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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柚一只梨)


  可今日种种又让她生出“为何如此”的愤懑和怨怼。
  她被粗鲁地塞进了喜轿,被绑着,动弹不得,挣扎了许久渐渐体力不支。
  后来大概出了城,她似乎离郦京越来越远了。
  ……
  “谢姑娘,醒醒。”
  谢汝睁开眼,梦中抱着她一同死去的人正皱着眉看着她。
  冷汗顺着背脊漫上头顶,她猛地坐起身,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十指用力,指甲几乎穿破他的衣袖,嵌进肉里。
  “阿、阿寄……别……不要!”她拼命拉他,想让他转身,看看他的后背有没有插满箭矢。
  沈长寄很轻松地便将她的手拂开,长臂一伸,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揽过她的腰,将人提抱起。谢汝扒着他的肩膀,吓了一跳。
  他拎着人走到书案前,将桌上案卷随意挥到一旁,把人放下,随即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上,把她困在自己的阴影下。
  谢汝:“……”
  什么噩梦,什么箭,她瞬间全都忘了。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凑上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一触即分。
  退开后,微微蹙眉,撑在桌上的手收拢,攥成了拳。
  “你你你……”谢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红到耳根,险些恼羞成怒,“沈大人!我还没有答应你!你、你莫要得寸进……进尺!”
  沈长寄突然觉得胸很闷,呼吸不畅,他暗自想着,许是昨日心疾发病的后遗症,让他的心跳的这样快,快得有点慌。
  “无妨,我等得起。”
  “……大人,您还真是个中高手。”谢汝自认脸皮没有他厚,红着脸把头扭向一边。
  她犹记得前世,沈长寄明明就是个牵她的手都会脸红的人,更、更遑论说亲吻她了……仅有的一次,也是濒死时的诀别之吻,哪里像这个登徒子,昨夜翘明心意,今日便……他便……
  她不敢回应,梦中的悲剧犹记在心,谢家人为何那样对她还未可知,她没准备好去化解那个危机。
  沈长寄盯着她的大红脸欣赏了许久,终于在彻底把人惹恼之前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看向她,一本正经道:“往后你再囿于噩梦,一同回味起来的,还有这个吻。”
  谢汝:“……”
  她实在无法接首辅大人的话,总觉得一夜过去,沈大人被人夺了舍。
  好在沈长寄并未将她的逃避和拒绝放在心上,他从一堆奏折中抽出一本带着血迹的书,正是谢汝带来的那本。
  谢汝正了神色,“大人,昨夜我来找你确实有正事,便是这个。”
  “嗯,多谢有它。”
  谢汝一噎,揉了揉发烫的耳垂,眼神围绕着“账目”二字上打转,“我昨日只买了三册,这一本想必是那位公子撞过来时掉落在地上的。”
  离开时又被沈长寄一齐收了起来,带回了府中。
  “沈大人,这账册写的什么我不懂,但有件事我十分在意。”
  谢汝悄悄抬眼,恰好与沈长寄的视线撞上。他认真地看着,那眼神专注到令人心慌。
  她咳了一声掩饰羞涩,自顾自道:“我对药材和植物的气味十分敏感,这本账册上,带着一点奇怪的味道。”
  沈长寄好像没有听到后半句,只抓着前半句问:“你对气味敏感,所以一下便闻出来我的药中有毒草。”
  谢汝道:“这账册我也不清楚是否出自医馆或是药堂,倘若能知晓来处,或许能对您查案有些益处。”
  “你昨夜对我生气了,你在意我,可为何仍拒绝?”男人又微微弯下腰,挺拔的身躯将她牢牢锁进小圈子里。
  谢汝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然后身子一滑,从桌案上溜下来,几步跑到门口,离得老远,“这股奇怪的味道中除却常见的草药外,还有几味极为珍贵稀缺的药材,其中一味像九节菖的味道,九节菖价格昂贵,不是每一家医馆都有,或许您可以去查一查,近几月有哪些医馆收集了这种药材。”
  “我一向不热衷于男女之事,故而你是何意,我也不甚明了,若对我有要求,尽可告知于我,你躲那么远是作甚?”
