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清学的时候倒是挺认真的,但实践起来,还有些手生,正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摸准了小王后的脉搏。
他专心致志地辨别着。
忽而,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感觉到了吗?”
千清抬眸,撞进白泽鹿乌黑的眸里。
潋滟的水光折射出温柔的色泽,像是灰烬之下的新生,如同不可思议的奇迹。
所有的景象都褪去了颜色。
千清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与此同时,感觉到了自己心跳鼓动的韵律。
“嗯?”他含混地应了一句。
白泽鹿嘴角似乎是牵了一下,而后,她带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现在感觉到了吗?”
掌心触碰到的地方,传来微弱的鼓动,那是胸腔之下的心跳。
“嗯。”千清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晦暗,半晌才哑声问,“怎么了?”
“这样的话,”白泽鹿莞尔,乌眸弯起来,“能够确认了吗?”
“我喜欢你。”
第59章 我怎么觉得你学坏了呢……
蔚蓝穹顶下, 有风带起了一阵落叶,簌簌响动从远处传来。
千清感觉到心跳的韵律,四肢的血液似乎都热了起来。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那是还在王宫里的时候, 她主动亲吻他, 说,泽鹿也心悦你。
当时, 她大约也察觉到了, 也或许是他受宠若惊的表情太过明显。
她问他,这样,你觉得真实了吗?
……
其实从来没有过。
因为先一见钟情的,是他。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资格有任何的要求, 他心里一直非常清楚这一点。
因为她随时可以从这段感情里抽身离去……毕竟, 就算他不想承认,他也一直对此心知肚明——小王后还不够喜欢他。
否则也不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 从未考虑过向他求助, 宁肯抱着生死不计的风险,去走自己的路。
她独行太久了,那一条路, 她早已经决定好怎么走了。
他只是偶然间遇见了她, 在她眼里,他大概只是个讨她欢喜的路人, 虽然喜欢,但不能为了他放弃那条早已筹划了十年之久的路。
她可以在行走的途中,同他一起走一段,但到了分岔口时,她早已做好了告别的准备了。
至于他……如果愿意陪她, 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愿意,那大概也没什么。
所幸,这位路人从一开始就抱着要陪她走到底的决心,这才得以换取她的一点青睐。
他已经做好了倾尽所有耐心和毅力的打算。
然而现在,一层层的帷幕不断拉开,蒙蒙雾气散尽,被藏了许久的心意终于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无法作假的真实。
因为言行、举止,甚至是眼神,都可以作假。
只有身体里最直观的反应,才能暴露出一个人的所有秘密。
直到在此时,千清才终于能够确定。
他放在心上的人,也喜欢他。
“泽鹿……”
千清的声音很低,低沉得几乎不可闻。
他的掌心移至她身后,微微发力,把人拥进怀里,低下头。
这个亲吻极尽克制,却依旧没能掩饰那近乎虔诚而又热烈的情感。
他的手臂肌肉绷得极紧,眉心似乎是因为难以忍耐,而微微皱起。
不知过去多久,缠绵的亲吻才停下来。
两人挨得非常近,鼻尖相抵,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块,这样亲密的象征,几乎能够把人的心熨热。
千清的黑眸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里面翻起了情.潮的涌动。
但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再一次,亲了亲她的唇。
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了她。
“尽招我,”他哑着嗓子开了口,伸出手,揉了一把她的脸,“你知道外面守着多少侍卫吗,这里也敢乱来,跟谁学的,嗯?”
长时间的亲吻,连带着呼吸都是温热的,白泽鹿皮肤白,眼尾染的一点儿绯色就格外显眼,她半眯着乌眸,里面漾着氤氲的水光。
原本就是一张活色生香的脸,当出现这种极为勾人的神情时,那种视觉上的冲击,是非常恐怖的。
尤其是对于千清来说,是极为难以招架的。
他的身体反应强烈而明显。
但他只是抱着她,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动作。
白泽鹿抬起眼,望着他的黑眸,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为什么?”
千清平缓着呼吸,闻言,有些莫名,“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碰我?”
