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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 (阿凫)


  “方才心头一跳,我便觉得你来了,此处的风最暖,便来看看,没想到你果真在这里。”
  秦稚眉头一跳,蓦地抬头,只见崔浔眉尾一挑,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风流意味。
  不过不像登徒子。
  秦稚耳垂有些发烫,逼着她念过几句清心经,才在心里骂一句,仗色欺人。
  两人从过道里出来,慢慢地朝着崔府走去,崔浔脸上笑意不见,手上还不忘来回比划:“方才梅相也只是吓吓人而已,不敢动手,你大可直接过来寻我。今日府里买了螃蟹,个顶个肥硕,配上竹叶青最好,你夜里吃了饭再走...”
  螃蟹还没比划完,崔府的老管家迎了过来。
  “郎君,今夜是否要回去用饭,夫人的人还等着您。”老管家说完这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秦稚的存在,“这位是何家女郎,生得倒是精神。”
  秦稚道:“阿翁客气,叫我秦稚便好。”
  老管家如梦初醒,看了看崔浔,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秦女郎,难怪,难怪。”复又朝前走了两步,问道,“女郎今日可是要搬进这处宅子?不知行李在何处,老奴替您打点。”
  他虽年迈,精神倒是矍铄,说话也极快,崔浔甚至来不及阻拦,便被他捅了个一干二净。
  怕是不妙。
  谁知秦稚却只是笑着,同老管家客客气气道:“有劳阿翁,秦稚今日只是有事来找崔直指,并不是要搬来。”
  “奥,是如此。”老管家搓搓手,“那女郎与郎君去那宅子坐着说吧,宅子被郎君置办得极好,也能四下看看,老奴去准备茶点。”
  秦稚侧首,对着崔浔扬眉,唇角勾着笑:“也好,只是不知崔直指愿不愿意。”
  崔浔扶额,却也无法,毕竟是他未曾提前打点府中诸人,才闹出这一遭来。他硬着头皮,走在前头,领着秦稚往内里走去。
  直到迈过门槛,满院风光入目,秦稚才明白乔恹说的话,何谓与蜀中相像。
  庭前卵石铺成小道,直漫到堂屋正中。卵石小道右首摆了一个靶子,以槐木雕成,顶上有花环妆点,这边的这个不知出自谁手,蜀中那个反正是秦稚雕的,没几日又觉着丑,编了花环。
  秦稚顺着卵石小道又走几步,往左手边望过去。矮墙之上搭起一个架子,人扶着便能坐到墙上,邻家风光一览无遗。
  算得上一模一样了。
  “我照着旧忆改的,也让乔恹来帮着看过,不知道是否还有差别。你可以看看,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再改改。”
  细心准备的惊喜不经意被心上人窥见,崔浔很有未曾准备的不好意思,不停摸着鼻子,没什么底气地带她四下游览。
  待看到堂屋侧边,被藏起来的兵器架后,秦稚鼻尖一酸。
  “不必改了,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秦稚别开眼,不想再看,背对着堂屋,在院中的青石桌旁坐下。
  崔浔陪她坐下,正好老管家捧来了茶点,都是秦稚从前爱吃的几样。
  自然不是巧合,有人用了心思,必然处处合心。
  “郎君,老奴让人去回夫人的话了,今日有贵客临门,郎君不回去了。”老管家笑呵呵站在一边,大有把秦稚看作当家主母的意思,捧着托盘问道,“已经让人去准备螃蟹了,可要为女郎准备果酒?”
  秦稚却道:“阿翁不必麻烦,我与崔直指说完事便走。”
  老管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求助似地望向自家主人。
  崔浔闻言,神色一瞬暗了暗:“去备着吧,不必来伺候了。”
  待老管家身影消失,他又强打起精神,照旧笑着,说话间却多了些小心:“嘤嘤,朋友间上门吃顿饭也是常事,今日,今日只是难得一篓螃蟹,你尝一尝再走?”
  秦稚从怀中摸出玉坠,覆手按在青石桌上。
  “不必了,此物你收好,是崔夫人落在我那里的。”秦稚顿了顿,原本想说的话突然有些难以说出口。
  诚然,崔浔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已到了极致,世上再无人能如此待她。可越是如此,她心里越发不安,又该如何回报这一份深情。
  秦稚避开崔浔的目光,道:“不必再拿朋友来做幌子,我不是傻子,看得明白你想做什么。”


第35章
  崔浔心中咯噔一下, 垂眼看向玉坠,即刻认出是母亲平日不离身的坠子。
  “母亲去找过你了?”
