,此时又有值得信任的人在身边,她睡得格外安稳。
一行人回到镇国公府,霍开疆匆匆下马,让贾文、贾武去安置坐骑,自己大步回到房中拿了丹药,冲去送给萧锦瑟的侍女们,直到青鸾出来说小姐已经服下药,他才放下心来,与萧承业一起去见镇国公,说起了太傅府上发生的事。
* *
萧烛一路跟踪温氏,在帝都七弯八拐,来到一座极不起眼的小宅院。
戚家很受恩宠,短短半年发家致富,吃穿用行都极尽奢华,所以看见这座朴素宅院时,萧烛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他揭开屋顶的瓦片,看见温氏跪在戚显昭面前。
“将军,我真的尽力了!萧承业身边一直有人,没法下手!我只好换人下手!”温氏哭得凄惨极了。
萧烛皱眉,原来戚显昭最开始要对付的竟然是自家世子!他压下愤怒,继续听着。
戚显昭愤然起身,在屋内焦急地跺着步子:“蠢货!那你为什么偏偏选霍开疆!你是不是看中了他的皮囊!我的大事都给你这个蠢货毁了!”
“将军!”温氏向前一扑,抱住戚显昭大腿道,“我从没见过霍开疆!我只是心急,想尽快为将军除掉他!再说将军若不是也希望我对付他,为什么不及时派人来阻止!我的选择不也是将军的选择吗?!”
戚显昭强忍着闭上双眼,他无法忍受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而想起自己几次在霍开疆面前吃亏,他拔出腿,想要踢向温氏。
温氏敏捷地护住腹部,头叩在地上:“将军息怒!我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儿子!”
戚显昭踢到半空的脚终于收了回来,冷冷说:“那你最好真的给我生个儿子!”他有许多姬妾,可没有一个能给他生下儿子,这是他最大的痛。
屋顶上萧烛看得义愤填膺,很快梳理清楚两人的阴谋,原来这女人已经怀了戚显昭的骨肉,还想嫁祸给世子,没想到世子不好下手,她就撞在了霍将军手上!
简直可恨!
温氏哭哭啼啼说起了自己的孕期反应,不停地说这是生儿子的征兆,戚显昭终于平息了怒气,准备让她下去,然而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你这个贱女人!”戚玉裳冲了进来,向温氏脸上打了一个耳光,“怀了孩子还想勾引霍将军!霍将军也是你能勾引的!”
“玉裳,你出去!”戚显昭怒喝。
戚玉裳死死抓住温氏,大吼:“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才不信你怀的是大哥的孩子!说,你肚子里是谁家野种!”说着,她把温氏狠狠一推。
温氏摔在地上。
戚显昭对戚玉裳吼了一句“滚出去”,就去扶温氏。温氏面容扭曲,艰难地起身时,地上流了一滩殷红的血。
宅院里乱成一团。大夫被请来给温氏看脉,情况很不好。戚显昭大发雷霆。戚玉裳又恨又怕,骂骂咧咧地回戚府去了。
萧烛知道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就回到镇国公府去复命,顺便让手下去一趟裴家,把这里发生的事通知给裴太傅。
第22章 好亲事 那就赶快去提亲吧。
镇国公刚听完温氏的事,又听了萧烛的禀报,沉稳的中年男人终于怒不可遏。
戚显昭那贼子!他这哪是简单地要谋害自己儿子和霍家子孙,简直是在祸国殃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管家来报,说是太傅长子裴钊来访。
镇国公带着萧承业和霍开疆一起接见裴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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