  谢汝:“……”
  两个人完全是鸡同鸭讲。
  她在与他讲正事,他却满脑子都是情爱,谢汝当真怀疑,这个首辅的位置真是靠他自己挣来的吗?前世那个羞涩的公子究竟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啪——”
  门外廊下,一侍从摔碎了手中的瓷碗,头垂得很低,旁边还有个一脸惊悚的平瑢,以及满脸错愕的贺离之。
  几个人面面相觑,谢汝最先反应过来,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外的几个人自然是将首辅大人那一通感人肺腑的话听进了耳中。
  沈长寄略一摆手,打发了送药的侍从,那侍从松了一大口气,逃离之快,像是慢一些便要被人灭口似的。
  平瑢跑不了,硬着头皮往里走,谢汝见状忙后退了几步把门口让出来。
  也就只有贺离之那样没皮没脸的人适应得极快,他抢先一步进了门,对着沈长寄挤眉弄眼。
  嘴里“啧啧”的,调侃的话直往外冒,“平瑢啊,你家大人平日也这般慷慨吗?一句接连一句,都不给人接话的余地,一口气说几十字,他怎么不怕累死呢?”
  平瑢:“……并未,大人对我也……惜字如金。”
  “哟,那可奇了,他对我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什么嗯、好、滚……哈!感情多说几个字也累不死啊。”
  谢汝死死咬着下唇,手指不断绞着帕子。
  沈长寄见她害羞,对着贺离之冷了脸,“有事?”
  贺离之见好就收,对着谢汝揖了揖手赔不是,不再开人家姑娘的玩笑,转回来对着沈长寄道:“自然是来看看你死没死。”
  谢汝:“……??”
  她落在这位公子身上的目光变得幽暗起来。
  沈长寄似乎与她心有灵犀,故意道:“尚可,那药虽无用,但多谢你的一番好意。”
  那一瞬间贺离之像是见了鬼,沈长寄这厮何时对他道谢过?!
  谢汝听明白了,暗自咬了咬牙。原来这就是给沈长寄开毒药的大夫!
  “谢姑娘,我还有些公务处理,你先回去歇息吧。”沈长寄对她露了一个极浅淡的笑容,他的脸色还有些白,也是,被心疾的痛苦折腾了一宿,一夜未眠,脸色怎能好看?
  谢汝福了福身子告退,路过贺离之时,瞪了对方一眼。
  人走后,贺离之迷茫地问:“我的玩笑开过了?”
  沈长寄瞥了他一眼,“她大概觉得你是庸医。”
  贺离之:“……”


第11章 “你还打算回去?”……
  贺离之生于行医世家,族内出过不少御医、巫医,他自小耳濡目染,通鬼怪、擅医术,能窥天道无穷,晓尘世万千。十八岁入仕,被成宣帝奉为国师,如今二十有七,不说医术登峰造极,可比一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贺离之气笑了,“首辅大人,您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为博美人怜惜,悔他人声誉。”
  “沈某一向不吝于心机,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沈长寄轻描淡写,“况且此药于我确无用处。”
  “那是因为你那病本就无药可救!”贺离之凛声道,“然即便药效甚微,下官也不得不尽力一试,你若倒了,我大轩何如?!”
  “国师大人,你我同僚数载,你何时见我将这大轩山河放在心上。”沈长寄坐回到书案前,信手勾来一只毛笔,慢条斯理填饱了墨汁,一边写折子,一边坦然道,“沈某这些年来所作一切努力,所图唯有权势二字,其余诸事与我无关,握有至高的权柄才是我所求。”
  他不是什么“忠臣”,而是权臣,是小人,且这小人他当得自在。
  他自知事起,便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成为人上人,这澎湃的权力欲望来得全无道理,但他从心底觉得,合该如此。
  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人踩在脚下,任人拿捏却又无可奈何的窝囊样子,于是往上爬成了他的执念。
  贺离之被他的坦诚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的确,从他冷眼看着冯明涛被杀便可看出,他从不在意谁死了、谁活了,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了能查出冯明涛背后的人,牺牲掉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只有冯明涛死了,此事才会闹得更大,顺藤摸瓜,案子查得会更顺手。
  “将‘意外’列在算计之中……我若劝你良善些,那便是在与虎谋皮……”
  贺离之嘟囔了一句后及时闭了嘴,罢了,他不再与这个一不小心就变成千古罪臣的人继续这个问题。
  他转而言道:“大人今日告假,可是料到了朝堂之上会掀起腥风血雨?”
  沈长寄不解地扫了他一眼。
  “玄麟卫说放人,敬义侯夫人便在家中等了整整一日,及至天明都未把人盼回来,等来的却是爱子的死讯,敬义侯如何能接受,今日大闹金殿,扬言让首辅大人以命抵命,您可倒好,在家中装病躲清闲。”
  沈长寄睨着他,“本官病了是事实。”
  “……别与我说是心疾发作。”
  贺离之见他恬不知耻地点头,怒从心头起,“要点脸行不行?!你那心疾每月一发作,您老月月初七带着心疾风雨无阻地上朝,尚且能面不改色,今日已然初八了,你与我说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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