千清呼吸一顿,这种情境下的这句话,几乎比任何的春.药都要催.情。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身体已经替他说了话。
下一刻,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他滚烫的手,带着他挪到了她的锁骨处。
外面守着数不清的侍卫,不远处就是兵营,那里有整齐划一的号令声和响亮的步伐声。
这个时辰,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有将军进来求见。
这里与外界,也仅仅只有一层薄薄的篷布。
“不、不行……等会儿,别在这,外面有人……”千清声音沙哑,在这种时刻,他居然硬是忍住了没有顺势当场做回畜.生。
不过他虽然嘴上是表达了抗拒的意味,但手却一点抽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位君子甚至在心里为自己找好了理由,这毕竟是小王后第一次主动,他还是要顾及一下小王后的面子的。
至于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地靠近并配合对方……等他下一次良心发现的时候再找借口。
“你不想要吗?”
白泽鹿凑上前,舔了一下他的喉结。
几乎是瞬间,她感觉到了对方明显的僵硬。
“你……”
千清的嗓音比刚才还要哑,眸底的欲.色像是要将人烧起来一般。
白泽鹿唇边含笑,低下头,从他的喉结往下吻去,“没关系。”
千清将她抱起来,一手拂开了桌上的东西,窸窸窣窣一阵响。
外头大约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闷响,有侍卫隔着帘布,往里面询问道:“陛下?”
“不准进来!”
千清的动作猛然停住,几乎是立刻开了口,“没我的令,谁也不准进!”
怀里的人像是丝毫没被影响到,甚至伸出了软舌。
千清的身体一震,紧接着,他抬起了她的脸,唇舌交缠间,含糊不清地问了句,“怎么突然……”
然而这个问题还没来记得问出口,就在情.潮中无疾而终了。
良久,在千清压抑克制的喘息里,白泽鹿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咬着他颈间的皮肤,声音几不可闻,“……我想要你。”
“嗯?”
千清没有听清这句话,手掐在她的腰间,将她往怀里带了一下。
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距离。
白泽鹿呼吸不稳,手搂在他的肩上,正要说什么,忽地顿了一下,她含住了他的耳垂。
千清被这猝不及防的撩拨弄得险些英名不保。
“你故意的?”千清缓了一下,勾起她的下巴,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小泽鹿,我怎么觉得,你学坏了呢?”
白泽鹿靠在他怀里,过了会儿,才轻声说:“没学。”
没有学坏。
原本就是这样。
“夫君,”她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没发现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千清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而后才说:“现在发现了。”
白泽鹿唇边含了一抹笑,几近温柔。
然而那双乌黑的眼底,却蕴藏着难以察觉的痴迷和近乎偏激的执念。
“迟了,夫君。”
许久,她轻声说。
-
连骑营内,响亮的步伐声整齐划一,正在训练的众人已经渐渐有了其他兵营的风范。
而这时,训练场边,突然有人停了下来,撑着剑,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地上。
他瘫下来,缓缓出了口气,才说:“我不行了,你们练吧,我歇会儿。”
“他娘的什么不行?”有人立刻抓起他的胳膊就往上提,“你行的!赶紧起来!”
瘫坐的人狂摆手,“别拉我,真练不动了,我这手都在打颤了,再练下去,手都要废了。”
“你现在休息,等以后上战场了,别说手保不住,脑袋都保不住了,赶紧起来!”
“你自己练吧,我宁愿以后在战场上死,也不想现在就死在连骑营。”
那人当场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头偏了偏,脑子还有点蒙。
“战场可不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不是你说我歇会儿,敌人就停下来让你歇会再打你的,还不快点起来!”
“……”
他摸了摸被打的位置,没一会儿就红肿起来,然而想到这枯燥乏味又极为累人的训练,他往地上一趟,说:“你打死我吧,我真的练不动了,今天谁说都不……”
下一刻,他的视线一顿,不知看见什么,忽地一下爬了起来。
“打得好,”他一拍对方的肩膀,铿锵有力道:“好兄弟,一下就把我打醒了。”
“训练是肯定要训练的,怎么可能练不动,男人嘛,什么时候都是行的。”