  他母亲其他都好,只是太过心急, 想来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秦稚坦然点点头:“侯府人多眼杂,我不方便过去, 只能托你转交了。”
  若是看到的人多了,还不知道怎么传。
  崔浔心思活络, 几乎一瞬便明白她什么意思, 倒也不去接玉坠, 只是从位置上站起来,几步踱到秦稚面前。
  长臂撑在石桌上,他慢慢俯下身来, 轻声吐出两个字。
  “不帮。”
  开玩笑,这坠子于母亲何其重要,如今肯易主,必然也是认了秦稚。好不容易送出去,他怎么还会傻乎乎地拿回来。
  声音突然凑近, 秦稚本能地反手去握刀。电光火石之间, 却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崔浔抬手一按,力道正好, 压制着秦稚无力拔刀。
  “嘤嘤, 拔刀作甚。”
  秦稚心中大骇, 他如今反应竟如此迅捷么,在他面前, 自己连刀都拔不得。然而时至眼下,受制于人,她只得被迫抬起头。
  如此一来, 便是一个极尽暧昧的姿态。她几乎是被半圈在崔浔怀中,不自觉微微朝后仰着。
  崔浔本不愿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唯恐把人吓跑,然则接下来要说的话,若不把人压制着,只怕秦稚连话都不会让他说完。
  “你既然明白我想做什么,我倒也不妨同你直说。”按刀的手缓缓下移,握住秦稚手腕,带着她松开手,“我心悦你,旧时如此,如今亦如是,我管不得其他...除非某日你另有意中人。”
  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了,尤其连母亲都出面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亦或许是近日秦稚并不大躲着他,才给了崔浔大胆说出口的勇气。
  他目光灼灼,念及意中人三个字时,握着秦稚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心有不甘。
  秦稚吃痛动了动手腕,呢喃一句:“痛。”
  崔浔恍然回神,松开握着的手,站直身子,依旧笑着:“你如今既没有意中人,便拦不住我设法讨好你。哪怕你真要离开长安,我也去圣上面前请辞,一路跟着你去。”
  最后一句话显见犯了糊涂,然则他确是如此想着。
  秦稚愕然,她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崔浔,几乎想张口要面铜镜过来,看看自己是如何模样,勾得这人连前途都不要。
  好在自己还有自知之明,算不上什么红颜祸水。
  “胡说八道...不肯就不肯,我自己去还。”
  匆匆收回玉坠,挣扎着从凳上起身,秦稚捂着胀热的一张脸,几乎是落荒而逃,被门槛一绊,跌跌撞撞跑远。
  崔浔站在原地,噙笑捧起茶盏来,头也不回道:“还藏?”
  树影斑驳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嚣张至极的笑,而后慢慢走出一个人影来,弯腰捂着肚子,似是见证什么极其可笑之事。
  “孟浪,属实孟浪。”
  来人正是那不知死活的黎随,旋身正坐在秦稚坐过的位置,捻起糕点吃得正欢。
  他原本只是来找崔浔,听老管家说起来了个女郎,一想便是秦稚,是而偷摸从崔府顺架子爬了过来。
  而秦稚正好背对着他这个位置,又被崔浔的话招惹心思,一时不察,竟至离去时都不知树后藏了人。
  崔浔抬腿,无情踹在黎随小腿肚上,方才的深情荡然无存。
  黎随故作可怜地打搅“哎唷”,还不忘抽空打趣崔浔:“如今怎么不缓缓图之了?不怕人连夜跑了?”
  “掩耳盗铃罢了,我这些年,终归欠她一句欢喜。”崔浔心情大好,唇角微扬。
  黎随啧啧两声,转而问道:“不过我记得你说,你打不过她,方才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崔浔白过一眼,很是看不起这位孤寡好友:“我见着她便手脚发软,如何打得过?方才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罢了,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怪他多嘴。黎随暗骂一句崔浔,这般见色忘义,不过很快,他又正经起来,说起正事。
  “梅嘉平的案卷,你怎么递得这么快?他做人是不大行,不过也不至如此吧。”
  前一日石碑倾倒,还未入夜便收整案卷,悉数送入宫中,这等速度,难免让人怀疑崔浔挟私报复。
  崔浔慢饮一口茶,玩笑道:“你今日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黎随或是皇后内侄?”
  他向来分得一清二楚,私交与公事绝不掺杂。黎随若是以皇后内侄的身份来见他,多数总是为替梅嘉平求情而来。
  黎随清清嗓子:“梅家素日兢兢业业,此事之上确有错处,然顾念舐犊情深,可否请崔直指手下容情,允梅相见上一面。”
  如背书一般说完整句话,他腰部一塌,又是那个混不吝的二世祖,翘着腿吹牛。
  “姑母也不容易,要不是梅相哭着,她也不愿意出这个头,你回绝了也好,省得姑母那边不清静。”黎随爱重黎皇后,故而对梅相那般惹人烦的举动无甚好感,话里也不留情,“梅相还去太子表哥那里哭过,不过听说梅良娣好生讲了番道理,被梅相说什么不孝不义之辈。梅良娣气极,之后索性称病不见,那老东西从前到处摆架势,如今连亲女都不屑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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